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五）以始寻终
未等众人回神去寻找秦歌的踪迹，他便已自己缓步从树林中走了出来，只不过周身的真气却是乱作了一团，直到他完全走回人群中时，紊乱的真气才逐渐被其理清重新吸收入体。
所有人都期待着从秦歌脸上得知些什么，但此刻的他却一反常态的保持着平静，双眼则是死死地注视着自己先前所到达的位置。凝视的半晌后，他又将头转向了战七七，似乎是想从对方哪里确认些什么。
“或窥得一线机遇，但恐是可求而不遇。”战七七扫了一眼那第九块巨石，很快便给出了秦歌想得知的答案。
在那第九块巨石上，秦歌只留下了一道几乎难以用肉眼察觉的半寸划痕。但从某种意义上说，它亦是真实存在的。
“下一位。”
有了秦歌开头，加上前一日大部分人或多或少都尝试去登上石阶过，因而第二个试石者很快便迈上了石阶。
前前后后半个时辰内，一共是上了十四人，其中大部分人在第七块巨石前都已用出了全力，而最终停在了第八块象征着遮天境的巨石之前。有人在其上留下了浅浅的划痕，有人则是在抬手之际便已到达自身的终点。
而最终勉强能跟上秦歌的，也仅仅只有两人。
名册中第十一位，来自于海外诸岛的连海平，在第八块巨石上留下划痕后还欲向前，却在迈出下一步后被直接震飞了回来。
名册中第八位的秋梓与第九位的慕容希。两人虽然都成功到达了与第九块巨石齐平的石台之上，但终究没能做到秦歌所行之事。
这便意味着她们实际上也并无窥探同生境的机遇。
“看似只是寥寥数步，平日中不足半息便能越过的距离，但谁又知昔日与明日有多少天之骄子止步于此……”战七七看着那第九块如高山般屹立于地的巨石，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感叹。
他曾经也站立于此，也见过许多人站立其前。
实际上他所做留下的换很，也仅仅是多于秦歌甚微的深度。过去数年内，能有秋梓与慕容希这般表现者，都已是凤毛麟角，甚至一年的大试中仅存一两人而已。
“或许正因如此，我……整个九霄才会对此次试石产生莫大的期待。”
战七七知晓能超越秦歌，甚至超越他的人必定存在于五十人之中，而且绝非一人。
“下一位吧。”
“我来。”
人群中，一道身影轻轻推开了挡在前面的几人，快步走到了最前方。而在众人看清其身份后，都下意识地吸了一口气，一些本没有太过注意试石的人也随之将目光投了过来。
齐天弈慢慢站了起来，还顺手理了理自己有些褶皱的衣服。但虽说是站起了身，但也仅仅只是将目光转了过去，脸上的神情依然表现的十分放松：“轮到羽兄了吗？”
此刻已经登上试石的第三处石台者，正是公认的炎国第一人羽暝烈。
同秦歌一样，在经过第七块巨石之前，羽暝烈也没有选择释放出自己的命灵。直至在踩上通往第八块巨石的那一级石阶上时，熊熊的烈火似乎是隐忍了许久一般，在达到顶点之后毫无保留地向着四周烧去。
每踏出一步，脚下的石阶便会升起数道三尺高的火焰，但不同于以往的是，这些火焰在离开羽暝烈不足半息的功夫便会熄灭。原本应当能将半座烧却的火焰，此刻被控制在了极其有限的一个范围之内。
“你觉得羽暝烈能走到哪一步？”
齐天弈看了欧阳曦一眼，不紧不慢地说道：“羽兄的命灵即便放在我们这些人当中也完全称得上是顶级，那我想在这试石之中必然会于秦歌之上，至于能上多少便不得而知了，毕竟我和他也没有接触过多。”
“哦……”欧阳曦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转而继续关注着试石路上的羽暝烈。
对比羽暝烈来说，秦歌虽然为炼体命灵，但命灵在众人之中却只能勉强排到中等水准。或许，这也是正是他在试石中得到这一结果的原因。
伴随着一道火光自空中划过，战七七的声音同时在在场众人的耳边响起。
“入石一分，日后若想入九境，或需外力相助。”
从此评价便能看出，羽暝烈的表现必然是在秦歌之上，而此也正好印证了名册上的排位。不过这对于羽暝烈来说，却并不算有多惊喜的事情。
回到人群中后，他的目光便有意无意地来回落到两个方向上。
一边是排在第二位的关青云，一边则是齐天弈一行人。
“虽说这确实是情理之内，但你也确确实实是忘记了还有一个人……”对上羽暝烈的目光后，齐天弈也是随意笑了笑，借此将对方询问的眼神给打发了回去，随后才缓慢地瞟向了另一个方向。
随着人群中再次发出了一声惊呼，齐天弈等人的目光也很快转了过去。
试石之路下，荆壑将手中的短棍交给了凝云。
凝云回头看了一眼面露担忧之色的芷露，向其点了点头后便一脚踏上了石阶。而与秦歌和羽暝烈不同的是，属于他的命灵在第一时间便被释放了出来，一层层的云雾虽然也受到了试石之路上特殊法则的影响，但依然还是将他的身影包裹在了其中。因而对于下方的众人来说，他们只能看到一团云雾在不断向上移动着。
和先前的二人一样，凝云最终还是停在了第九块巨石之前，但从其上石阶的速度来看，反而比羽暝烈还要快上几分。对此，山下的羽暝烈也变得有些焦急了起来，放在身侧的双手也不知何时已握紧成拳。
于第八块巨石前停留了片刻后，那一团云雾便开始缓缓向下移动，直至回到第四处石台的位置时，云雾中的凝云这才重新显露出来。
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的神情，仿佛对于自己试石的结果完全不关心，又或是说在先前便已完全知晓。
“入石二分。”这一回战七七的话异常的简短，但却如一道惊雷砸在众人头顶。
即便是还未试石之人，在前一天的观察之下也很容易发现，一块石头上存在着最多的划痕，是约莫深入三分。而这毫无疑问便是一个人能否真正迈入此境界的基准。
“去吧。”凝云将手中的短棍递给了上前的芷露，又对着她点了点头。
芷露轻轻应了一声，接过短棍后便走上了试石之路。
“你怎么突然来了兴致？”
欧阳曦十分奇怪的看向身旁的人，直至芷露开始试石，原本还一副松松垮垮模样齐天弈突然便回了神，开始比任何人都要关心此刻试石之路上所发生的每一个细节。
“少问，多看，待会你便知道了，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的话……”
对于齐天弈这关键时刻总爱卖关子的性格，欧阳曦倒是逐渐习惯了，但一个大大的白眼自然还是避免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