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符离最近几乎不眠不休,瀛王都有点看不下去了。于是他让人压着符离回去休息了,不到二十四个时辰后,禁止他入宫。
押走了太师,还剩太傅和太保,于是这三人开始议起事情来。管愈一直在关心养殖点和春耕的事情,而平时作为太学府老师的太保周固则干脆给各家学子放了长假,协助太师和司马部,参与各种军事物资调动。
三人中,除了太傅管愈有炼气期四级的修为外,符离和周固都是普通人,只不过平时跟着自己的府卫学习了点强身健体的锻炼手段,所以符离太过于劳累的话,瀛王肯定是不允许的。
目前他和三公都还没有物色好下一任太师的人选,有倒是有好几位佼佼者,但是目前符离身体还行,瀛王不想让老头告老还乡,于是太师人选一事也就一直拖了下来。
今天第一次,瀛有了这个想法,但是也只在心中过了一下,并未出口和太傅、太保提起此事。
根据下面各郡、府的上报,年前担心的迁移地多余的人口已经基本分化完成,只有养殖点的人手招收还有些欠缺。
年前一个叫永丰乡的乡首向上献计后,很快被符离等人采纳,将原来迁移地的不得大赦的重犯押往养殖点,如今人手仍是欠缺的话,那就可以从陈国其他洲的监狱想办法了。
至于向韩国购买一批低级养殖兽的事情也顺顺当当的办妥,韩国方面正在按照陈国的要求备齐这匹养殖兽,分批送到陈国,目前第一批已经在路上了。
魏国方面也很配合,很快就同意了暂借秦川山脚的请求,连陈国提出的地点都没有改动。
现在目前唯一的紧急事务就是在洛水河岸设置防御了,也正是这样,符离虽然有些不情不愿,但是还是按照陈王的要求回家休息去了。
周固负责军备物资的调动,他将最新法力盾情况禀告了下,现在需要等待下面将法力盾试演的汇报集中,看看是否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法力盾牌是陈国的修行门派炎封门的执掌提供的,炎封门位于陈国境内唯一的一座大山“炎封岭”,也是陈国仅次于华巍门的大门派。
陈国境内多平原湖泊,少高山,这炎封岭就是陈国最大的山岭,高度不出众,但是范围倒是不小。
炎封门也是陈国唯一的以制器为长的门派,这次提供给陈国朝廷的法力护盾,是炎封门研究了几代的成果。
在各国,各个大小修仙门派众多,类似于宗教形式的一种存在,各门派以各自的修仙功法招收和吸引有根骨的凡人,经过千年的发展,与各国的朝廷形成了一种互生的关系。
按照各国朝廷的令制,门派除了各自宗门所在的地,不得拥有其他的地产和额外的领地,说起来修仙者可以不饮不食,但那是指高级的修士,而各门派中最多的就是低级修炼者了。
每个门派都是以这种大浪淘沙的形式来进行后代的培育和选拔。供给低级修士的各种物资与普通人无异,而这些则需要各门派向朝廷换取。
用什么换取呢?修士除了法力外,还有什么财产呢?毕竟大部分的门派都不是以炼丹和制器为长的。
但是修士的法力倒是受到凡间上下的一致欢迎,他们能做到在凡人眼中如神仙般的事情,再结合各自法力器械,那真是事倍功半。
而朝廷则根据各门派的法力贡献,向各门派配发生活物资,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的,反正双方早已习惯了这种公平的交易方式。
支撑起一个门派的往往不是有几个高级修士,而是有没有大量的中、低级修士。
炎封门的这个贡献真的是意义重大,能换取的报酬也极其丰厚,除了没有土地之外,可以说其他都能换取。
这一次,陈国向境内的修行门派下达了招收修士的文书,根据目前的结果来看,估计会有不少门派派来低级修士,约为四万人左右,加上原来各军中的近六万修士,这样的话估计能有十万左右。
这样可以达到修士与普通士兵的比例三十比一,许多司马部的战术就以此为基础,临战前做出相应的改动。
“燕国现在有什么消息?”瀛王问道。
自从上次燕王顾平志遣国书来,陈国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对方的好意,瀛王这一问,是想知道燕王顾平志的反应。
“没有什么反应,不过燕国在边线一代调集了一些兵力。”太傅管愈回答道。
之前燕国提出帮助陈国防守那条狭长的国土,现在可能是担心陈国被灭,所以调集军队?周固这样疑问到。
三人都摇摇头,这个防范也太提前了点吧?齐国现在会同时和两国开战吗?
但是关于顾平志的想法,现在谁也无法得知,只能放之不理了。但是管愈却提议仍要加强对燕国的监视,以防万一。
“太子最近有消息吗?”周固问起了这个,按照之前的惯例,这么久的时间应该是会有陈隶的消息传回的。
瀛王摇了摇头,之前妻子也跟他提起过此事,让他有些意外,想想确实是过了以前约定的时间了。
谁想到周固刚一问,就有陈隶的消息来了。瀛王从侍卫手中接过密保,打开封印,看了一下,又递给了等候的二公。
只是普通报平安的消息,现在魏国那边太子只要没事就是好消息,大家现在也都顾不上开战以外的事情了。
最后议定,目前战备物资的运送需要加快,争取用一个月时间在洛水河边完善起初步的防御体系,同时加快个门派修士的召集,和普通士兵一样,也需要对加入的新修士进行短期训练的,不同的是,修士的训练只要是和普通士兵的配合,以及战争机器的掌握。
柳三风又回到了自己的家乡,看着熟悉的土地和陌生的人,一连几天都没能很好地适应过来。
一个月的新兵训练很快就要结束了,在结束前,他被分了队,成了一位队副,队长叫伍勋刚,是个标准的老兵,满脸的大胡子。
柳三风能当上队副,是陆远关照的结果,但其实在集训的时候,柳三风的表现还是很优秀的。
只是别人不怎么看,一眼能看到别人优点的人很少,但是轻易能挑刺的人却很多,队长伍勋刚就是这样,虽然是上司打的招呼,但是这让他感到不愉快。
军营里的一个队有三十人,队长和队副,还有一个修士,修士也是这次上面派来的,名字叫孙海思,他自我介绍说是天龙派的门人。
伍勋刚和柳三风除了觉得这门派名字很威武以外,根本都没听说过。
柳三风对修士很好奇,按照伍勋刚的看法,这就叫孤陋寡闻。对一个长这么大只在洛水河上打鱼的渔民来说,他根本就没见过什么修士,只是去年见过一位乡衙的捕快也是修士,但是自己当时吓的都不敢抬头。
这位修士以后就和自己在同一个小队了,这让柳三风感到兴奋和激动。
两人简单欢迎了下孙海思后,队长伍勋刚就开始命令自己的小队开始训练。柳三风也不得不跟了出去,陪在队长的身边。
几天认识下来,他对这个大胡子老兵还是蛮佩服的,酒量也好,就是爱骂人,这一对上下,包括他柳三风自己,都没能逃过一天灵魂三顿骂。
早上是:给老子起床了,你们这帮龟孙。
中午是:给老子吃快点,你们这帮饿鬼。
晚上是:给老子睡觉,你们这帮短命鬼。
大胡子一天到晚地骂,主要是因为这个小队里,有二十人是新兵,上司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连自己的队副都是个新兵,这还不算完,还派来个新修士。
新兵们都是地里刨食的土瓜蛋子,但有一个优点,那就是老实听话,这是刚来的时候,柳三风见识了队长的三骂后,心里的想法。
第二天,他找机会在伍勋刚面前说了自己的看法,不料大胡子口里呸的一声,看了看这位为农户新兵打抱不平的队副,道:“我又不是放羊的,要老实人干他娘?”
柳三风大概知道点队长的意思,士兵是要用来打仗的,如果没有点勇猛气概,要群绵羊来做什么?
不管如何,谁也改变不了现状,他们小队里新兵多,但是有一点好处,那就是大概率不会被安排到前线。
这一次扩兵,基本上都是老兵队带上几个新兵,像他们这样的,大部分是新兵的小队少之又少。
几天后,伍勋刚又看那位叫孙海思的修士不顺眼了,因为这家伙一次都没参加过小队的训练,总是待在屋子里不露面。
孙海思说自己是炼气期三级,不过看着年龄也不算小了,自来小队后和队长队副见过面,他每天的作息就是吃饭、睡觉和打坐。
在伍勋刚原来的小队,并没有修士随队,所以他对修士也不太了解,不太清楚在小队中,一名修士能发挥多大的作用。
孙海思的这种乌龟般的行为,让他很是不习惯,不过他也没啥好办法,随队修士是个超然的存在,一般的老百姓也都自觉地将修士和自己区别划分开了,好像是两种不同的物种。
伍勋刚对自己小队的训练持续了不到十天,就被安排执行任务了,押运军粮。
陆远到来,宣布了这个任务,同时告诉他们,接到新的任务前,需要一直为前线部队执行运送粮食。
伍勋刚集合了小队,带上简单的辎重,去向四军蔚的后勤长官报备后,就往目的地赶去。
他们这一小队,要负责一军蔚六百人的粮草运送,伍勋刚知道这是前线士兵都已经部署到位了,一般前线的士兵需要随身携带三天的口粮,但是一到驻地,就要及时的安排粮草。
陈国以蜀马出名,军队中也培育了众多品种的蜀马,伍勋刚小队需要押运的粮草就是由三十车蜀马队组成的。
除去供士兵骑乘的蜀马外,与牛杂交而出的用作驮运的蜀马被用作运送粮草和辎重,这些驮马速度稍慢,但是力大而耐久。
第一次的押运任务很顺利的就完成了,让这一小队熟悉了下整个流程。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士兵之间都已经熟悉起来,柳三风也能逐渐习惯队长的骂人习惯了,主要是这位队长骂人不分对象,除了那位随队修士当面外,他连自己都骂。
段二瓜和栓柱是小队中的最年轻的两个小伙,当兵前都还没成家,段二家兄弟多,栓柱却是个孤儿,来入伍前,村正鼓励他去建功立业。
建功立业栓柱不懂,但是村正说打仗回来后会帮他娶房媳妇,栓柱个子不高,人长得丑,段二一开始是看不上这黑小子的,不过同为新兵,年龄又差不多,自然也就能走到一起。
栓柱来之前是帮村里大户养牛的,这是第一次接触到蜀马,虽说只是笨拙的驮马,但是也让他欢喜不已,整天地跟着粮草车边上,为驮马驱蝇搽汗的。
蜀马都以一种陈国特产的草料为食,军队里将这种草料晒干后打包,喂料时再用水泡开。
栓柱晚上就一直照顾着这些驮马,细心的按照要求将草料泡开,然后看着驮马们闷头吃食。
这样段二就显得轻松多了,也让他对唯一愿意和他说话聊天的黑小子多了些好感。
段二并不瓜,相反还很聪明,不过在老兵面前,新人都是个瓜。被作弄几次了,小队里都开始叫他二瓜了。
柳三风作为队副,伍勋刚能休息,他可不行,晚上扎营后他要负责巡视。
驮马队这些牲口以后就会一直跟着他们,直到有驮马伤亡,上面才会安排给新的蜀马,所以照料好这些驮马,是项很重要的工作。
他在巡视的时候,听到了二瓜问栓柱:“你知道女人是啥样的不?”
栓柱没有理会他,只是忙着自己手中的事情,看到栓柱这么爱照顾驮马,其他老兵都开始偷懒,将自己负责的大车驮马交给他在喂食照顾。
三十辆粮草车,六十匹驮马,栓柱现在要照顾二十匹了。
没有回答二瓜的话,不代表栓柱没听见,女人什么样子?自己又不是没见过,不仅知道,而且他还想起了自己偷看邻居家女儿洗澡的事情。
二瓜不喜欢栓柱不理他,又说道:“我看你就是个瓜。”栓柱嘿嘿地笑了起来,问道:“你娶媳妇了?”
二瓜有些面红,自家兄弟太多了,娶媳妇那是他现在还不敢想的事情,而栓柱问得很直接,连个媳妇都么有,还说什么女人。
二瓜将自己手中的一块小石子向着栓柱砸去,正砸中了栓柱的脖子,而栓柱也将自己手中捞干净草料的水盆向他瓠去,二瓜跳了起来,但还是没能躲开水的范围攻击,被淋湿了半边衣裳。
柳三风看着他们打闹,就想起了自家婆娘,这当兵也没有其他的不好,就是摸不着女人了,现在还真想自己婆娘,也不知道她这段时间过得如何了。
柳三风的到来,将二瓜和栓柱之间的打闹中止了,两人都跳起来行礼,这也是短期训练的成果,士兵见到长官,要第一时间行军礼。
柳三风摆摆手,示意两人坐下来,问道:“你俩都是个瓜,都没娶婆娘吧?”
“那好,我来给你俩讲讲女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