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应到即将到来的危险,九鲤下意识地闪躲,不妨那弧线来势极快,她又不曾学习过任何一种身法轻功,只得眼睁睁瞧着那物袭将过来。
“叮”的一声脆响,两道暗器在距离她的面门不到三尺的空中对撞,摩擦出细碎的火花。
却是唐喻及时出手,以手中蒺藜挡住了射向她的暗镖。
不单如此,他这一着居然蕴藏了非同一般的巧劲,阻拦对方的同时,又将那只黑漆漆的小镖依样画葫芦地打了回去,应变之快,令人猝不及防。
很快,门外的视野盲区便传出了男人粗噶的痛叫。
下一刻,几名带着草莽气,着粗布衣裳的虬髯大汉就跨过门槛大步走了进来。
在他们之后,最后进门的那人则是个广袖青衫,眉目隽雅的中年男子。
唐喻面不改色,不咸不淡地张口质问道:“几位想必是来寻在下的,何苦跟个孩子过不去?她只不过是碰巧寻着了一个可供遮风挡雨的去处,又碰巧跟唐某选在了同一处地方休憩,你们便要牵连了她么?”
入得庙内的其中一名大汉似是不屑于他的说辞,哼笑着反驳了一句。
“你当我等是三岁的娃娃?这破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后边儿的林子里潜伏着野兽毒虫,这女娃去哪儿避风雨不好?偏偏跑到这儿和你待着,你说是‘碰巧’,哼,休要信口胡说了。”
唐喻见状,也不恼他,只是平静地继续陈说:“她的确与我没有干系,我见她遇上了拐子,就顺手救了下来,姑且将她安置在这儿。如若不信,大可自行分辨一二,她从未学习过任何武艺,更没有行走江湖的经验,不过是个再寻常不过的女孩子罢了。”
话毕,九鲤就察觉到几束目光纷纷投了过来,那几个汉子加上那中年男子,皆以压迫的视线对她上下打量,这让她很不自在。
片晌过去,那个一身儒雅气派的中年男子说话了。
“好罢,权且信了你。”他黑沉沉的瞳仁一动,温吞吞地转向唐喻,"…吾等名门正派,自是不会同一小女子计较。"
在唐喻的示意下,九鲤捏了捏自己的衣摆,担忧地回头望了一眼,便咬着下唇跑了出去。
堪堪来到外边,赫然发现一旁的青草地上,横着三具死相可怖的男尸。
中有二人遭暗器锁喉,一枚沾着血的铁制蒺藜落在不远处。
第三人死得最惨,怒目圆睁,脸上仍残留着骇然之色。但见他唇齿大张,口中含着一镖一蒺藜,这两枚暗器自嘴外射入,又从他后颈穿出,贯穿了整个口腔,混着血的涎水滴滴答答地自他下颔滑落。
九鲤只看了一眼,就迅速背过身去,不敢再注目这三人的惨状。
这三人和先前进去破庙的几个大汉衣着相仿,但所穿的布料做工更显粗陋,一看便知身份不高。
九鲤略作回想,就想明白了他们大约是在方才为唐喻所杀。
思及此前庙内的一番对话,对方明显是冲着唐喻来的,且来者不善。
他许是知晓这一点,一开始就下了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