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东洼官寨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政厅内,炎黄心焰坐在长条桌的首座与治安官愁佬,大管家周同,和班得吃着早饭,其它人因为昨晚吃喝的太晚而没起来,愁佬也是强打精神坐在桌旁。
炎黄心焰拿起盘中的烤虎皮鼠,分中间一分为二,拿起带头的那半,往桌下伸去,在桌下瞪眼看着的斗犬‘黑兔’探头,一口咬住那半只烤鼠。
“你昨晚表现不错。”炎黄心焰说。
“丰主大人,你出门身边还是多带几个人,以防不测。”坐在炎黄心焰左手边的大管家周同说。
“大管家放心。”坐在炎黄心焰右手边的愁佬说:“门口有一队寨兵随时待命,保护丰主大人出行,都是我亲自挑的,个顶个的壮实。”
“在没查出楚幕后黑手的这阶段,丰主大人还是少外出为好。”大管家周同说。
“也好。”炎黄心焰说。
愁佬想到一个人,轻叹一声说:“唉!派谁去查幕后黑手?要不我找人去天台赤城。”
“这件事,我交给土鼠去办了。”炎黄心焰说。
“对,他和他那两个手下,是去查人的好人选。”愁佬说:“要是幕后主使是红沙王……唉!”
大管家周同听后皱起眉头看向炎黄心焰。
“即使是红沙王,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炎黄心焰说。
“以官寨现在的财力,可以让我们做一些事。”大管家周同说。
“做大事,要看手中的筹码够不够多,不够就再等等。”坐在桌尾处的班得说,他与炎黄心焰正好面对面。
听到班得的话,炎黄心焰与大管家周同对视一眼,双方一笑了之。
愁佬脸上的“沟壑”加深,他有些担心,招惹红沙王将是什么后果。
“可惜了,可惜了。”班得看着盘中的宝兰果自言自语起来。
“什么可惜了?说清楚。”正在心烦的愁佬说。
班得一看是愁佬发话,立刻摆出一幅笑哈哈的样子说:“四臂艺人,我的酒馆正需要艺人招揽生意,可惜是个刺客。”
“别说废话。”愁佬说。
班得立刻闭上了嘴,低头吃东西。
“怎么还没来?”炎黄心焰看着门口,微皱眉头突然说。
“谁呀?”愁佬摸了一下,因为缺觉而发昏的脑袋说。
“丘甲。”班得说。
话音刚落,门帘掀开,方士丘甲急匆匆的走了进来,手握银毫草蒲扇,快速的朝着自己扇着。
炎黄心焰看着满头大汗的丘甲说:“怎么了?”
“丰主大人,不好了,飞镖上有毒,罗查丁中毒了。”丘甲狗油胡一撅,咔吧了两下眼睛说:“小老儿我,我解不了。”
炎黄心焰一听,站起来说:“人现在怎么样?”
“还是昏迷不醒,气血虚弱。”丘甲说。
“怎么现在才来?”愁佬也站了起来说。
“昨天,取下飞镖还好好的呢,今天早上看到他嘴唇发紫,才知道中毒了。”丘甲说:“是慢性的毒药,发作时间长,小老儿我用了几味药,根本没反应。”
愁佬听后轻叹一声说:“唉!这可怎么办?”
“怪伯。”炎黄心焰说,他首先想到是救过自己一命的风魔谷‘鸟窝头人’怪伯。
“小老儿我也是这么想的,赶紧去风魔谷去找怪伯医治。”丘甲说。
愁佬伸手一指在自己这侧最末位,坐着的两个秃山人说:“快,让桶头去套车。”
其中一个秃山人答应一声,出了政厅。
“小老儿我回去准备一下。”丘甲说完,迈步向外走。
炎黄心焰略一思索说:“等一下。”
丘甲站住身形,回头说:“丰主大人还有事?”
“这次去,我想把怪伯接到东洼官寨来生活。”炎黄心焰说,他想怪伯医术高超,这样的人应该留在自己的官寨。
丘甲听后愣了一下说:“好啊!”随即狗油胡一撅说。咔吧了两下眼睛说:“不过,怪伯不能晒阳光。”
炎黄心焰回想,确实没见过怪伯出屋,他总是待在灰暗的陋室之中。
“在大轮车上加个顶棚,不就行了。”行军经验丰富的愁佬说。
“好主意。”丘甲说。
“我去找人给车加顶篷。”大管家周同说完,起身朝外走。
炎黄心焰看着周同那消瘦的脸庞,看得出都是劳累所致,东洼官寨在逐渐扩大,越来越繁荣,人也越来越多,相应的,各种大小事情也接踵而至,让大管家周同吃不消了,想到这他说:“大家管。”
大管家周同停下来说:“丰主大人,还有什么事?”
“你不必每件事都事必躬亲,自己选几个稳妥的人去办小事,你只处理大事,会轻松很多。”炎黄心焰说。
“我确实有些力不从心,应该找几个帮手。”大管家周同说。
见没有自己的事,方士丘甲打了声招呼出了政厅。
愁佬轻叹一声说:“唉!要是有软甲,波查丁也不会受镖伤而中毒。”
“软甲?”炎黄心焰说。
“是套在外衣里边的软甲,又叫琐子甲,我见过一个王朝军官穿着,套外衣里面,防身的好东西。”愁佬说:“不知道刘掌柜弄来的铁匠会不会打制。”
“这么好的东西,让他去试一试,能做出来更好。”炎黄心焰说。
“好咧。”愁佬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说。
大管家周同静静的听着,等二人说完,才说:“这事不要声张,关外之地,有禁甲令,非战进,不准穿戴铠甲。”
上过战场的炎黄心焰和从军多年的愁佬都懂,穿铠甲的跟没铠甲的打,能以一敌十。
“放心,大管家,这事我会小心去办的。”愁传说。
大管家周同点了点,然后出了政厅。
“我也去风魔谷,一定要把怪伯接来。”炎黄心焰摘下脖子上戴着的蜜糖色半球形印章说:“佬哥,官寨交给你照看了,决定不了的事,跟大管家商量着办。”
“好咧!”愁佬说着,接过蜜糖色半球形印章的手哆嗦了一下。
炎黄心焰带上封主之剑和探马刀出了政厅。
跟在他身后,来到门口的愁佬说:“我送你。”
“不用了。”炎黄心焰说:“不是有他们吗。”
看到炎黄心焰从政厅出来,一队壮实的寨兵跟随在了他的身后。
愁佬看着炎黄心焰远去身影,身后有走动的声音,扭头发现是秃山人回到门房里,因为楼上有女眷,所以秃山人现在是寸步不离守卫政厅。
听到身后的咀嚼声,愁佬转过身来,看到长条桌上,只剩下孤零零的班得还在吃着早饭。
“吃饱了给佬子滚蛋球!”愁佬对着班得吼了一句。
班得立刻停下手中的‘活计’,生怕愁佬借机收拾他,赶紧站起身,低头耷拉甲出了政厅。
等走的离政厅远了,班得从腰间抽出小折扇,边挥舞边笑哈哈的叫喊:“想一夜暴富的,跟我来呀!”扭着小短腿朝着金银赌坊走去。
愁佬见政厅内空荡荡的,他来到桌首的位置,看着东洼丰主的座位,手里紧握着胸前挂着的蜜糖色半球形印章,扭头看了眼门房,然后慢慢的坐了下去。
门口出现一个寨兵,转眼进了政厅。
愁佬立刻从座位上弹起来说:“什么事?”
“丰主……”寨兵刚开口,发现是愁佬站在首位上,愣了一下,赶紧改口说:“治安官大人,疤瘌头跑了。”
“什么!”愁佬大叫一声,紧跟着又来了一句:“什么时候跑的?”
“早上送饭,发现他不在了。”寨兵说。
愁佬想了想,这家伙肯定是趁昨晚上‘热闹’的时候跑的,现在南宫玉贺也不在势了,疤瘌头也无关紧要了,只怪自己没早点让他到地下当肥料。想到这愁佬说:“此事不要声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