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玄是最后一个加入卜算天团的。
加入之前,还特意给没见识的阿苦科普了一下这两蛤蟆的来历。
这东西叫做阴阳紫阙。
分别对应阴阳日月,红玉对应太阳,黄玉大对应月亮。
当然,这话对阿苦来说就是对牛弹琴。
阿苦再心里默默回忆,曾经见过村里嫁出去的大闺女显摆过,这一块小小的玉吊坠就值个好几千块。
这么大一只玉蛤蟆,至少得好几万吧!
其实,这阴阳紫阙的传闻远不止于此。
这东西之所以出现在墓穴之中,并不是因为它值钱。
古人相信玉乃石中之精,能通鬼神。
也有传闻,这玉埋在地下,经过一千年就会成精,开始到处乱跑,要是能抓住它将它吃进肚子里头,就可以白日飞升。
但显然,这里头有这样一对蛤蟆,是另有用途。
陈沪大约猜到出去的机关应该就在这对蛤蟆上面。
这东西分别对应着日月,他曾再也一本古代异闻录中看到,有一对侠盗误入汉代王陵机缘巧合之下,破了这个机关。
但现在为难的是,他们就一群大老爷们,根本找不到代表阴部分女子。
曾玄摇了摇头,它向来不喜欢人类发明出来的这些奇巧机关,只想着暴力拆迁。
但无奈他现在有心无力。
这该死的红腹锦鸡!
这该死的赖皮蛇!
曾玄想要骂娘,但伤口一扯就痛,还是闭嘴省点力气。
看着几乎连走两步都不肯走的曾玄,阿苦觉得自己肩膀快废了。
他虽然将身体缩小,但体重却远远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轻,虽不说几百斤,但至少五十来斤还是有的。
最先开始掐算的是王老太爷。
紧接着就是陈沪和曾玄。
起卦,占卜,扶乩。
但凡是众人能想出来的法子,都用上了。
两个消息,一好一坏。
好消息是他们可以安全的出去。
坏消息是,天选之子是阿苦。
可所有的结果都是一样。
阿苦虽然还是个男的,但刚才红腹锦鸡的恶作剧,虽然缺德,但正好误打误撞派上了用场。
他现在是个真正意义上的阴阳人。
原本,这是个好事。
在场的人都有道行在身,测算出来的结果都要比寻常术士更加准确,更何况还是几种方法一起用上。
不敢说十成把握,但至少也能有七八成。
但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卜算出来的结果。
看着大家将目光齐齐对着自己,阿苦一脸茫然。
自他得到那根慧根之后,脑子倒是比之前聪明了许多,但和这些人精们一比,他这点小聪明就不太够用。
什么?
你们在开什么玩笑?
阿苦不可思议地看着众人,觉得这事实在太滑稽了。
天选子之子,一个快六十岁的天选之子?
阿苦拼命摇着头,语无伦次之间,也不知是在说服自己还是说服别人。
最后,还是曾玄先回过神来。
在场所有人中,他活的时间最久,第一个接受了天道选择的结果。
“其实这也不是不可能,你想想,先是你闺女,然后再是你,家族传承嘛,也没什么奇怪的,大家说对吧。”
一看老大都开口了,这个面子必须得给不是?
而且老大见多识广,怎么会看错呢?
一想到这,陈沪缓缓开口,虽然对于阿苦能否当得起这天选之子的责任,但万事开头难,谁也不是一开始就能拯救世界的嘛。
“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人家姜太公七十多辅佐的周文王,你才五十多,还年轻呢!”
一时间,阿苦不知道该说啥。
被赶鸭子上架的阿苦两腿哆嗦,犹犹豫豫的拿起刀子看了又看。
这刀子上有啥秘密,也看不出来啊?
要不割一刀试试?
阿苦看电视剧都这么演,滴血认主什么的老梗几乎是这种玄幻剧的标配。
说干就干!
但在动手之前,曾玄好心提醒。
肉为阳,血为阴,先给公蛤蟆喂一块肉,然后再给母蛤蟆喂一点血。
顺序不能错。
阿苦的脸更像只苦瓜了。
但他现在没得选。
只能乖乖照做。
阿苦先是在胳膊上割了一刀。
没反应,换个地方在来一刀。
一刀一刀又一刀。
很快,阿苦露在外头的地方就变得血红一片。
阿苦看着还没轮到的胸口,忍不住咬咬牙。
心底略有些发毛。
难道,还真得要心头血才有用?
但,心脏在哪个位置?
虽然摸摸能够摸出心跳,但心脏可不同于其他地方,找不准是会死人的!
犹豫再三,阿苦决定将这要命的事交给别人。
“你来。”
看着阿苦一脸要就义的表情,曾玄摇了摇头,将刀子抛给王老太爷。
“我只会咬对方的脖子,这事你岁数大,还得你来。”
王老太爷一生为善,虽然说他也参加过歼灭战,但他只负责花钱开路,给共 产 党提供粮草药品,从没亲自 杀过人。
一想到今天要白刀子红刀子,王老太爷嘴角连带着胡子都在抖。
最后怂怂地将求助的目光转向陈沪。
陈沪倒是淡定,好歹是真刀实枪杀出来的。
在加上为了更好的发挥作用,他跟着军医进修学习过一阵,好歹能找准位置。
陈沪面不改色的盯着阿苦的胸部比划了一下,咬牙跺脚,手起刀落,干脆利落。
看着流出来的血,估摸着自己大概戳中了左心室那根动脉。
看这出血量,也幸亏阿苦不是正常人,要不然早晕了。
阿苦看着终于有动静的刀子,一阵钻心剜肝的疼。
他娘的,这小子下手忒黑!
这可不是阿苦胡说,陈沪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多少带了点职业病。
从前搞刺杀的时候,为了保证那些小鬼子汉奸死的透透的,总会在刺中心脏的时候特意转上一圈。
咳咳,刚才不知不觉就这么干了。
实在抱歉!
面对陈沪迟来的道歉,阿苦捂着心口,不想说话。
他能感觉到,自己被扎中的部分肯定烂了。
虽然死不了,但该遭的罪还是一点不少。
真要命嘞!
但好在,心头血滴落之后,那两只蛤蟆终于有了反应!
看着缓缓打开的石门,众人总算松了口气。
曾玄从嘴里吐出一根鸡毛来。
那是刚才打架的时候从那只鸡身上拽下来的尾巴毛,本来想当个牙签,现在正好能用来测试。
羽毛随着风轻轻晃动,代表着这条路并不是死路。
陈沪看着曾玄那几根长长的胡须,正想说他多此一举。
猫科动物用胡须就可以感知一切。
但陈沪不敢得罪神明,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将话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