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晴看到那条熟悉的发带,心瞬间沉入了谷底,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不,逸尘,你不会有事的!”她撕心裂肺地喊道,声音在山谷间回荡,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柳依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此刻崩溃无济于事,当务之急是要找到苏逸尘。她沿着悬崖边仔细寻找下去的路径,终于发现了一处较为陡峭但勉强能攀爬的地方。
她小心翼翼地抓着突出的岩石和树枝,一点一点地往崖底挪去。几次脚下打滑,差点跌落,但她心中寻找苏逸尘的信念支撑着她没有放弃。
好不容易到达崖底,柳依晴沿着河流拼命地奔跑,一边跑一边呼喊着苏逸尘的名字。嗓子喊哑了,脚底磨破了,她却浑然不觉。
此时的苏逸尘被河水冲到了下下游的一个村落。
一位老医者在河边采药时发现了他,将他救回了家中。
柳依晴一路打听,曾遭遇过狂风暴雨的侵袭,走过了一个又一个陌生的城镇与乡村,向数不清的路人描述苏逸尘的模样。有的人冷漠地置之不理,有的人虽表示同情,却也无能为力。
一日,柳依晴来到了一个偏远的小镇。她身心俱疲地在镇口的茶摊坐下,满怀期盼地向摊主打听苏逸尘的消息。
摊主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想起前段时间有个陌生的男子被一位老医者背着,但具体的情况却不太明晰。
柳依晴听闻这个消息,心中又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她在小镇上四处打听那名老医者的住处,最终在一位好心人的指引下,获知了老医者所在的村落方向。
柳依晴迫不及待地马不停蹄朝着那个村落赶去,心中默默祈祷着,这一次,一定要找到苏逸尘。
与此同时,在老医者的悉心照料下,苏逸尘身上的伤势逐渐好转。
然而,脑袋的创伤却使他一直处于痴傻的状态。
他时而安静地坐在窗边,眼神空洞地凝视着远方,嘴里偶尔嘟囔着一些让人难以理解的话语;
时而在院子里漫无目的地游荡,对周围的一切毫无反应,有时还会对着飞过的鸟儿痴痴发笑。
老医者看着苏逸尘这般模样,心中满是疼惜。
其实,老医者之所以对苏逸尘如此贴心,除了身为大夫的救死扶伤的责任,还因为苏逸尘的眉眼和神态,像极了他那已经两年前,被大水冲走,而没了的孙子。
每每看到苏逸尘,老医者就仿佛看到了自己孙子的影子,那份深藏心底的对孙子的思念和爱,不自觉地就倾注到了苏逸尘的身上。
他常常坐在苏逸尘身边,轻声细语地与他说话,就像对待一个孩子。
一天,老医者拿着一碗熬好的药,走到苏逸尘面前,微笑着说:“孩子,来,把这药喝了,喝了就能好得快些。”苏逸尘却像没听见一样,依旧望着天空发呆。
老医者耐心地蹲下身子,轻轻抓住苏逸尘的手,将药碗凑近他:“孩子,听话啊,这药不苦的,喝了就会舒服很多。”
苏逸尘这才缓缓转过头,看着老医者,眼神中透着迷茫。
老医者哄着他:“来,慢慢喝,就像这样……”说着,他自己先喝了一小口,做出示范。
苏逸尘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慢慢地把药喝了下去。
喝完药后,老医者轻轻拍了拍苏逸尘的肩膀,说:“好孩子,真乖。等你完全好了,就能想起以前的事啦。”
苏逸尘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又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
这一天,医馆里来了一位蛮横的闹事者。
他满脸通红,浑身散发着酒气,进门就开始大声叫嚷,要求老医者给他提供一些特殊的药物。
老医者耐心地解释,这种药物不能随意提供,然而闹事者根本不听,还开始动手推搡老医者,老医者踉踉仓仓的倒退好几步。
就在这时,原本不在状态的苏逸尘突然冲了过来,只见他眼神瞬间变得专注而犀利,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
他凭借着身体的本能反应,迅速侧身闪过闹事者挥来的拳头,接着一个灵活的转身,绕到闹事者身后,用手肘猛地撞击其背部,闹事者一个踉跄,向前扑去。
苏逸尘紧接着抓住闹事者的手臂,顺势一拉一扭,将其手臂扭到背后,同时用脚勾住闹事者的脚腕,使其失去平衡,狼狈地摔倒在地。
“别欺负老人家!”苏逸尘憨憨地说道,脸上带着一丝倔强和无畏。
闹事者瞬间酒醒了,瞅着他那股狠劲,觉得他比村子里出名的疯人张还不好惹,也不敢说啥狠话,踉踉仓仓的离开了。
老医者又惊又喜,满是感激:“孩子,多亏有你啊!”
经过此事,老医者越发觉得自个保护不了苏逸尘,而且自己的医术有限,无法彻底治好苏逸尘。
“孩子,我这医术不精,对你的病情实在无能为力。我决定带你去京城,那里名医众多,或许能治好你的病。”老医者下定决心说道。
趁着天色还早,老医者随便收拾了一下行囊,交代了下隔壁阿婆帮忙看着点他的宝贝药草后,就带着苏逸尘离开了他生活了半辈子的小山村。
而就在他们刚离开村子不久,柳依晴心急如焚地赶到了村子。
她挨家挨户地询问,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知道苏逸尘下落的人。
老医者隔壁那个阿婆跟她说,“那男娃长的甚是俊俏,还会武功呢,可惜就是有些憨傻,不然我可得让我家丫头嫁给他嘞,可惜咯,这不,老常头带着他去京城求医了嘞。”
柳依晴听后,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光芒,谢过阿婆后,顾不得疲惫,立刻启程前往京城。
而另一边,老医者和苏逸尘也在前往京城的路上,老常头时刻照顾着苏逸尘,生怕他有任何闪失。
“孩子,再坚持坚持,到了京城,咱们就有希望了。”老常头安慰着苏逸尘。
苏逸尘呆呆地望着窗外,嘴里嘟囔着,依稀听见他说:“你是谁啊,我脑子里怎么老是能见到你?”
老常头听了个大概,见他眼神无焦距,知他不是问的自己,便也没有继续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