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咒死之术,顾名思义,七日就能让人死亡的诅咒之术。
人有七魄,每日会炼化被诅咒者一魄。
待七日后,被诅咒者不仅会身死,还会变成行尸走肉,供施术者差遣。
对于这门邪恶的术法,秦垣略有了解。
相传,此术出自旁门左道中的炼魂一派。当初的正邪大战时,此术曾炼化不少正道修士的七魂。
后来大战结束,此术也和炼魂一派,以及对应的支派,一并消散。
“七日咒死术,又是旁门左道啊。”
秦垣抱着肩膀,想到了当初追杀宋玉堂时候,遭遇的三娘教的红丝慑心,以及将宋玉堂镇死的五行死镇。
看来旁门左道不仅仅是死灰复燃,而是大有趁着末法时代,玄门时局动乱之际,预谋重新崛起。
“我被下了七日咒死术之后,终日浑浑噩噩,生机流失。就在我父母所寻之人,皆是束手无策之际,那个远方表亲和向瑞,再次找上门来。并且威胁我父母,说是如果不交出全部资产,就只能给我收尸。”
冯剑说到此处,神色明显激动起来。
握着茶杯的手,都在颤抖。
“我父亲质问表亲,看他可怜,特意让他来掌管公司。给了他财富,给了他权力,为何要恩将仇报,要联合外人,如此逼迫冯家。”
“贪婪!无尽的贪婪,只会放大一个人的阴暗面。”
秦垣轻呷茶水,想到了冯铁军因为背叛而悲哀的心。
可惜这个世界,从来不缺少背叛的戏码。
所谓:升米恩斗米仇。
当给予了一个人足够的金钱,权力,名望之后,倘若有一天少了一分,那仇恨的种子自然会发芽。
“无奈之下,我父母为了我,只得将财产转让给他们。可没想到,他们得手之后,非但没有放过我,反而对我父母也下了七日咒死术。”
“真是畜生!”
秦垣听到此处,怒火中烧。
他手里发力,昂贵的紫砂杯,应声而碎。
“后来,那位道士终于赶到,并且将向瑞诛杀。但是我却已经七魄尽散,形如傀儡。而我父母,也时日无多。”
冯剑摇头叹息,眼里闪过无尽的哀伤。
“所以,那个道士本着三个都死,不如活一个的原则,以你父母的七魄,滋养你的七魄,你才摆脱七日咒死术,得以存活。而你父母三魂未消,所以你又以人鬼同途,滋养你父母的鬼魂,以报父母之恩?”
“不错!”
冯剑点点头,“那个道士将我救活之后,在我的央求下,以秘宝,将我父母封禁。而我,则和他远遁终南山,苦学道术。”
冯剑说着话,眼里闪过一丝寒芒。随后嘴角一扬,冷声说道:“后来,我修行有成,以人鬼同途之术,滋养我父母的灵魂。并且下山,斩杀了那位表亲,以及一系列的既得利益者,也夺回了原属于冯家的企业。”
“可惜我杀戮过重,引起了镇灵司的关注。是李司主为我作保,我才得以加入镇灵司,而不是被当场处死。”
“但我心中良心难安,所以自告奋勇,独守昆仑登天梯。如非镇灵司有大事发生,不会离开。此举,一来是为了敛去杀心,二来,也是一种自我救赎。”
此时,冯剑的状态,已经恢复平静。
脸上,也挂上了标志性的笑容。
看着冯剑,秦垣不由心生敬意。
这个表面上嘻嘻哈哈,处事圆滑的男人,身后竟然有着如此悲情的过往。
若是换做其他心性不坚之人,莫说是坠入魔道,恐怕也是心魔难消。
“独守昆仑登天梯,一定很苦吧?”
秦垣刻意转移话题,不愿意让冯剑继续回忆起悲伤的过往。
“登天梯啊,还行。”
冯剑顺着秦垣的话说道:“除了危机重重没办法潜心修行,否则那里充沛的灵气,简直是修行圣地。”
这话勾起了秦垣的好奇,他“哦”的疑惑了一下之后,问道:“都说登天梯链接仙界,不知踏出可否登仙?以冯兄的道行,也说危机重重,那里到底都有些什么存在?”
“秦兄有所不知,说是登天梯,其实也是有尽头的,而且差不多也就是昆仑山最高的高度。所谓踏出成仙,以及隔绝人神,只是人云亦云,以讹传讹罢了。”
“至于危险的存在……那就多了。那里灵性十足,有很多凶兽得了道行。不过真正要忌惮的不是他们,而是惦记登天梯附近祖龙脉的那些人。”
冯剑摇头一笑,解答了秦垣心中的疑惑。
“原来如此。”秦垣了然的点点头。
其实他对昆仑登天梯并没有太大的好奇心,单纯就是不想继续说冯剑的过往。
“如此说来,冯兄此次离开昆仑登天梯,是因为镇灵司之事?”
秦垣想到了镇灵司现在的境况,于是开口问道。
冯剑看了看秦垣,轻轻笑了笑。
说道:“镇灵司之事,李司主自有安排,我离开昆仑登天梯,其实是另有原因。”
“什么原因?”
秦垣好奇的眨了眨眼。
他不知道,当初他鏖战邵卿,施展九星伏魔的时候,惊动了很多人。
那些人里,有隐居终南山,不问世事的道长。
有元真白云观的当代宗主。
有玄一天师府的当代老天师。
还有独守昆仑登天梯,身着西装,手捧罗盘,背负长剑,嘴里说着: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玄术界,怕是要大乱的冯剑。
“暂时不能说,日后你会知道。只要秦垣相信,我冯某人不会害你就好。”
冯剑咧咧嘴,说话模棱两可的当了一次谜语人。
见冯剑不想说,秦垣也不追问。
不过实话实说,他对冯剑的信任,确实与日俱增。
已经不逊于孙有为了。
“好吧!”
秦垣放下茶杯,他脸颊忽然红了一下。
犹豫了片刻,他终于说出了心里最想问冯剑的话。
“那个,苏子、揽月和任姑娘的伤,怎么样了?”
冯剑一听,顿时忍不住笑了。
讲道理,苏子和陈揽月的伤,可以说是最轻的。比之谷阳卫倩,以及康青竹等人,都轻了太多。
这是明眼人都知道的。
秦垣这么问,其实是关心任羽幽。只不过刻意把苏子和陈揽月带出来,掩饰他的真正用意而已。
明白归明白,但深谙处事之道的冯剑,并没有点破。
只是说道:“苏师妹和揽月师妹的伤势都不重,唯独任师妹的伤严重了一点,不过也还好,只要即使赶回镇灵司,凭借司内的药物,绝对可以第一时间治好。由于事态紧急,只能任师妹等人,只能在秦兄还未苏醒之际,不辞而别。”
“嗯,那就好。”
听到任羽幽的确没有大碍,秦垣终于是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冯剑忽然一拍脑门。
好似恍然大悟的说道:“哎哟我这个记性,倒是忘了任师妹给你留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