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安府,东郊,鬼市恶狗岭。人们都觉得地狱可怕,殊不知地狱就在人间。人们都觉得鬼可怕,殊不知人比鬼更要恐怖。
风破浪难掩失落神情:“夜里,众弟子在门长的带领下,顺利摸到神祀教总坛外围,再轻松解决掉守卫后,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不消半个时辰便可解决,可现实却让所有人始料未及。
起初,众门长认为萧万宗以坑蒙拐骗为生,即便会武功也是碌碌之辈不足为虑。谁知交上手才发现此人不仅武艺高强,并且十位圣徒各个身怀绝技,其他教众也是暗藏利刃。一时间,三门弟子准备不足死伤多人。
不过好在此次突袭有蛊门随行,其门长与弟子利用蛊术在外围策应才得以控制局面,剩余两门弟子抓住时机,先后诛杀了十位圣徒和众多教众,神祀教仅剩下受伤萧万宗和几名贴身护卫,此时也已被逼到墙角。
突然,大殿内出现一位蒙面女子,手持银蛇剑,招式迅猛且狠辣无比,一时间将众门人弟子逼退。不过,三拳难敌四手,女子就是武艺在高强,面对三门弟子的围攻,也只能节节败退,疲于防守。
就在众人都认为胜负已分时,这女子不知使的什么法术,原本正常的三门弟子纷纷如中邪一般,目光呆滞、双脚生根,痴痴地立于当场。萧万宗则率领余下护卫开始单方面屠杀,三门弟子却如木雕石塑一般任由砍杀。
眼看三门弟子即将被诛杀殆尽,大殿上方传来一声道号‘无量天尊’,高昂且极具穿透的声音瞬间唤醒众人。
看着同门残缺的肢体,余下的弟子犹如下山猛虎,愤怒和仇恨让他们失去理智,将神祀教余者统统剁成肉泥。虽然最后时刻箫万宗以命掩护负伤的蒙面女子逃走,但她却中了蛊门最毒的绝命蛊,不出三日必定五脏六腑腐烂而亡。
这一战,三门合计战死弟子五十二人,重伤十人。另外,盗门门长被斩去一臂,索命门门长身负重伤,不久后也离开人世,仅剩蛊门门长和三名弟子还能站立。这也是暗八门有史以来执行的最惨烈的任务。”
说到此处,风破浪难掩心中的悲痛,仰望夜空,眼中的泪水滑落脸庞。
过了许久,南宫羽等风破浪情绪平复后,开口道:“那次任务你也参加了?”
风破浪摇摇头:“我当时才十几岁,并没有参与到当时的行动中。”
看着风破浪悲伤的表情,南宫羽似乎猜到了一些事。
“而萧墨雨的身份,也是清扫战场时从一名将死教众口中得知的。”
“如果萧墨雨是金鸡圣母,那么一定有人帮她解了蛊术。”
风破浪摆摆手,否决道:“你应该知道,蛊门蛊术向来不外传,即使夫妻之间也是如此。并且绝命蛊是蛊门最上层的蛊术,只有历代门长才有资格修炼,就连秀妹都未学成此术,因此要想解此蛊术也得门长本人。”
听风破浪这么说,南宫羽一时间也无法想明白其中的原由,所以换话题问道:“萧墨雨究竟用的什么邪术?竟然能令三门弟子迷失心智。”
风破浪无奈地摇摇头:“暗八门中无人识得此邪术。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我也曾打听过此事,江湖人对此也是众说纷纭,其中比较令人信服的是萧墨雨使用了某种药物,可以使人麻痹,神志不清。”
南宫羽点头表示赞同这种说法,沉思片刻道:“风兄应该知晓湘西三绝。”
“赶尸、放蛊、落花洞女。”风破浪答道。
“没错,中原江湖善用药物实施攻击,并且与蛊门齐名的,当属湘西巫师,而他们最擅长的便是吞噬血肉、控制心灵。”
风破浪摇摇头,显然否定了南宫羽的猜测:“暗八门中的蛊门也是源自湘西苗寨,甚至可以说同宗同源。当初蛊门门长也怀疑萧墨雨是苗寨人,回去后便派人回湘西密查,但却一无所获,苗寨记录在册的巫师中并没有此人,甚至连名字都没听过。”
“既然师出同门,为何要密查?”南宫羽诧异道。
风破浪淡淡一笑:“这里面的原由你当然不知晓。相传先秦时期,苗寨曾遭遇过一场大瘟疫,无数人因此丧生。当所有人都束手无策时,寨中有位祭司为了拯救族人,自身进入深山苦修,终于从天神那里得到驱瘟降妖的法术,也就是后来的蛊术。
起初苗寨人学蛊术是为了治病救人,但别有用心之人却拿来害人。渐渐的苗寨分成医蛊和毒蛊两派,医蛊恪守本份,不忘初衷。而毒蛊则以蛊谋财,草菅人命。两派从口舌之上的高低演变成斗蛊之战,至此双方积怨越来越深,势同水火难以相融。
前朝时期,毒蛊一派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对医蛊发动袭击。经过一场惨烈的大战,医蛊几乎损失殆尽,侥幸活下来的寥寥无几,他们已无力对抗毒蛊,只好离开苗寨来到中原,也就是后来暗八门中的蛊门。
几百年过去了,两派之间仇恨虽然淡化,苗寨也放弃了对医蛊的追杀,不过双方依然老死不相往来,所以蛊门门长只能派人暗中前往苗寨调查。”
“原来如此萧墨雨身世仍是个谜。”
“当时排除苗寨后,八门门长认为,萧墨雨所用的邪术非我华夏,应该出自西域诸国,只是我们了解甚少,并且江湖中也未发生过类似的手段,所以想要查清出处,难度可想而知。”
“对了,当初破邪术的之人可曾寻到?”
风破浪苦笑着摇摇头:“但闻其声不见其人,只知道是道家中人。”
“既然有人能破她的邪术,那么能解蛊术也不足为奇。”
风破浪眼中杀机浮现,冷声道:“想不到她竟然躲在鬼市,真是冤家路窄,这一次我绝对不会放过她,暗八门与神祀教之间的冤仇也该了结了。”
“你所说的另一件事,就是为了确认萧墨雨是否在鬼市?”
风破浪点头道:“暗八门弟子遍布全国,如果萧墨雨还在中原,那么鬼市可能是最好的藏身之处。当听你要前往鬼市时,我毫不犹豫答应下来,也是为了查证她是否真的在鬼市。如今仇人就在眼前,此仇怎能不报。”
南宫羽望着眼前的密林,脸色肃穆、眉头微皱,不由得忧从中来,面对萧墨雨,他们这些人的胜算能有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