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车终于停下来了,我一直悬着的心更悬了。紧接着,车尾箱被打开,那人拉起我,把我扛在肩上,走了起来,我的眼睛被蒙住了,但我凭借自己的感觉与听觉,我知道扛着我的他在走楼梯,似乎到了什么建筑物里,又到了高楼层上,但我看不见,不知道被抓到什么具体的地方了。
“嗯嗯......”我想说话,想问他到底想要什么,但他无动于衷。于是,我用手打着他的后背,当时是我被他扛在肩上,我绑住的双手恰好垂在他的后背上,在他不搭理我后,我就只能动手了,虽然有失君子之风,但此时此刻,保命最要紧了,哪里还顾得上君子不君子的。
只是他就像一个活死人,仍然无动于衷。我拼尽全力地用手敲打他的后背,他不痛不痒地继续往上走。我虽然晕,虽然害怕,但头脑还没完全模糊,仍然想抓住救命的稻草,心里仍然想着该怎么办?
接着被扛在他肩膀上的我一番乱动后,好像碰到什么了,像一扇门,一扇铁门,好像又不像,我不明白若是在楼梯里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一扇门呢?若不是门,那么到底是什么呢?围栏吗?铁围栏吗?难道是防盗网?若是防盗网,我真的应该大笑,名不副实,此时此刻,这位大盗正扛着我往上走,何来防盗之说,笑话之盗吧。
突然,我心里一亮,不管是什么,抓住它,抓紧它,是否能够阻止这位大盗将要继续的不正当行为?于是,我把手伸起来,在再次触碰到它的时候,紧紧抓住它,但我的双手本来就被绑住了,再想抓住这扇不明白是什么的东西的时候,得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可是,没想到,我好像用力过猛了,这扇东西竟被我拉崩了,直接朝我砸来,不但砸到了我,也砸到了扛着我的他身上。
终于在我的这番暴动下,他开始有反应了:“不要想着离开,那是不可能的。”
沙哑的声音,好像许久没开过口说过话那样生涩,听着让人有一种不舒服感,可是又感觉不出哪里不舒服,或许是本来就对他有敌意,所以不管从哪方面看或者听都是不舒服的。
“嗯,嗯......”我想开口说话,想问他到底想要什么,想怎样?无奈嘴巴早被封住了,想说也说不了,想开口也开不了口。
又听到他说:“你想说什么,都是无济于事的,不要妄想着离开,那是永远不可能的。”
我的心全凉了。接着一路向上,我再也抓不住任何救命的稻草了。
过了一会儿,好像来到了什么地方,他把我扔到了地上,我本来就晕坨坨的,被他这么一摔,一种差点就要死去的感觉涌上心头。
“砰”的一声,我听到是关门的声音,他似乎留下我一人离开了,我意识到自己肯定被关在小黑屋里了,但此时此刻的我仍然是手脚被绑,嘴巴被封,眼睛也被蒙住,除了耳朵还能听到以外,我与废人无几,我挣扎着坐起来。
现在是何时了?我在何地?我一无所知。
夏琪他们是否已经发现我被抓了,还有倒在血泊中的保镖还活着吗?因我此番探望夏琪之举而丢了性命的话,我真的是罪大恶极了,他也是别人的孩子,也是别人的父亲,也是别人的丈夫啊。我自责不已,可惜我现在连自己的性命都无法保证安全,自责也于事无补了。
被关在小黑屋里的我,竖起两只耳朵听着周围环境传送过来的声息,但空荡荡的四周,似乎空无一物,两只耳朵竖得再直,也无法获取任何信息。
当一切都安静下来的时候,我的心被恐惧震慑了。
怎么办?阿霖,你在哪?小猫儿,你在哪?哪怕我在心里问遍了所有人,仍然得不到任何回复。
突然间,我想到了在警局里看到康斌留下来的视频,他母亲关起来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悲惨人生,我怕了,我也会这样吗?我将会成为牵制谢冬霖的绊脚石吗?
阿霖,我不喜欢这样的,我不想这样啊。我在心里呐喊着,希望上天能够听到我内心呼叫,从而帮帮我,我害怕啊。我不想一生只求一份安稳日子与简单爱情的我,最后竟会成为要挟他人的工具。
我又想起了大雁,那个可爱聪明又特别喜欢芝士焗饭的小小女孩也被拐过,当时,她肯定也很怕吧,那么小的年龄竟亲自目睹了这个社会里残忍晦暗的一面。
难怪一直喜欢摄影的她也会改变自己的理想去当一名军人。
我还记得她在康斌的墓前说过的话:我一定要做个警察或者去参军,我一定要把这些坏人,全部都抓光,还这个世道一个公平。
只是我的此生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能够看到大雁达成自己的理想了。
想到这种生离死别的时刻,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哭了多久,最后鼻涕眼泪一起来,我手脚又被绑,这些肮脏之物在我的眼里鼻子里乱串得我很不舒服,我时不时地抽泣一下,又吸一下鼻涕,再甩一把眼泪,接着本来遮住眼睛的眼罩竟然滑落下来,我的眼睛突然一亮,终于看见了所处的环境。
此时此刻已至黑夜,但抓我到此处的那人留了一盏小小的照明灯,他为什么要留这盏小灯?肯定不会是为了我,毕竟他都要把我的眼睛蒙住,还为我留灯照明,岂不是前后矛盾,他不过是为了他自己能够更好地看守我罢了。但这时,这也让我能够借助这微弱的灯光看清所处之地。
这是一间废弃的楼房,形势与大雁被拐的选择之地相差无几,估计这批犯罪是被同一个头头洗脑的,各种作案场地都相差不大。
我仔细地注视着四周的环境,这是一个房间,门关上之后,只有一扇窗还是打开的,墙壁很旧了,有些年头了,天花板上蜘蛛网很多,地面漆黑,灰尘肉眼可见,四周围内除了东面的墙边堆积了一堆好像是建房时需要用到的模板以外,其他物件全无。这废弃的楼房,可能当时正在筹建,然后遇到什么经济困难了吧,便再也没有继续动工了,久而久之,便成了烂尾楼了。
我用力站起来,虽然双脚被绑住了,但挣扎一下,还是可以起来的,虽然困难,但也不是不行,我站起来后,一蹦一跳地跳到了窗边,把头伸出去,才发现这楼层很高,不知道是因为在夜里,还是这楼层太高的原因,我根本看不到地面的情况。
可见,这烂尾楼地处偏僻,罕人少至,没有市中心里的车水马龙,这倒成全了这些罪犯作案之地。
“嗯嗯......”我想张开嘴喊救命,可惜嘴巴被封得死死的,我喊的声音也只有自己能够听得见。我失落地望着窗外,竟然有一种想跳下去,一纵身一了百了的错觉。
“嘁嘁......”突然一声像老鼠又像人笑的声音响起,在这空旷的夜晚显得十分渗人。我循声望去,才发现在那堆模板的旁边坐着那位黑衣人,他依然戴着鸭舌帽,手里一下没一下地玩着一把匕首,而全身漆黑的他与这夜融入得十分契合。乃至于我刚刚望过去的时候竟然没注意到他,我以为刚刚关门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没想到他还留在这房间内,那么我哭的时候,他也看到了,我跳到窗边的时候,他也看到了?
想到这么变态的他,我顿然毛骨悚然。一声不吭地躲在这里看我的不知所措吗?这天底下还有这种爱好之人?这也太恐怖了吧。
“你哭起来的时候,很像她。”黑衣人说,他的声音仍然是那种听着就讨厌,很不舒服的感觉。
我看着他,心里很害怕,接下来他要干什么?他口中所说的她到底指的是谁?可是我嘴巴被封,说不了话,问不了他。
于是,我忍住内心的惶恐,一蹦一跳地跳到他的面前。
“嗯嗯......”我想让他撕开封住我嘴巴的胶纸。
黑衣人抬起头来看了看跳到他面前的我,笑了笑,露出一副黄色的牙齿,他到底有多久没刷牙了,在这漆黑的夜里,我都能感受到他那副不洁白有点焦黄的牙齿。
可他那黝黑犀利的双眼让我看了不知不觉瑟瑟发抖,其实他也说不上凶神恶煞,但是周身显露出来的那种煞气让人望而生畏,闻之恐怖。
“嗯嗯......”我继续表达自己的意思,想让他撕开嘴上的胶纸。
“你想说什么?”黑衣人问,接着他又说:没有用的,无论你说什么都没有的,我都不会放过你们的。”
我听后,心里疑惑,他为什么说,“不会放过你们的”?明明我什么都没有做啊?
“嗯嗯......”我不放弃地望着他,祈求他,我必须得弄明白他到底为了什么啊?心一急,眼泪又吧啦吧啦地往下流。
接着听到黑衣人说:“罢了,看在你哭起来和她那么相似的份上,让你透透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