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阳候家的二小姐,与你年纪相仿,才貌相当,听闻近日刚刚回京,你若有时间,改日便去见上一见吧。”
长公主手里捏着一盏茶,淡淡的喝下一口。
陆扶璟听到这话,立马眉头拧紧,俨然已经明白长公主的意思。
“姑母,我与衡阳候府的姑娘并不相熟。”
“不熟,可以慢慢接触。”
长公主淡声说道,见他这副抵死不从的模样,又贴心劝谏道:“璟儿,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是该成家立业了,你也知道,你父皇是有意要立你为太子的,只要你娶一个家世于你有益的女子,往后你的路,才算平步青云。”
长公主一边说着一边挪眼看了看闻初漓的反应,可闻初漓听到的每一句话似乎都像是没听见似的,一点没露出在意模样。
陆扶璟依旧摇了摇头,“多谢姑母为侄儿考虑,只是,侄儿心已有所属,此生除她,再不会娶别人为妻。”
陆扶璟说着,转头看着一旁的闻初漓。
闻初漓紧紧捏着手心的拳头,不自觉微微侧头看向陆扶璟,与他眼神交错间,她似乎看到他藏于心底无法说出的言语。
“荒唐!”
长公主看着二人情意绵绵的这副模样,用力的甩了一把衣袖。
“璟儿,你的婚事事关国运,你可明白其中厉害,若是没有衡阳候作为你身后的势力,往后你如何平步青云,你看看荣王,你看到了吗?他如今虎视丹丹,正等着抢那把龙椅呢,你怎么如此不知分寸,这些话你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可莫闹到你父皇母后面前,以免触怒圣心。”
长公主一番说辞不必说陆扶璟,就连闻初漓也能看得出来,她是一心为陆扶璟着想的,只是她没想到,陆扶璟竟会当着她的面说出这一番话。
闻初漓刚想说话,陆扶璟突然握住她的手,不觉得,一紧再紧,他低头对她浅浅一笑,又看向长公主。
“姑母,侄儿心意已决,不论是此刻,还是他日在父皇母后身前,侄儿依旧是这副说法,此生既已钟情一人,必是生死不离。”
他紧紧看着闻初漓的眼眸,她的眼眸,不停的转着,似乎能从里面掐出水来。
她早该想到,陆扶璟这段时日,对她越发亲近,就连在外人面前,也毫不避讳,或许他早已做好了这个决定,可她什么都不知。
“殿下……你……”
话像卡在喉咙处,她想说的话,想问的问题,是一句也说不上来。
陆扶璟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说道:“放心,没事,有我在。”
有他在,总是格外的有安全感,从她第一次见他,便是如此。
陆扶璟又上前一步,对着长公主,亦向是对她的承诺。
“姑母,侄儿已然决定,此生非阿漓不娶,侄儿知道,此事定是母后的安排,姑母不必为此感到为难,若是母后问起,姑母如实说便是。”
“你……”
长公主看的直摇头,这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侄儿,那是最懂事,最拔尖的侄儿,可如今,竟为了一个亡国余孽……
“璟儿,你可想过,就算你再喜欢她,那你父皇呢,他能同意吗,先不说她从前是什么身份,就说现在,她也不过是个教坊司的奴,这样的身份如何配得上你。”
“姑母莫要如此辱没阿漓,阿漓是我的家人,亦是我的爱人,我与她之间,不会再有身份无法跨越的鸿沟,此生有她,我活着才有意义。”
陆扶璟紧紧牵起闻初漓的手,他无比庆幸,他们还有重逢的可能,幼年见她时,他便对她有了不一样的情愫,后来回到大安,知道自己与她再无可能,他也只能将这份感情藏与心底不再提起,可世事难料,他们还是相逢了,这一次,他说什么都不会再放手。
“说的好!”
突然,门外一骤鼓掌声响起,门外靠着一亭亭少女,手里拿着一块糕点,似乎是已经看了许久,甚至是要被感动哭了的模样看着几人。
“芙楹,你这丫头,怎么跑这来了。”
长公主见到女子便无奈的上前一番教训。
“阿娘,你看他们,多攀比,你就别乱点鸳鸯谱了,那衡阳候家的姑娘我见过,哪有这位姐姐漂亮啊。”
少女向着闻初漓的方向走向,满脸好奇的打量着闻初漓看,此女人便是长公主独女苏芙楹,陆扶璟的表妹,也是暗唯一的异姓郡主。
“你便是璟哥哥的心上人啊,璟哥哥眼光果然不错,你比那衡阳候家的姑娘好看太多了。”
“郡主谬赞了。”
闻初漓屈膝微微行礼,苏芙楹忙着扶起闻初漓。
“别别别,你可千万别跟我行礼,你可是我哥哥的心上人,那就是我未来都嫂嫂,如何能向我行礼呢。”
闻初漓不好意思的看向陆扶璟,陆扶璟只是轻轻笑着摇了摇头。
“没事的,芙楹就跟我亲妹妹一样,她素来这副模样,你别害怕。”
“看来是我吓到姐姐了。”
苏芙楹故作自责的模样低着头逗他们开心,见他们心情都好了,又拉起闻初漓对着长公主道。
“阿娘,我与姐姐一见如故,我可以带着姐姐一块去玩吗?反正这里有璟哥哥陪你就够了。”
苏芙楹对着长公主一番撒娇,长公主也拗不过自己这个女儿,只好任由着她的一番胡闹。
“罢了罢了,去吧,真是怕了你了,你个混丫头。”
长公主戳了戳她的脑袋,看着她把闻初漓带走,反正她现在正好有事要和陆扶璟说,闻初漓不在也好,以免扰乱陆扶璟心思。
闻初漓被苏芙楹拉着在长公主府逛了一圈,今日第一次看见她哥哥对一个女人这么在乎的模样,确实是出乎她的意料,她有太多太多好奇的东西想问闻初漓。
“姐姐,你与璟哥哥是如何认识的呀? ”
苏芙楹坐在荷花畔的亭子前给闻初漓倒了一杯热茶。
“幼时,在……旧国……”
闻初漓差点脱口而出的大黎,那是曾经养育她成长的地方,也是她与陆扶璟最初见面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