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岳阳楼武林大会
书名:大唐仁心 作者:闲穿径竹 本章字数:3088字 发布时间:2020-08-10

不一会儿,三名吐蕃僧人登得楼来,为首的一名僧人生得方阔大耳,右手臂膀赤裸,手中把玩着一串佛珠,看样子约莫四十岁来往,与黄复礼年纪相仿。为首的僧人声如洪钟:“贫僧乃吐蕃‘钵阐布’(吐蕃特定职位)--德吉云丹,携大弟子次仁,二弟子止贡聂赤拜会钱掌柜。”

“大师远来,不知有何贵干?”钱掌柜问道。

德吉云丹手捻佛珠:“四年前弟子止贡聂赤一时大意,在长安城的角抵台上,被一小孩摔倒,今日岳阳楼武林大会,贫僧特来请教,不知各位英雄可知一个名唤墨竹的小孩是何门何派?小徒想向他再请教几招。”

在场的武林人士都说不认识墨竹是何人。

其实德吉云丹寻墨竹报仇只是个幌子,师徒三人实乃奉吐蕃赞普之命,一是沿途刺探唐军军情并绘制舆图;二是故意在民间挑起汉人和吐蕃人的争端,将来可以汉人欺压吐蕃人为名起兵犯唐,好让师出有名。

德吉云丹故意找茬:“怕是尔等中原武林人士故意隐瞒吧,即便真的不知墨竹是何人,今日尔等重新划定各派地盘,渭源、九曲等地乃我吐蕃势力范围,漕帮盐帮和钱柜坊都不得在此地做生意。”

黄复礼柔声细语地答道:“乖乖弄地东!你这番僧好没道理,我盐帮在渭源、九曲世代都有生意,岂容你在此一派胡言。”

德吉云丹有意激怒黄复礼,戏虐他道:“哟!贫僧还道是谁家大姑娘呢,原来是黄帮主啊,你们盐帮无人了吗?让个娘娘腔当帮主,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是帮主夫人呢!”

黄复礼气得脸颊绯红,拔出长剑便朝德吉云丹刺来,止贡聂赤用铁棍一挡,说道:“我先来领教几招。”

二人飞身下楼,至岳阳楼下开阔处斗在一块儿。

众英雄凭栏观看,只见黄复礼身形飘逸灵秀,手中一把长剑或刺、或劈、或撩、或点、或穿、或斩,用剑三虚一实时而又五虚一实,虚招有时又变成实招,止贡聂赤好似被笼罩在剑影中一般,只有招架之功。

次仁见师弟要落败,亦飞身下楼举降魔杵向黄复礼门面打来,同时说道:“师弟稍歇,看我收拾这娘娘腔。”

次仁挥舞着一百来斤的降魔杵,武功大开大合,内功深厚,力量极大,虽然黄复礼剑法高明,但任凭黄帮主有多少虚招,次仁都不管不顾,只要黄帮主一出招,次仁就挥舞着降魔杵打将回去,每当次仁出招之时,黄复礼都觉得一股极大力量将自己身子推得向后撞去,黄复礼急忙运起浑身内功挥剑疾砍,次仁挥杵格挡,黄复礼运功与其僵持,感觉次仁的内力前劲未衰,后劲继至,心知不妙,寻思着该如何才能脱身,但却凝住动弹不得,额头斗大的汗珠骤如雨下。

韩万里素与黄复礼有嫌隙,内心暗喜:“正好让番僧挫挫你的锐气,免得你盐帮整日跟我漕帮作对。”

钱掌柜看黄复礼要落败,对普润大师说道:“黄帮主乃在下请来的贵宾,如被番僧伤到,在下难辞其咎,大师慈悲为怀、武功高强,可否助黄帮主一臂之力?”

普润大师口念:“南无阿弥陀佛”,飞身跃到两人面前,用禅杖架开了次仁的降魔杵。次仁哪肯罢休,挥舞着重逾百斤的降魔杵向普润大师砸将过来,普润大师禅杖一挥,与降魔杵相交,电光火石之间,次仁觉得虎口发麻,内力运转有所阻滞,不由得大惊,心想:“这和尚内力深厚,克制住我的内力无法使出,如果再斗下去,恐伤及心脉。”

德吉云丹见徒弟不敌,将手中念珠扔向普润的禅杖,啪的一声响,普润大师退了一步,德吉云丹于岳阳楼上高高跃起,又如鹰隼般扑地而去,抓过次仁手中降魔杵顺势向普润肩头击去,只见普润大师摇晃禅杖,禅杖顿时化作一团金影,直击德吉云丹膻中、鸠尾、巨阙、神阙等要害穴位,出招迅速,变幻莫测。

德吉云丹挥舞降魔杵却甚为质朴,招式平淡无奇,但是招招内力深厚,反而逼得普润大师连连后退。德吉云丹使出一招横担降魔杵,眼看就要击中普润大师的商曲穴,若被击中,普润大师必命丧当场。

说时迟那时快,突然嗖地飞过一个粽子,正打在德吉云丹右手拇指上,德吉云丹顿觉拇指剧痛,降魔杵“铛”的一声落到地上。德吉云丹大惊,心想:“不知何方高人,内功竟如此深厚,粽子自岳阳楼上飞来之时感觉其中蕴含的内力有如长江流水绵绵不绝,无止无息,倘若不是这位高人手下留情,恐怕现在已武功尽失啊。”

德吉云丹随即行礼道:“不知前辈高人在此,贫僧失礼了,尚未请教前辈是何方神圣?”

司马承祯答道:“贫道白云子司马承祯。”

德吉云丹惊慌失措赔礼道:“原来是天台山上清派司马掌门,贫僧常居吐蕃,竟有眼不识泰山,在此鲁莽行事,还望前辈海涵。家师常在晚辈面前提起司马掌门,今日得白云先生指教,上清派武功果然名不虚传。然而家师远在吐蕃,不能当面向司马掌门讨教武功,晚辈如欲请教上清派的武功也只配向司马掌门身边这两位弟子请教。”

德吉云丹甚是狡猾,他心知自己万万不是白云先生对手,又见白云子此番所带弟子才十七八岁,于是故意说这番话,言明他是晚辈后生,白云子不能以大欺小,如果比试也该与白云子的弟子比试。

司马承祯笑道:“也罢,今日若是贫道的小弟子不与禅师比试一场,想来禅师也不会轻易离去,只是贫道这两名弟子乃新收的刚入门弟子,平日里只跟贫道学习修身养性,采药治病,尚未研习功夫拳脚,可否容老道指点半个时辰?”

德吉云丹答:“我也不欺负贵派弟子年幼,只要这两位小兄弟中无论哪位,能够接得住我十招,就算我输,况且贫僧必会点到即止,绝不伤到贵派弟子,倘伤到了,也算我输,不知司马掌门意下如何?”

司马承祯道:“如此甚好!”

司马承祯对身旁的两名弟子道:“景升、德艺你俩过来。你二人入门晚,为师平日里只教你二人耍过上清含象剑来修身养性,亦传授过一些形神坐忘的呼吸吐纳之法。尚未教过尔等临阵对敌之功,现在就临时抱佛脚吧,景升入门时间长一些,就由景升来接德吉云丹的十招吧。”

萧景升懵懂地点了点头。

司马承祯转头对陶德艺道:“德艺趁此机会正好也学学。”

“弟子遵命。”陶德艺稚声稚气地答道。

司马承祯与二弟子讲解:“德吉云丹内力深厚,景升尚年幼,不可与之硬拼。”

司马承祯边讲边轻提左掌,口中说道:“本门武功讲究以柔克刚,德吉云丹武功刚猛无比,然而持而盈之,不若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葆也。景升要记住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

萧景升和陶德艺见师傅招式虽极轻柔,但内劲却绵绵不绝,知道此乃上清派最上乘的武功,都屏气凝神,留心观看。

“上清含象剑法讲究外圆内方,包其道于乾坤,震其功于邪魅,故名含象。坐忘者,招真以炼形,形清则合于气,含道以炼气,气清则合于神。德吉云丹发内力时,勿与之相抗,需牢记先定其心,则慧照内发,照见万境虚,忘而融心于寂寥,是之谓坐忘焉。” 司马承祯边说边挥剑演示。

萧景升点头称是道:“徒儿记住了。”萧景升是上清派新入门的弟子,时年十七岁。

这位今后大破弥勒教的陶德艺此时也才十六岁。此次随白云子下山是到衡山采药,钱掌柜盛情难却,所以师徒三人前来赴宴。

萧景升手持长剑,来到德吉云丹面前行礼道:“在下初入师门,学艺不精,请大师指教。”

德吉云丹说:“小兄弟放心出招,贫僧有言在先,若能接我十招,便算你赢。”于是挥舞降魔杵向萧景升击来。

众人见了德吉云丹这般凌厉的攻势,尽皆心惊:“怪不得普润大师这等高强的武功,亦败在他手下。”

萧景升持剑在手,也不格挡,但见萧景升身形晃动,东一飘西一晃,栩栩然蝴蝶也,已然躲避了三招。

漕帮、盐帮弟子大声喝彩:“上清派庄周梦蝶的轻功如此轻盈飘逸,实令人大开眼界。”

德吉云丹暗想:“如若再让这臭小子如此捉迷藏下去,剩下七招恐怕也让他躲过去了。”于是右手单手持杵向萧景升天灵盖打将下来,萧景升向右闪避,德吉云丹忽地使出左掌,掌到中途突然变成七掌,掌法神奇莫测,将萧景升周身都笼罩于掌影之下。

普润大师在旁边惊叹:“七级浮屠掌果然名不虚传!贫僧以为德吉云丹只是占着内功深厚,招式平淡无奇,不曾想居然还会这么精妙的掌法”。萧景升避无可避,登时胸口已中了一掌。

欲知萧景升是否被击毙,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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