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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日,腊月十八,唐艳回了家。
唐艳给黄康贤的手机发短信:已到家
黄康贤回信:村东的瓦窑懂吗?
唐艳:懂。小时候去过
黄康贤:晚九点,我在那等
唐艳:我现在就想去。好想你
黄康贤:我也想,但不行。要掩人耳目
唐艳捱到晚上九点,去往瓦窑。她拿手机当手电筒。手机微弱的光亮照在路上,像水洒在沙漠上,几乎看不见。她其实是摸黑走的。周围更黑,风呼呼吹。但唐艳不害怕。她是去见心上人,所以不害怕。
黄康贤已经在那等着了。他迎接唐艳进了瓦窑。唐艳二话没说搂住黄康贤就亲。只吻了十秒钟,就被黄康贤推开了。
黄康贤说:“这不是谈情说爱的地方。”
“那我们来这里干嘛?”唐艳说。
“让你认地方。”黄康贤说,他用手电筒照了瓦窑一圈,“到时候你要把韦三得引到这,然后在这里除掉他。”手电光重点着落在席子和被子上,“不过我想,韦三得应该也会主动把你带到这里来的,因为他糟蹋我们村的女人,都是在这里。”
唐艳看了看瓦窑和瓦窑里的铺盖后,看着黄康贤,“你是怎么知道的?”
黄康贤觉得唐艳的问话有两层意思,一是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二是怎么知道这是韦三得糟蹋女人的地方?
“侦察知道的。”黄康贤说。
唐艳说:“你可以当警察。不过,你不会当警察的。”
“为什么?”
“你有侦察能力,可以当警察。但你理想远大,所以你不会当警察的。”
“躲在这个破瓦窑里密谋杀人,还理想远大?”
黄康贤冷冷地说,也冷冷地笑了笑,但唐艳只听得见,看不见。
“要不,算了?不杀了?”唐艳说。
黄康贤说:“开弓没有回头箭,必须杀掉他!”他电筒照看唐艳的脸,见她的脸煞白,“你可以退出,我也要杀掉他。为民除害。”
唐艳摇摇头,“我不退出。”
“但是你害怕。”
“我不害怕。跟你在一起,我一点都不害怕。”唐艳说。她靠上黄康贤,抱住他。
黄康贤感觉到唐艳的身子在瑟瑟发抖,甚至抽搐。
“忍不住你就吸吧。”黄康贤说。
唐艳的头在黄康贤的胸膛甩,然后是撞。
黄康贤又说:“反正我不在场你也是吸,你不在我面前吸我也是知道你吸。不如想吸就吸。”
唐艳从黄康贤怀里离开,背对黄康贤,从坤包里取出一小包东西,拆开,然后把纸上的粉末吸进了鼻孔。
很快,唐艳停止了发抖和抽搐。
黄康贤静静地看着唐艳的变化,默不作声。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吸粉的?”唐艳说。
黄康贤不吭声。
“你发现我吸粉,为什么不说我?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唐艳说,“什么都瞒不过你。”
黄康贤说:“吸这玩意是什么感觉?”
唐艳说:“不,我不让你吸。你不能吸!”
黄康贤说:“如果让韦三得也吸这玩意,吸多点,能不能让他昏过去?”
唐艳恍然觉悟,“能!我明白了。”
黄康贤:“你过来。”
唐艳走近黄康贤,重新投入他的怀抱。
黄康贤摩挲着唐艳的头发,让柔情和爱怜通过他的手指,传递给他痛爱的女人。
“这些天我们不要再见面了,”黄康贤说,“事情过后我们还是不要见面。要等事情完完全全过去了,我们再见。”
唐艳说:“嗯。可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呀?”
“不知道。也许能,也许我们永远都不能再见了。” 黄康贤说。
唐艳忽然感觉到一股深重的悲凉,在迅速地冰冻她的心。她挣扎着跃起来,无比贪婪地吻着黄康贤,狂暴地撕咬他的衣裳和皮肉,仿佛一个忧患的猎人,抢在大雪封山之前,捕获最后的美食。
黄康贤也和唐艳有同样的感受和举动。他甚至比唐艳还要饥渴和疯狂。他把唐艳摔倒在席子上,然后像猛虎一样扑上去。他要和猎人较量。
但是立刻,他马上终止了活动。他突然僵在那里,像是遭到天谴和雷劈。
“我不能这样,不能在这里。在这里,这样做,我就成韦三得了。”
唐艳听到一个理智的男人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