“到广州后,亚历山大要我陪美国人睡觉。我不肯,亚历山大就打我。”
“你怎么知道睡觉的是美国人?”我轻轻地问了一声。
“他自己说的。”
“这个美国人有什么特征吗?”
“特征?”妮娜又露出了茫然 神情。
“就是这个美国人大概的年龄,会不会说中文或者俄语,头发是什么颜色……”
“他会说俄语。年龄很大了,有点秃顶。”
“他付钱了吗?”
“付了。”
“多少钱?”
“不知道。家里爸爸打电话我说收到500美金。”
“500美金!你陪这个美国人多少天?”
“我在宾馆里住了一个星期左右。白天我在房间里JACK教我学习英文和中文。晚上美国人来房间睡觉。”
“后来呢?”
“一个星期后,JACK就带我离开了宾馆,带我到一个幼儿园当老师,教孩子学习英文。”
“幼儿园当老师?!你自己的英文这么差。”
“是的。”
“你没有老师资格,又没有护照,万一查到了怎么办?”
“JACK说,如果警察来查到了,就说护照在家里。实际上我的护照在他手里,亚历山大把我的护照交给他了。后来,我慢慢知道,东方大国孩子的家长只是喜欢我的金发碧眼脸孔,并不是真的了解我的英语水平。幼儿园把我的金发碧眼拿来当招牌吸引孩子。我的工资也比黑人和F国人要高一点。实际上黑人和F国人的英语水平比我高。她们平时讲英语的。”
“她们的情况你了解吗?”
“黑人是在东州读书的留学生,加纳人。F国人,他们都叫BULALA(布拉拉),听JACK说已经死掉了。”
“布拉拉,F国人,死掉了。”我自言自语。
“你什么时候知道F国人死了?”
“前几天。”
“谁告诉你的?”
“JACK。”
“为什么要告诉你?”
“他叫我要听话,不听话就像F国人一样,被谁害死了不知道,回不到家里。”
“你害怕吗?”
“害怕。”妮娜嘴里说害怕,但脸上还是流露着一股纯真的笑意。不晓得是本性使然还是无可奈何。
我翻了翻笔记本,将布拉拉生前的护照照片复印件递给妮娜看。
妮娜看了之后,点了点头,“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