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潮听声,浪涛击石;日轮似火,从水中升腾,水如注;“巨轮”瞬间照亮天空,那强光直射在岩石上,轰鸣声震耳发聩。
飞船缓缓地悬游,旋转着磁力,刮倒排排山树;一道光直射而下,如一双巨爪,抓起一个人来!
从第一类接触到第五类接触的关键期。
一束光打在我脸上,我睁不开眼;从眯缝细眼里,轻轻地细看!
他们长像十分奇特,泛蓝色皮肤;大鱼头,肥耳朵,耳根有腮,嘴巴出奇大!
他们身穿泡沫式宇航服和头盔,笑声瘆人,叽哩咕噜,说些“星际鸟语”。
鱼人给我打了一针镇定剂,“别紧张,我们是友好交流,按照地球人说法,是第五类接触!”
“这是你们飞船吗?为什么要抓我?”
“我们观察地球很长时间,并学会和使用你们国际通用语言;你也是我们主要观察对象之一!或许你对我们突然造访感到惊讶;请不要担心,我们和你们做过很多相关类似接触,包括心灵感应;只是你不自知。”
我几度怀疑,“这是我编织的梦吗?还是造物主设置的结境?”
“真实又幻想;梦,只是其中一部分!”
另外一个鱼人对我说道:“我叫禺号,这位是我哥哥禺京。”
禺京说:“我们来自遥远星际的咸池星,星际中人鱼种类鲡人族!"
我问:“《山海经》中曾记载过鲛人族?你们有哪些种族关系?”
禺号说:“鲛人是来自天池星,水下生活,而我们可陆地生活,也可水下生活!”
我暗自发笑:合着不就是两栖动物吗?这和青蛙有什么区别?
他们总是在我面前谈论着不同肤色之间阶级和种族矛盾!
禺京说:“深蓝色是贵族血统,鱼也分等级,也有高低贵贱。”
我问,“你们属于哪一类贵族?”
禺号大笑,“落魄贵族,无人怜悯;四海之中,他们属东海,东海之主叫禺虢,是我的父王;因我们族人子嗣繁多,一代可孕育成千上万条,三代几何倍增,六代就可想而知;我们寿命且长又久,能活千把岁万把岁,算不上什么稀罕事;人口剧增即是政治性头等大事;也是生存难题!"
禺京接上话茬,“我们星球人口众多,生存空间就小,压力就大,因此我们选择到处漂泊,流浪星际,宇宙为家,为了尽可能地生存,曾因此卖身为奴,任人宰割。”
禺号沉闷着,“如紫微星人要海底建造鲲鹏母舰,急需用鱼人,不管生老病瘸全俱收,活着一身为仆,死后成为他人盘中餐。”
我问道:“你们既然是贵族,为什么还要流浪星际啊?”
二人苦笑不迭,禺京说:“家族庞杂,王储继任只选其中一人,内斗外争不止;我们的母亲是庶民,无家无业,受家族长辈猜忌,又受兄长子弟们排挤;碍着得宠王储禺疆;成为他眼中钉肉中刺;而且我们星球食物短缺,鱼货不足,大鱼吃小鱼司空见惯,索性四海为家,到处漂泊。”
我又好奇问,“你们星球长什么样?”
禺号回道:“大海,全是咸海,没有陆地,又分东南西北海。”
常年在海洋里捕鱼渔民都知道,在海洋中很难分辨东南西北,北半球看北极星,南半球看南极星,遇上风浪大雾天,只能靠指南针。
“你们怎么分辨方向呢?”
他们笑我无知,禺京指着自己脑门鱼须,说道:“我们的头发有灵须感应着地磁,就像海洋里的须鲸,有着自己与生俱来的判断方向。”
“你们族人生活方式和科技怎么样呢?达到什么样程度?”
禺号摆弄着腕上科技手环说:“虽然我们科技在浩翰星河里算不上发达;但比起地球人类来说还算先进;横跨星河,穿越星际,度个蜜月,这是常有的事。”
“你们来地球干什么?”
禺京是个直肠子,从不含糊,“找一个人,一个叫‘屈子’的人。”
于是我问道:“楚国屈原,已逝世几千年,还能找着吗?”
“能找到,有仪器来检测,获取是他的记忆,不是他的实体,也不是四维空间真相,但要经过特殊装置处理,确认无误后,我们才安心离开!”禺号摆弄手上机械零件。
我好奇地问,“屈原诗作《天问》是真或是假?”
禺京支支吾吾,“是也非是,拨开云雾才见真切,这是他流亡之后真情流露!”
“他所描写得东皇太一,东君,河伯,湘夫人,大司命,少司命,云中君,是真或是假?”
禺号笑着说:“真真假假又能怎样,名,只是一个符号,或许这符号有它深层的真知灼见!”
“他的《天问》,也是我们的疑问,是我们目前人类亟待解释,或急需探索宇宙缘由!”我接着问,“你们找到屈子吗?或者只是短暂的停留?”
禺京不动声色地喝着闷酒,口若悬河道:“从何说起呢?我们曾去过武曲星;在那里生活有一段时间,我们做起洋洋自得的生意,但也许是他们一生中最难忘生意……"
禺京和禺号驾驶着“海神号”飞行器,经过星际垃圾收集站;并发现许多被战争遗弃废品,他们在废堆中捡到一颗“机械之心”,这颗心与众不同,它能跳动,它能思考,可以交流,竟有如此神奇的东西?
禺京支起透明平板,用各种各样仪器连接着这颗心;这颗心告诉他们,它还活着,只是没有具象,没有载体,它很想活下去!
禺京说:“要活下去,总得给我个理由吧?”
这颗无处安放的心,有着强烈的求生欲望,“求你,帮我,找到我自己?”
禺京号称机械能手,拧得热头劲终于上来,“倒是有一件,只不过我如何相信你说得话?”
“我求求你。”这颗不安心说道。
坐在旁边禺京也很警觉,“如果你是恶人,或是别有歹心;假如我们救活你,等同于害人。”
“你们放心,我不是恶人,也不想害人!”
“说说你的来历吧!”
这颗心说道:他做过一个梦,梦境中遇见智者,说他是荧惑之星,唤醒它就等于重启无穷无尽的悲剧和星际战乱;这是一个死循环,它也避不开,也躲不过,不如收起它的心,让宇宙道来决定他的生与死!
禺号一听,吓得直冒汗,就像烫手山芋;“老大,还是别理他吧;万一智者说得是对得呢!”
或许是厄运之源,或许是潘多拉之盒;但这颗搏动的心,还是不停地央告着!
禺京喝口闷酒,“说说你前世与今生吧!老子一高兴,说不定能救你。”
心说:“我不知前生今世,只记得觉醒后生存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