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是很粘人的兵器,一日不练,再用枪就觉得手生,需要好些天才能再找回当初的感觉;棍也是需要熟练度的兵器,十天半月不摸,舞棍就不顺畅;刀不一样,三月不碰刀,舞起来照样利落,因此人们说“年刀,月棍,天天练的枪。”枪又是一种神奇的兵器,不仅攻击最为犀利,也很容易与同伴配合,几杆枪并在一起就形成了枪阵。枪之所以是这个样子,因为练枪特别炼神,别的兵器就差了许多。
张啸天作为群雄六大战队中第一大将,被左文紧紧盯住,一场战斗少有斩获,因为左文用的是枪。
几乎所有的部队都有枪阵的配合,对付强劲的对手,六人枪阵最具威力,不过,通常的部队是三人枪阵,常胜军也是如此,群雄武功都高,又都见识了陷阵军的六人枪阵,三人枪阵在他们面前威胁不大,因此常胜军的枪兵反倒不如刀兵对群雄具有杀伤力,倘若常胜军练的是六人枪阵,今日群雄后果严重!
一队人撤出战斗,张啸天清点人数,少了两个人,有四人受伤,两个伤得轻,带着继续战斗,两个伤重,张啸天要二人直向西走,前面不远有平林带人接应。
一队人奔往指定的山丘,路上袁捷说道:“兄弟,司徒燕有些怪异。”
袁捷比张啸天有收获,他对上了司徒燕,将司徒燕打伤。
“怎么说?”张啸天问。
“我明明用的是一招雷鼓齐鸣,他却不避不退,被我打中戟杆,伤到了他的手臂。”袁捷皱起眉头。
“怎么可能?会不会他看错了?”张啸天也不禁皱眉。
战斗中判断失误是常有的事。
袁捷思索片刻,摇头说道:“不对。他的眼神……似乎给我使了眼色……他似乎不想打了。”
“有这等事?说不清了,此事暂且不谈。”张啸天道。
袁捷苦笑道:“若是他在让我,今日咱俩当真是难兄难弟,没有寸功,累了兄弟们,更累了你大哥。”
张啸天也是苦笑。
他们俩还是杀了无影剑,不过无影剑在他们眼里不值一提。
不一会儿,队伍来到了指定的山丘,这里正当从十里沟方向前来增援的敌军的主路。敌军必定是骑兵增援,绕路的话要走一个不小的弯路。
“竖起竹子!”张啸天一声下令,群雄二、三人一组,一通“叮叮当当”地捶打,将早已运来的竹竿钉到地面上,再将上面削个尖锋。
前面马蹄声声,尘土飞扬,“来了!回来!”张啸天大喊。群雄纷纷奔跑回来。
“我左你右,袁兄,看准点!”张啸天对袁捷说道。
袁捷是短兵,对抗骑兵危险,必须集中精神。
“放心,我已死过一次,哈哈。”袁捷带了一半人,去右面山坡下埋伏。
张啸天带人在左面等候,迎面一马当先,一员大将头戴束发银冠,身披束身软甲,手捧青龙偃月刀奔驰而来,“张啸天娘的,杀!”大将看到张啸天这张黄土地的脸就一肚子气。
岳同早就做好了群雄突袭小三河大营的安排,在避暑坡与小三河之间建立了一座营寨,由李昌担任统领,柳定川和“五罗汉”中的董广辅佐。岳同也重启了十里沟大营,由吴勇和郝善统领,岳同命令这里的军士马不卸鞍,人不解甲,能够无论日夜,第一时间赶往小三河大营。
李昌的营寨离小三河最近,倘若情况正常,李昌和柳定川大致在张啸天撤兵时抵达,如此群雄是个败局,但是,昨夜金伯年带人破坏了道路,李昌的骑兵没走多远路断了,柳定川和董广弃马,施展轻功赶来。
柳定川一来就看到田苗危险,来不及喘口气就来帮忙,没想到操之过急,反被金伯年一招搞定,受伤败回。
此时,吴勇一马当先冲向张啸天。二人相距近了,张啸天从马头前横掠过去,战马吃惊,人立而起,吴勇仓促间大刀劈下,张啸天身形闪动,一刀割裂战马的后腿。吴勇早知不好,左手一按马鞍,腾空斜起,青龙大刀向后斩出!张啸天果然手按马臀,飞身直蹿上来,二人空中相遇,张啸天钢刀一挡一带,带住青龙大刀,同时左掌击出,吴勇出掌一挡,一股寒意直透心腹。
“好!”张啸天出言赞叹。
吴勇坚决果断,不仅及时弃马,而且能够空中转身,大力度劈出一刀,此等机智和武功足以令人叫绝!
“妙!”吴勇也不由得喝彩。
张啸天人在空中,钢刀先挡后带,居然还能够发出一掌,如此技艺不止是炉火纯青,简直将武术的“术”字演绎到了极致,堪称超凡绝俗!
不过,张啸天虽然发出一掌,也被青龙大刀的力道震得手臂酸软,身子打转,落地时险些跌倒,还被大刀割破了右臂。吴勇也是连退三步,拔腿便跑。吴勇真气运转不灵,怕张啸天再来纠缠。
后面的骑兵赶到,张啸天右臂受伤,刀交左手,脚不停步地左纵右蹿,只砍马匹,片刻之间,前面的战马受伤乱奔,马上的骑兵或者弃马,或者跌落马下,后面的骑兵受阻。
“有尖刺!”,“竹刺!我的马!”,“小心地上!”……骑兵们喊道。
“千总,给你马。”一名亲兵下马,将战马交给吴勇。
“张啸天受伤了!杀,杀穿他们!”吴勇大叫着翻身上马,运气冲击冰寒的脉络。
骑兵们前赴后继,撕裂了群雄的防线,纵然张啸天的部下都有不错的武功,彼此配合紧密,也有两人倒在血泊中。
“山上退!”张啸天大叫,依然在场中飞纵,截杀冲来的战马。
一些骑兵冲到群雄的后面,再返身杀来,张啸天心道不好,这样消耗不起!大叫道:“袁兄回来!合兵一处!”
袁捷这里路窄,来的骑兵不多,他们正杀得爽,听到叫声急忙回来。
又有两人倒下,无情的马蹄将二人践踏!其余人退到了山坡上,骑兵反复冲上来,却被群雄杀得人仰马翻。袁捷带人绕着山脚赶来,袁捷左右纵跳,也是只砍马匹,后面的群雄狂杀乱砍,这里战马跑不起来速度,被群雄平推着掩杀。
“收兵!绕路而行!”吴勇大叫!
他刚刚清醒,自己是来援助小三河营寨的,如何被张啸天拖在这里?
张啸天袁捷听了,立刻带人杀来。袁捷找了一匹战马,在敌军中冲杀,吴勇大怒,过来迎战,袁捷以短击长,居然打的有来有回,张啸天赶来,群雄和军士们也赶来混战,吴勇虚晃两刀就退,命令手下绕路而行,丢下一片尸体。
张啸天清点人数,六死一重伤,快速将人包扎了,令一个轻伤者骑马将重伤员送回,这一支最强的战队,已经不足二十人了。
“有人来了!”有人叫道。
“我带三个人能守住右面。”袁捷对张啸天道。
“这不是上策!”苏亮断然说道,“只要两个人在右面虚张声势,牵制一下,你们两个都要在左面。”
“好!苏亮兄弟,你带黄威在右面虚张声势如何?”张啸天望着苏亮,心中感激。
苏亮就是很早来到正阳观的那位白鹤门的“花拳绣腿”,然而如今已经接近于一流好手,又是使长棍的,暂且独当一面。
“谢三哥!”苏亮抱拳道。心里十分高兴,没想到自己也能担当重任。
来的是郝善的队伍。
郝善远出望见这里的形势,下令道:“孔把总,你带人从左面冲出,回头助我夹击张啸天。”
“是。”孔把总回头召集军士,下令道,“冲!”
大队的骑兵向苏亮这里冲来,苏亮下山迎住,大棍打倒两骑,黄威打倒一骑,二人赶紧向山上跑,“放箭!”孔把总命令。前面骑兵散开,后面一队弓箭手向这里射来,黄威腿上中箭,苏亮拉起黄威向山上跑去。
“冲!”左面郝善下令。
大队骑兵冲来,袁捷和张啸天一左一右砍杀马匹,战马不是倒地,就是乱窜,群雄的队伍被冲得凌乱。
“冲!”郝善再次下令。
袁捷这里地势开阔,已经抵不住人多,“哥哥来换换!”张啸天说着,向左面杀去。
这一换人更挡不住骑兵,中路瞬间被杀穿,群雄有两人被骑兵冲踏倒地,袁捷一条手臂被枪划伤,鲜血淋漓。“向右移动!”张啸天大叫。
“哥哥如何?”手下人问袁捷。
“无妨!”袁捷大叫,双铁戟丝毫不软。
“散开!”郝善下令。
“杀!杀过去!”张啸天知道郝善的意图。
群雄群起大吼,奋力冲杀,郝善战马受伤,飞身下马,张啸天冲来杀人,亲兵们截住张啸天厮杀。
孔把总带人从后面围过来,群雄与郝善的骑兵厮杀正紧,孔把总只有上坡一途,“杀上去!”孔把总命令。
群雄早有准备,苏亮也到,十余骑战马被砍下山坡,孔把总只得令人散开,准备弓箭手前来射击,群雄哪里会不懂?趁着换兵之际,群起下山,杀向郝善这里。
张啸天和袁捷如两头疯虎,群雄也是人人拼命,狭小的战场上战马完全冲不起来,陷阵军不停地伤亡。郝善看了摇头,传令孔把总拖住张啸天,然后一声令下,大队人马绕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