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你是故意的吧?”
看着冯剑似笑非笑,几分戏弄的表情,秦垣心里直骂娘。
他可不相信冯剑是忘了这一茬, 绝对单纯是看自己失态的样子。
想着,秦垣轻咳一声,说道:“哦?任姑娘有信笺想留?可是有所吩咐?”
不得不承认,秦垣的演技还是不错的。
起码,冯剑瞪着眼睛,愣是没看出预料中秦垣的惊喜于激动。
冯剑不由有些失望,心中暗想:难道真的是多心了?秦兄和任姑娘并无友情之外的情谊?
想归想,好奇归好奇,冯剑却没有再深究。
而是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白纸。
秦垣明白,这应该就是任羽幽所留的书信。
果然,他一结果信笺,就有淡雅的香味传来。
这个味道他熟悉,在狐殊的洞内,他嗅到过。在柳镇大墓,任羽幽挺身而出,挡在他身前,他也嗅到过。
正是任羽幽的。
秦垣平复一下情绪,轻轻打开纸张。
入眼的,是一行游云惊龙的字迹。
任羽幽沉稳内敛,风光霁月。少有女子的阴柔,却带有几分男儿的飒爽。所以就连写的字迹,都遒劲奔放,洒脱超然。
不过她的笔势,却略微浮动。想来落笔之时,是因为有伤在身,强打起的力气。
“见字如晤,展信舒颜。一切安好,愿君心安。”
落款,是任羽幽三个字。
最后一个“幽字”落笔之势已经尽数飘零,看来是用尽了力气。
短短十九个字,秦垣看了一遍又一遍。
随后郑重的将信笺收好,对冯剑说道:“劳烦冯兄传信,此物,我便收藏了。”
“客套了不是?”
冯剑摆摆手,而后起身:“喝了会茶,舒服多了,我回去休息了,明天还要返回镇灵司。”
秦垣拱手,目送冯剑离开。
冯剑缓步走到楼梯处,忽然头也不回的喃喃的说了句:“任师妹,其实也是个可怜人。”
“嗯?”
秦垣听罢,有心追问,但冯剑却已经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一切,又归于安静。
杯中茶水,也没有了温度。
秦垣皱了皱眉,起身,而后也离开客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此时的秦垣,毫无睡意。
他静静的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星空。
想了想,他又掏出了任羽幽的信笺,不过却没有打开。
孙有为的呼噜声停止了,秦垣干脆闭上了双眼。
他梳理着从七宝村,到柳镇大墓之事。慢慢的,他想到了那个韩姓幕僚,以及镇灵司的孟帅。
“但愿别和我有关系,不然,我势必杀之!”
秦垣眯着眼,杀机迸发。
他是个怕麻烦的人,不想惹事。但是要是有人拿他做文章,甚至是谋划他,那他也不介意杀人。
渐渐的,秦垣终于有了一丝睡意。
可他刚要睡下,不由得,又想起了和任羽幽经历过的一幕幕。
秦垣感觉自己的脑子很乱,好不容易不再想任羽幽,但是又想到了郭文静。
“唉!”
秦垣叹了口气。
“老秦,在想任姑娘?”
就在秦垣心烦意乱的时候,孙有为的声音,忽然从另一张床上传来。
“嗯?”
带着疑问,秦垣回过头。
果然,是孙有为醒了。
不过他似乎并没有完全睡醒,此刻孙有为双眼通红,哈欠连连。
他胡乱揉了揉眼睛,取过桌上的水,一通牛饮。
满满一大缸水,孙有为愣是一口气给喝了个底朝天。
然后打了个饱嗝,说道:“我说你,是不是在想任姑娘?”
“睡你的觉!”
秦垣没有回答孙有为的问题,而是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这样的态度,反而激起了孙有为的八卦之心,就连酒劲,都消散了不少。
他嘿嘿的笑着,坐到秦垣身边。
说道:“老秦,儿女情长,很正常的,有啥不好意思说的?咱又不是元真道士,不能娶妻生子。而且说实话,任姑娘是个好姑娘啊。我要是你这般年纪,肯定追求她。”
秦垣实在受不了孙有为的八卦,也受不了他的口无遮拦。
于是他转过身,干脆不再理会孙有为。
但是孙有为已经来了兴致,又感觉出秦垣为情所困,哪里肯放过他。
就追着说道:“任姑娘真不错,为你挺身而出。你也为了他,再次入魔,说起来,你们还真是男才女貌,天造地设。”
“其实郭姑娘也不错。人是过于活泼了些,但是对你却一往情深啊。人交不辞辛苦,去长石村找你。因为你的一句嘱托,就和鬼差斗智斗勇。你第一次入魔,说起来,她还是第一功臣呢。我可不信你心里没有她。”
“唉,任姑娘好啊,郭姑娘也不差。你小子可真是的,居然得到两个女孩青睐。确实是不好选,难怪你陷入两难。”
“我日!”
秦垣一个猛子起身,哭笑不得的说道:“老孙,你这老子怎么回事。你那个嘴什么时候这么碎了?”
本来以为不理会孙有为,他没了兴趣就会自己闭嘴。
没想到,他反而自己唠叨个没完。
“你是我兄弟,我关心你终身大事有问题吗?”
孙有为瞪着眼睛,倒有些正气凛然。
秦垣无奈,只能说出自己的情况:“老孙,你有所不知。我的八字,是婚姻宫自坐孤辰煞,且勾动财星入墓。我的八字克妻啊,注定是孤苦一生的命。”
“这样啊。”
孙有为的命理之术也不差,自然知道秦垣这个情况的严重性。
“身负孤苦命,安敢误佳人?不管是任羽幽还是郭文静,我都不会招惹。”
秦垣已经打定了主意,将情感,统统隐藏在心里。
“你的本事那么大,就化解不了?”
孙有为懂命理,却不懂如何改命。
而且非但是他,再是高道修行,也未必能改秦垣的这种孤苦之命。
就算能改,保不齐也会对其他方面造成影响。
天道,最讲究个平衡。
万物此消彼长。
命由天定,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化解不了。”
秦垣微微叹息:“非但如此,若是有朝一日,我的命格,使灾劫牵连到你了,我希望你不要为我以身犯险。”
孙有为一听这话,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猛然站起身。
并且一摔水杯,喝道:“老秦,你他娘的这叫什么话?你什么意思?你到底把不把我孙有为当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