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王如茵时代的落幕,祁蔓和父亲的关系在某种程度上也缓和了许多,但在有些地方,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坚持。
比如,她从来不许孩子们在父亲这边过夜,她自己也从来不会在这里过夜。
但她的房间,不管是祁老太爷在的时候,还是到她父亲当家作主,都一直是随时能入住的状态。
这也是祁雅总要跟她别苗头的原因,她是走了,但这座宅院里最尊贵的位置却一直还为她留着。
走进三楼的复式套间,肖珩也感慨良多,这里跟曾经是一点儿区别都没有。
管家是周叔的儿子,他笑着说:“这里每天都有打扫,老爷说了,大小姐的房间一样也不能乱动,这些年只是换了些老化的电器,家具还是原来她住在这儿的那些。姑爷您看要添置些什么?我立刻去办。”
肖珩笑了笑,说:“不用了,这儿都是齐全的,就这样吧。”
念念走到楼上看了看,下来也不由得感叹:“怪不得都说妈妈是祁家小公主,这房间真雍容华贵,看这些家具,都是珍贵的木材呢。”
肖珩搂过小女儿,笑着说:“怎么啦?爸爸妈妈给你布置的房间不够好啊?倒稀罕上这些家具了。”
念念嘻嘻笑:“那比妈妈这儿的,还是差了一点的。我屋里就没这些古董摆件,这个花瓶是明朝的呢。”
嚎嚎则是趴在沙发上去勾旁边木几上的一座小摆钟,里面的铜质小鸟一出来就被他摁回去,宁家看到忙说:“嚎嚎!不许调皮啊。”
肖珩的目光被吸引过去,看着那座上世纪的古董小钟,他脑海中响起少女的抱怨,“就是走得太匆忙,我应该把那座小钟带出来的。”
他走过去,拿起小钟摸到后面的发条拧了几圈,再放到桌上,钟下方的小门就打开了,一个玩偶小人站在伸出的舞台上,圆胖的小身板机械地扭着,配着搞怪的音乐,非常喜感。
念念没想到这个精巧的小钟居然还是个音乐盒,她趴到小几上去摸小玩偶的脸:“这脸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啊?”
肖珩挡着嘴笑,说:“你妈妈三岁的时候就长这样。”
潼潼和宁家顿时被吸引过来,他俩对着圆乎乎的小人看了又看,宁家还是不信:“不能吧?怎么这么圆啊?”
肖珩清清嗓子,一本正经道:“艺术品嘛,总要有点加工的成分,不过她小时候真的比较圆。”他走到墙边,指着一张照片给子女们看,“你们看,这张,是很像吧?”
潼潼走过去看了眼照片中头上顶着个小揪揪站在一个漂亮女人身边的小女孩,有些不确定:“这就是姥姥吗?”
肖珩点头,“嗯。”看着墙上的照片,他也有些感慨,“姥姥很漂亮吧?”
潼潼点头,又小声说:“我以为她长得不好看呢,没想到长得这么漂亮。”
肖珩笑了笑,说:“不好看你妈妈能长好看了?走吧,行李先放在这儿,宁家,凯文,你们就住隔壁吧?江叔,隔壁能住吗?”
管家有些为难:“隔壁一直是锁着的,老爷不让任何人打开,对面的房间是空的,您看可以吗?”
肖珩笑着说:“可以,那就住对面吧。”
管家松了口气,忙引着一行人往对面的房间去:“这本来是大小姐的书房,去年才改成卧房的,有些小。”
肖珩往里看了眼,说:“也够了,你有事就先去忙吧。”
管家笑应了声,连推辞都没一句,急匆匆就转身走了。
看着管家大叔仓皇的背影,念念问:“爸,为什么江叔总一副很怕你的样子?”
肖珩摇头:“不知道,我也不常来。”
他转身,又回到一尘不染的卧室里,看着跟从前一样的布置,微笑着说:“这房间啊,真的跟,你妈妈说的一模一样,她应该来看看。”
听到肖珩的建议,祁蔓却说:“我已经五十二了,不是十二。”她态度很冷漠,还问:“为什么要去看?那儿没有任何我留恋的东西。”
肖珩从背后拿出一个小笨钟,问:“这个也不喜欢?我记得你还挺遗憾的。”
祁蔓伸手,拿过那个很精巧的小钟,也拧开音乐盒。
听着搞笑的音乐,她手指在小人偶头上点着,冷笑着说:“真是好功夫,这么多年了,它还能跳能唱。”
肖珩凑过去,从背后抱住她,柔声说:“也许,事情并非,”
祁蔓冷笑一声,打断道:“你以为这是疼我,宠我?舍不得我?”
她放下手中的小钟,转身看着与记忆中极度相似的眉眼,笑着说:“只是做给岳家看,做给莫家看而已。”
她双手往肖珩肩上一按,笑容变得明媚起来,有些骄傲地说:“你老婆我,可不是一离家就无足轻重的小可怜儿,厉害着呢。看到他们家二太太没有?”
肖珩被她戏谑的口气逗得心头一轻,笑着说:“没见着,不过那个老江神色不太对,可能又有什么动作了。”
祁蔓笑了笑,不在意的问:“两虎相争,总要有一伤的,只要婚礼顺利进行,其他的,咱们不管。”
肖珩又问:“那要是婚礼也搅合呢?”
祁蔓笑起来:“以往她肯定是敢的,但现在肯定是不能。这些年,她是没输,可也是惨胜。围着男人斗的女人,有几个有好下场。明天你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