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来了九月一阵嘘声时,天空
亮起来了。他给我一种财宝的名字
已经被我命名为诗歌。他在哪里
因为被香烟所奴役,他开始变老了
而他指尖下已经荡起的韵律
这是他送我的礼物,已经在路上
因为香烟,伟大而吸入味蕾的神话
他带给了我一阵惊喜;而他在哪里
因为香烟,他正缓慢地老去
我替代他的灵魂正颂唱歌之词
当好消息如翅翼飞来时
因为香烟,给我们带来了迷雾
因为香烟,滇南的一座城
因为他被成群的女妖所荡漾
她把自己变成裸体时,仿佛所有的镜子
照亮了她的四肢,她醒来了
醒来是奇特的、慢性的、带来美好境界的开始
她生活在一年中的秋天,凋零声给她带来了糖果
甜蜜充斥着上午,在一阵细雨声中
行走是快捷的、欣喜的、奔赴那座有葡萄的山冈
裸体已不存在,荆棘已经完成了使命
她喘着气醒来,她唸着惊喜的泪奔走
她是暗盒中流动的鱼和溪水
她是光阴中的枕头和发丝
她也是裸体中一丝不挂的风景
被称之为肉体的那个人,蜷曲着
不呻吟,也不啜泣;她很快就会死去
迎候着死亡是她一生中坚持不懈的目标
风已经编织够了恩怨,所以风走了
像窗扉用来敞开,犹如风扑灭了火焰
水中蝌蚪们面临着选择溪水和风方
它们纤巧的身体,就在我周围游走着
而我作为一个女人,却不知道解决黑暗的困扰
因为,黑暗犹如匕首在四周巡回
这是温柔的匕首,也是胚芽和书籍
可以藏在心脏最搏动的地方
藏于雨季发芽的时刻
藏于我两肋的周围,迎着季节而上
在慢性的自杀过程中,密友们
坚持不懈地用鹅毛笔写信
光和影都在滚动向前
试图将所有的风光揽入怀抱
喀纳斯在哪里,何处有潮声
这个问题折磨我已久,像你的面孔一样模糊
然而,明年九月十三日,我将前往
并与你赴约。我老了,累了,然而心脏跳着
比以往加剧,任何潮水涌来
都会濡湿我的双眼。只因为美景迷人
噢,美景迷人。它不是空谷,也不是子弹
不是眼泪和迷雾。我的味蕾
浸入了那湖,对于我,对于你来说
赴约只是为了在一个秋天死去
如果我能死在湖边,就证明
我会死在你的怀中,听潮水涌来•
在我胸口滑过去,繁星晶莹
这就是我一生所向往的天堂
我绕开了栅栏,还正在绕开夕阳
来临前夕的惊恐,我绕开了枝蔓
正准备绕开白色的屏幕,上面叙述过
—个被湮灭的事件,它着了火
它出卖了自己的秘密;我绕开了灰烬中的
—只褐色的罐子,里面装满了骨灰
我绕开了情侣的缠绵,他的脸
沉入灰蒙蒙的天边,在湖水拍溅声中
我绕开了长夜漫长的迷惑,绕开了
许多人在开始之前的仪式
我绕开了爱情的死去活来,绕开了
像一只蜗牛般迷惑缓慢的日常生活
我绕开了门栓,一个鳞片的呈现场
我绕开了一分钟的幸福,转而扑向了你的怀抱
秋天,最适宜爬进一只蜗牛的速度中去
因为太快的速度会失去味蕾的痕迹
味蕾在其生命中的意义,可以困惑你我之间的
距离。哦,我尝试过几十次越过距离之苦的
行式,都以失败告终
此刻,我的味蕾在动荡中并不变得甜蜜
探寻着你的消息,我已在一只蜗牛中
生活了一个夜晚。昆虫们在周围游走
溪水转移了方向,噢,用我的身体
缓缓地爬动,直爬到一个出口,望见了你的脸
距离中的黎明,渐入我的触抚之中
你来了,在秋瑟中,一个季节性的转移
终于使你呈现出了石头的形象
而我,依然回到一只蜗牛的速度中去
云南的秋季,有着低吟的音律
像一只孔雀的羽毛顿然间使天地一片青涩
然而,秋瑟突然而来了,沮丧中叶片纷扬
我生活在你无法揭穿的忍耐之中
享受着一年一季的秋瑟声,并以此
紧裹在裙裾中,成为一切凋零之谜
我已经在凋零中抬头看你,所有心形叶片
都在顺从于自然的安排,沉入湿地
进入不被肉体所碰撞的自由之中
秋瑟中,你依然在回忆我脸上的阴郁
我只是一片叶子而已,我只是在你水瓮中
翻滚而化为烟尘的叶片。而你在异地
不知疲倦地穿行,仿佛想使用自己的思想
改变你和我之间的距离,改变秋瑟中我脸上的阴郁
颈骨相撞,这是在夜色掩映下
我们幻想中赴约的时刻
亲爱的,在沙丘上,在天边,在岛屿那边
让我看见你的骨头。它们开始裸露着
我确信,你活在骨头的疼痛中
你要用你全部的骨头证明你是男人
男人并不像火车铁轨是朝前奔涌的
你也一样,你银质的器皿使用了
其中一点点程亮;你涂掉了黑色
你的脸上没有惊恐,你的脸是温柔的
亲爱的,让我看见你的骨头
在天边,在沙滩上,在听潮中
你的身体中潜藏着你骨头的灵魂
而我肉体的思想与它们开始邂逅
我活着,并递给了一只煎饼;我活着
并许诺,明年秋天跟你去旅行
这金色闪耀的9月15B,为了不让我失去
活着的痕迹,我会把我的脸
埋进颤栗的午后,你会看见
我穿着裙裾,红色上衣在微风中飘动
你会看见我手里拎着土豆,芽胚
在暗夜中会生长;我会在今夜
给你写信。移开了镂空的裙边
我站在水里,你会看见我粉色的脚趾头
你会看见,烛影、红鸟和沙漏器
拍击着,从我手掌拍击进潮声
你会看见,我创造了诱饵和魔法
我是女人,是女人中的丝绸和狐狸
天晴了,不知不觉地又回到了
你身边。我拥有了窗户,以独自的方式面对你
下周内,他们都会一一地传唤我
他们会约我到制造梦幻的工厂
他们会用银器、铜器,以及送给我
纯金制作的礼物
器物在手中荡来荡去
仿佛旅途尽头的村庄荡来了炊烟
村庄堆满了刚出土的土豆
还有豆荚,碾米机在轰鸣着
天晴了。试一试我的好运气
有没有在湿雾中消失,试一试
如果我们面对面地被语词绊住
会不会用双手捧住一堆器物
器物们来到了我们之间,变成盒子、酒杯
它们林立于我们被生活所束缚之间
器物们是木质的,是迁来的花岗石
是银器,是比昆虫更纤巧的身体
它们索取我们体温用来收藏
人类的疼痛,并穿行于人的身体外部
当它们小心翼翼地在经验和束缚之中
生活中,我们是骗局的碎片
由此幻变成一条美丽的蛇
在漫长的质疑中,器物中碰撞着身体
而你我却碰撞着一堆玻璃
以及木质的箱子和金色的琥珀
在滞后的时间中,心跳声
正等候一个把自己和器物藏于一体的时刻
又一次,我被降服并奴役于时间
在这里,在云南秋天的时间中,我被降服了
我成了战俘,或者一名逃犯
在奔逃于肢体的痛或自由的时刻
我是败者,像砸碎的瓷瓶
我绝对是败者,像惊恐中的兽群
找到了洗澡水时已经是黄昏
暮色编织尽了一生的杂芜
或者像番茄酱一样藏于瓶底
我在瓶底呼吸着上半生的哀鸣
我在瓶底呼吸着你给我带来的
少许的温柔,一些像风啸似的希望
少许的甜蜜,一些迷惑的眷恋
少许的陌生,一些破解中的秘密
并不蔚蓝的季节,波涛连成门帘
垂挂在眼前,在了无痕迹的故事中,我们开始了想念
此刻,你正穿衣、穿鞋、穿袜子
准备穿越波涛的生活已经把你窒息
让我由此遐思的是你的外套
它仿佛屏风移植来了你体内的温度
我们身体中亲爱的温度
在这里,在河床上,在秋瑟中
逐渐地转移,被最心爱的人
铭刻于舌尖,吟唱于旅途
这寂寞的长旅,想着你也许正在暮色中
穿衣、穿鞋、穿袜子;想着你用其一生
履行一个诺言,由此变成了及烬
这正是柿子青涩,空气寒冷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