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秦垣被孙有为的话，勾起了好奇心。
他倒了一杯水，递给孙有为，示意他润润喉，继续说下去。
孙有为接过水杯，一口气就喝了一半。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就好比，一个人，或者一种器灵，因为某些事情，导致抱憾而逝。但是因为他生前的本事过于强大，或者意识过于强大，而执念不散。化作意志！”
“就好像我那可怜的宁元子师叔一样，明明已经身死道消，却因为夙愿而意识不散，进而凝于木剑之中，助我斩杀那位老妪！”
秦垣听罢，愣愣的点点头。
虽然听起来有些不可置信，却也合乎情理。
而孙有为似乎以为秦垣不信，就继续说道：“说起来，三百年前的那场正邪大战，就有一位高道的意志显现过！”
“哦？怎么说？”
孙有为的话，勾起了秦垣的兴趣。
“当然，这也是我听我师父说的……”
孙有为将剩余的半杯水一饮而尽，而后讲起了三百年前的事。
当时，天下正道联合起来，对旁门左道十八宗群起而攻之。
初期，天下正道在玄一道派和元真道派的率领下，势如破竹，直捣黄龙。
打的旁门左道十八宗，节节败退。
不过旁门左道对于此次进攻，似乎早有应对。他们退到腹地之后，立刻启动恐怖的阵法，在危急时刻，还以七十二童男，三十六童女为祭，唤出了一位供奉千年的邪神灵身。
灵身，其实也是法身一样的存在。
都是仙神或者鬼怪，经过供奉后，反馈给弟子的能量。
不过是以人之骨血为祭，威力上，远胜法身太多。
如果说法身可以发挥出仙身真身千万分之一的能力，那灵身起码可以发挥出万分之一。
所以灵身和法身的能力，有着本质上的云泥之别，高下立判。
那一战，旁门左道单是以阵法，就让天下正道行军受阻。加上邪神灵身的相助之后，硬捍天下正道居然不落下风。
而且大有反攻之势。
好在天师府的那一任张天师敏锐的发现，邪神灵身虽然强大，却不够持久。于是以以逸待劳之术，避其锋芒，转而处理旁门左道中未曾退到腹地的余孽。
可惜失态并未如张天师预想的那般发展，旁门左道也不乏聪慧之人。
他看出了张天师的意图，于是故意露出马脚，示敌以弱，致使他被张天师活捉。
结果没曾想，这是那个人的擒贼擒王之策。原来他是想趁着邪神灵身消失前，以自身为载体，借灵身之威，与张天师同归于尽。
若张天师一死，玄一天师府必然大乱。汇合天下正道少了一位领军人物，也必定会受到影响。
那时，旁门左道绝对可以反攻。再不济，也能分散奔逃，龟缩起来。
法身之威，已经是修士能调用的仙神力量极限了。
比法身之威强过太多的灵身之威，尤其还是即将消散之前的破釜沉舟之势，此等威力，绝非肉体凡胎的张天师可以抵挡。
就在危急关头，天师府历代单传的祖遗阳平治都功印爆发出万丈金光。
从中走出一位道人，抵御了邪神灵身的自毁之威。
邪神灵身尽毁，老天师也没有被杀，天下正道顺势将旁门左道十八宗悉数消灭。
后来，老天师才说出，那天出现的道人虚影，乃是天师府第四十代三天师，张宇初的意志。
原来，张宇初道长羽化之时，已经提前洞悉天机，知道这位张天师会有此劫。所以他羽化之后，以强大的神识，凝聚在那方阳平治都功印内，结为意志，只为解除今日之危。
“意志的威力，果然强大，居然可以硬抗灵身的自毁！”
秦垣听到此处，微微咋舌。
没想到孙有为却摇了摇头：“你高估了意志的威力，也低估了灵身的强大。据说张天师本来还有三十年寿命，足够活到一百二十岁。可是他回府之后，只活了半个月，就因病羽化了。其实张宇初天师留下的意志，根本抵御不了灵身，也没有保下那位张天师的命。只是留给了张天师，传位给后人的时间。”
“嘶……灵身，居然这么可怕？”
秦垣只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后跟，顶到了脑门子。
“但是！”
孙有为说着话，忽然话题一转：“你身上北斗法卷里的意志，就不一样了。”
“说实话，我对意志的了解，局限在他具有保护性，而且是一种本能的保护性，即便有主观意识，也没有主动进攻的能力。但是你的呢……”
“我的……”
秦垣苦笑道：“不但掌握各自禁忌神通，远古道术，还他妈能占据我的意识，还要夺舍我的肉身。”
“所以啊，这个虚影的来历不简单。他绝非是一般人物所留，也非一般器灵所聚。”
孙有为摇摇头，目光凝重的看向秦垣。
秦垣“唉”的叹了口气，感觉一阵头大。
“不过老秦，你也别灰心。我说了这么多，实际上是我想出一个不知道对不对的应对之法。”
“嗯？老孙，你但说无妨。”
孙有为摸了摸下巴上稀松的胡茬，沉思少许，说道：“我猜测，如果你能和那个虚影沟通，那你满足了他的心愿，这个定时炸弹是不是就算解除了？”
“你觉得……我能和他沟通吗？只要他一出现，我……我基本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秦垣一摊手，表情无奈。
“也是……”
孙有为想到了虚影的两次出现。
第一次，那个虚影简直是癫狂的邪祟。
各种远古道术齐出，差点将他们悉数斩杀。
第二次，虽然没有对他们动手。却用更残忍，更疯颠的手段，虐杀许之年。
到最后，更是差点抹灭秦垣的意识，彻底掌控他的肉身。
“如果没有办法和他沟通，那就想办法找出他的身世。”
孙有为心念秦垣，并未选择放弃，而是又想到一个办法。
“你是说……”秦垣不解的问道。
孙有为说道：“知道他的身份，或许能找出他凝聚出意志的原因，到时，也许也有办法将其化解！”
“北帝法……”
孙有为再次背着手，踱起步子。
他轻轻说道：“老秦，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应对之法，帮你解决这个后患！”
说着话，孙有为“呛啷”一声拔出了破狱剑。
秦垣点点头，看向孙有为的目光多了浓重感激。
不过他和孙有为之间，真的没有可套的必要，所以也就默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