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过往恩怨都要为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让道,钱淑坐在镜子前,看到镜中眉目靓丽的女人,她阴霾很久的心情晴朗了不少。
钱老太太往女儿的头上戴上头纱,看着镜子里雍容华贵的女儿,她欣慰道:“我的小淑终于出嫁了,真美。”
钱淑微笑,抬手覆在母亲手上,忽然有些紧张:“妈,你说我真应该嫁过去吗?”
钱老太太脸色一绷:“怎么不该?当初让你别跟他在一起,你怎么不问这话?孩子怀在肚子里我让你拿掉,你怎么不问这话?现在孩子都有三个了,你不嫁还让他们一直当私生子?别瞎想,以后都是好日子,妈找算命的看过了,你啊,是个有福的。”
钱淑放松不少,笑着说:“妈,我会好好过日子的,也会好好孝顺你跟我爸的。”
钱老太太撇嘴:“我要你孝顺什么,那老女婿给了不少实惠,我跟你爸加上你弟弟都够用了。你啊,用心带大三个孩子,以后你的好日子多着呢。”
凑在镜子前看着女儿,钱老太太眼泪又下来,她赶忙抹掉,笑着说:“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不能哭,可不能哭…小淑,你要记住,你还年轻,你的好日子还多着,别跟那些下贱货色计较,不划算。”
钱淑脸色一冷,又笑起来:“放心吧妈,我不会找事的,但也不怕事!”
她转身看着母亲,“妈,婚礼以后你们就回老家吧,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孩子的。今天这一切,是我拿事业换来的,我不会搞砸它的。”
钱老太太点点头,又有些担心:“可是那些,”
钱淑拍拍母亲的手,打断道:“妈!我没那么大能耐。这些天我想明白了,我斗不过她,哄着她可能还好过点。”
钱老太太叹了口气,又赶紧笑起来,让女儿转过去:“你心里有打算就好,深宅大院会吃人,能有个帮手总比多个对手强。也不知道让你走上这条路是对是错,但已经这样了,女儿,你记住,只要爸妈还在,家里的大门永远为你敞着。”
钱淑赶紧抬头,逼回快要掉下的眼泪,笑着说:“妈,你就别招我哭了,一会儿他们该来接新娘子了。”
钱老太太侧头抹掉眼泪,连连应着说:“不说了不说了,把衣服换上,这天都快亮了。”
早上五点多,肖珩就让几个孩子开着红彤彤的车来接新娘子,钱淑在弟弟背上一步步离开院子,她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回头,不能回头,我不能回头!”
宁家接着新娘子到大门口,整齐划一的限量级豪车排了十一辆在等着,钱淑又被背着上了最中间的一辆。
对于这队在世界上都数量有限的豪车车队,钱淑是很满意的,也就是祁家这种豪门才能凑齐这些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的豪车,让她只是坐在里面就能彰显婚姻的豪贵。
除了婚车,这次请来的伴娘团也是非富即贵,潼潼为了弥补自己犯下的纰漏是到处求人,请来的伴娘都是百亿以上家族的单身贵女。
钱淑虽然快五十岁了,但她保养得非常好,看着也就三十左右。在一众富家女的衬托下,也没显出多少劣势,毕竟在之前,她也是受顶级品牌青睐的头排模特。
婚车在城中主路上绕了一圈,过了午饭时间才开进大宅,车一路往里,停在大宅门口的红毯前。
钱老爷子已经站在位置上等着,车门打开,钱淑下车挽上父亲的臂弯,踩着红毯缓缓走进礼堂。
红毯尽头,钱老爷子郑重把女儿交给比他还大几岁的女婿,祝福一对新人百年好合。
台下余楚跟秦吾咬耳朵,“还百年好合,老爷子都七十多了,就算能活到一百,也最多还剩三十年。”
秦吾侧头扫他一眼,低声说:“你在喝喜酒呢,就不能说两句吉利的?”
看台上新娘感动得流泪,祁云仲却一副事外人的样子,秦吾又忍不住笑,侧头说:“看到了吧?男人都不爱婚礼这东西,谁会为失去自由感动。”
余楚眼睛一瞪,小声说:“我又没让你失去自由,你干嘛也是完成任务的态度?”
秦吾轻轻一哼,笑着说:“那是爷命好,没几年就大病了一场,不然你小子能舍得不作?”
余楚哼哼,又问:“那你说,你后悔了没有?是不是也有无数次想离婚的冲动?”
秦吾侧头看过去,又笑了,他伸手握住桌下的手:“不后悔,我们小包子又乖又听话又贤惠,上哪儿找这么好的小弟去。”
余楚忍不住笑,突然大大方方靠在大哥肩膀上:“我也找不到比大哥更好的家属了。”
台上仪式走完,肖珩又赶紧往下一个流程走,他是感觉不到什么浪漫的,除了一堆堆让人头疼的琐事,他就剩提心吊胆了。
王如茵还在花园的小楼里住着,他不确定这位疯狂的二太太是不是还有后招,其他的事他其实也管不着,就只希望这场婚礼能顺利完成。
祁蔓握住肖珩的手,侧头小声说:“别担心了,她今天不敢再不识趣。”
肖珩还是忧虑:“这毕竟是大宅里,她要办点什么我们还真不一定能防住,今天就算没很多重量级宾客,但要传出去。”
祁蔓却淡定得很,笑说:“那也是他们钱家的亲朋,我们祁家这些人还能没长脑子跑去宣扬?别担心了,大厨都是外面请来的,他们也不敢砸了招牌。”
厨房里,潼潼和念念都在一眼不错盯着,她们就怕吃的喝的出什么岔子,看到万婉过来,潼潼问:“大嫂你怎么来了?嚎嚎呢?”
万婉摆手:“跟他奶奶坐着呢,你们在这儿干嘛呀?宴席都开始了,你哥让我叫你们去敬姥爷一杯呢。”
潼潼推妹妹:“念念你去吧,替我敬姥爷一杯,就说我这边想亲手做些菜孝敬他。”
有过一次纰漏后,潼潼越发谨慎了,这是她回国,确切地说是长大后第一次张罗这样的场面。如果婚礼上再让谁钻了空子,她以后也别再出去交际了。
祁云仲肯办婚礼,完全就是看在两个儿子的面上,这些年他婚姻观越发朴实,就想找个年轻漂亮的,能给他生儿子。
婚礼的事他也听说了一点,但家里一直就这么回事,他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反正该给的补偿也给了,也没伤到几个孩子,能提前有个心理准备也好。
“姥爷,祝您新婚快乐,以后越来越幸福。”
新人一从台上下来,宁家作为孙辈老大第一个迎上来给姥爷道喜,祁云仲也很高兴,笑眯眯喝了一口酒:“乖。”
老爷子岁数不小了,又结过那么多次婚,跟他同辈的那些堂兄弟都懒得再来凑热闹,都是派了家里晚辈来送贺礼。
这全场都是晚辈,就不好等着长辈来敬酒了,祁云仲从礼台到主桌上就一路在接受宾客敬酒。
肖珩作为女婿,他应该去敬一杯酒道贺的,可看孩子们都去哄姥爷了,又跟老婆咬耳朵:“他大喜的日子,我就不过去碍眼了,这也是祝贺。”
祁蔓听得笑:“他也懒得看你,哎,这菜,颜色怎么怪怪的?”
秦吾本来还没留意,看祁蔓说的是道鱼,他伸筷子去夹了一点放在鼻前闻了闻,“这鱼味道不太对啊,好像不怎么新鲜。”
肖珩一听赶紧伸手去拉转身要走的侍应,“哎,这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