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整晚从我和谢冬霖回家,再到潘思晴探查孙一鸣老巢取得证据,大家都以为这晚就此安静下来,岂不知在大家准备回房休息的时候,门铃响了。
大家面面相窥,估计都在想:这么晚了,还有谁会过来?大家一时没反应,都没动身去开门,若是胡妈还在,必定是她去开门了。可惜啊。我脑海飘过一阵关于胡妈的遐想。
这时,门铃声继续响着:铃铃......
而大雁人小精灵,没有被遐想震撼太久,施施然地走过去,打开门。
接着一道熟悉的身影飘了进来,似乎经历了万水千山般的艰难险阻才能够来到这里的夏琪眼神惊恐地出现在众人的目光中。
“小猫儿,你怎么来了?怎么不先打个电话?”大雁看着惊慌失措的夏琪,随着她进来,一边追问。
而夏琪看了看大雁,便拉着她一起走到大家的面前,刚刚的害怕从见到她熟悉的人开始慢慢回笼,然后她再慢慢地开口说:“阿姐,我在你放情书的那个位置上,找到了这个U盘,我看了里面的东西,我很害怕,一时意识不定,便惊慌失措地来了这里,这U盘里的东西大概是康斌留下的,里面有些血腥,有些凶残,我很害怕,很担心,又想到既然是他留下来的,那么一定对你们有帮助,我怕它放在那里不安全,便连夜送过来了。”
“好了,你先坐下来,别怕,别担心。”我走过去,把她拉到沙发上,坐下来,拉过她的手时,我才发现她的手竟冷得像冰一样,我赶紧拉起她的手,呵气摩擦。
“我去给你拿点开水。”孙雯雯转身离去,但很快,又把一杯热水端了过来,夏琪接过热水,她小小地抿了一口,然后把水一直握住手上。
这时,夏琪带来的U盘已经在谢冬霖的手上了。这U盘,其体积其实很小的,估计也是康斌特意用这么小小的东西,一来可以掩人耳目,二来携带方便。所以当初我和夏琪因为悲愤,只注意了康斌留下来的两封情书,却没有发现躺在那里的小小U盘。
“亲爱的,你别怕,还有我呢。”孙雯雯走过来,坐在夏琪的旁边,揽了揽她的肩膀说,夏琪看着孙雯雯,笑了笑,嗯了一声。
自从她们相认之后,孙雯雯一直在谢氏集团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没有时间和夏琪再叙旧,即便是有电话联系,但始终比不上面对面的交谈真切。
“既然是康斌留下来的东西,必定是与他有关的,阿霖,你先保管好。”阿爹满脸的惆怅,或许他也不愿意看到昔日之人变成自己的敌人吧。
“你说的血腥,恐怖,或许与我看到的,查到的差不多了。”潘思晴一边沉思,一边说,而夏琪这时才发现她的存在似的,看着她,而她露出受伤的手臂,那刮痕刚刚上过药,包扎了一番,看起来没那么渗人,但也能让人想到,她受伤了。
“你怎么了?”夏琪关心地问。
“哈哈......我没事,只不过去探查了某个人的老巢罢了。”潘思晴大大咧咧地笑着说,半分不见得她有什么可怕的,与夏琪相比,她不愧是自小在部队里长大的,还是特种兵出身呢。大雁也很喜欢她这样的爽朗,何况大雁当初在康斌的墓前也立过誓:长大了要做警察或者参军,要把这些坏人抓光,还世道一个公平呢,所以潘思晴自然成了大雁的偶像。
此夜注定是个不太平静的夜晚,从我和谢冬霖回到家,到得知潘思晴一人独闯龙潭虎穴,再到夏琪的到来,没有一件事不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待所有的事情都安定下来时,已至深夜,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回各自的房间休息了。
夏琪已不是第一次来,自有大雁照顾,而潘思晴虽是阿爹的孙女,但知道的人不多,但以孙雯雯的聪明才智,也不是不可能不知道的,只是大家都没有道明,那她也尊重众人意见,继续保留原始状态罢了。所以到目前为止,潘思晴还没有真正地回归谢家,而胡妈在的时候,她可能偶尔会回来吃饭,可从来不过夜,这一次只怕是她第一次回到谢家过夜了。
本来是有客房的,可是孙雯雯说不用那么麻烦了,让潘思晴跟着她一起,如此美好和睦相处的画面自然是阿爹最希望看到的了,所以众人都随她俩的意了。
而孙雯雯和潘思晴两人在我看来,同样冰雪聪明,而孙雯雯更偏向文才,潘思晴则偏向武才,她们俩文武结合,可谓江湖第一了,说不定要打败敌人,她俩就是变数了。
自此后,谢家人出入都有保镖随同,并且极少外出,若不是工作需要,全部减少外出。而此后三日,孙雯雯终于把谢贤约出来了。
在离谢氏集团不远的一家名叫“悠悠”的咖啡厅。这家咖啡厅,孙雯雯说,谢贤很喜欢来这里,因为在这里可以看到谢氏集团里进进出出的人,也能看到他一直想要得到而又得不到的东西,所以他只能躲在这里远望,并且无时无刻不在想方设法把他想得到的东西抢到手。
时至早上十点,阿爹,孙雯雯还有谢冬霖和我已到这家咖啡厅等候谢贤的到来。悠悠的音乐在这家咖啡厅的每个角落悠悠地响起,正如这家咖啡厅的名一样,悠而长远,让人的心思,重而长久。
时过三十分钟后,谢贤来了,那张红润有光泽的脸,似笑非笑,让人看见就浑身不自在。更加令人窒息的是,他的这张脸还重叠出了孙一鸣那张恐怖又令人作呕的狼外公之迹。
天啊,他俩竟然一起来了。我看着就有些头痛,看向他们爷孙三人,估计没想到,但心情也凝重。这孙一鸣真的如狼般嗅觉敏锐,竟亲身随谢贤而至。他到底是为了康斌自杀的这件事,还是为了阻止谢贤回归谢家的这事?还是他另有所谋?
只见孙一鸣永远的一身黑色西装,手里还拐着根拐杖,一走一个拐杖声在谢贤的身后悠悠响起。直到他俩走近,然后谢贤在阿爹面前拉开一把椅子,请孙一鸣坐下,他自己再在孙雯雯的面前,拉开椅子坐下。而我和谢冬霖因为桌子位置不够的原因,只好在另外的一张餐桌上的空余位置上坐下。
“怎么?没想到我会来吧?”孙一鸣笑了笑问,奸诈的味道已经洋溢四周了,让我闻之恶心。
“呵,阿爸,这是你最爱的咖啡,你趁热喝吧。”孙雯雯把咖啡递给谢贤,笑容灿烂,看得出她非常在乎他人。可是,或许是孙一鸣的缘故,我感觉孙雯雯有点害怕。
一直以来,我觉得孙雯雯是不怕死甚至是什么都不怕的人,可是不知怎么回事,只要在孙一鸣面前,孙雯雯就似乎害怕得有点不知所措的感觉。可能是受他毒害太久了,让孙雯雯一看到他,恐惧的阴影就爆棚,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颤抖似的。
“别怕,阿雯。”阿爹看了看孙雯雯说,见惯了雷厉风行的她,看到畏畏缩缩的她,确实太气人了,而这些都是拜眼前的孙一鸣所赐。听了阿爹的这句话后,孙雯雯抬起头来看了看坐在她旁边的阿爹,又见她往我的这方向望来,我和谢冬霖都朝她的方向望去,给予她肯定的眼神。
孙一鸣见状,犀利的眼神往我和谢冬霖的这边望来,嘲讽地微微嘴角上扬,又说:“祖孙三代同堂,哼......很好,很好,哼......”似乎刺痛他心坎一般,除了阿爹,其他人一头雾水,不知所以然。
“一鸣哥......”阿爹耐人寻味地看着孙一鸣,想说什么,但孙一鸣突然怒吼:“够了,别再叫我,我承受不起......哼......”
这时,谢贤端起孙雯雯递过来的咖啡,抿了一口,然后放下,转向孙一鸣,把手轻轻地拍了拍孙一鸣的后背,非常温柔,非常孝顺,若不是知道内情的人,还以为他俩是父子呢。
谢贤慢悠悠地说:“别气,别气,他就是这样的,自以为是,以为自己就是天,就是地,还以为叫人家一声哥,人家就会和你亲近?自作多情。”
“阿爸……”孙雯雯撒娇地唤了谢贤一声,而谢贤转而对她说:“阿雯,你该回家了,你还想在那里多久?”
“阿爸,是你该回家了,你还想在外面多久?”自从得到大家的肯定后,孙雯雯说话的底气慢慢恢复,雷厉风行,不可一世。
“雯,你怎么回事?是不是我离开你太久了,他们要挟你?怎么现在连你都要帮着他说话?不是只有你一人约了我吗?怎么你还带了这么多人来?是不是他要挟你?你不怕,有我在,这辈子谁都别想伤害你。”谢贤非常憎恨地望向阿爹,那是多么怨恨的眼神啊。
“不是的,阿爸,是阿爹他想你回家。”
“他想我回家?”谢贤惊讶,然后又问阿爹:“你想我回家?你又想干什么?想我回家?你当初想我回家,你做了什么?你还记得吗?想我回家?你又要给我下什么药?还是想冻结我的卡?你还当我是当年的我吗?还是你当我是什么了?”谢贤激动得像疯了一般,大声地吼叫着,就像想起了非常痛苦的过去。
看他的样子,可知他的过去肯定很不容易,但这也不是他报复亲人的理由啊。
“阿贤......”阿爹看着他,心里也不好受,想说点什么,但马上又被谢贤阻止,谢贤说:“少来假惺惺了,我也承受不起啊。”
“你真是冥顽不化啊。”阿爹生气了。
可是在谢贤看来,不过是原形毕露:“你瞧吧,这才是你的本性吧,一言不合就冥顽不化。我一直以来就是这样,你不是不知道。”
“阿爸......”孙雯雯叫道,想说些什么,但被阿爹阻止了,阿爹说:“算了,阿雯,我们走吧。”
“阿爸,跟我走,好吗?”
“阿雯,跟我回家,好吗?”
谢贤和孙雯雯异口同声地说。
“哈哈......好,很好......”这时,孙一鸣笑了,笑得夸张。
“唉。”阿爹叹了口气说:“一鸣哥,回头是岸,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哈哈......好笑,真是好笑。”孙一鸣说:“很多年前,还有亲人的时候,我多想有个人可以这样对我说,而现在一个亲人都没了,我也就当我自己死了,我所作所为就是往死里去的,你让我回头?除非我死了。”
“阿爸,你怎么这样说呢,婉婷虽然不在了,但我永远是你的亲人啊,还有阿雯,她永远是你的外甥女,我们都是你的亲人,你怎么能够往死里去呢?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想活了,这么多年,若不是你,不是阿雯,我早就死了,在我的心里,你就是我的阿爸。”
“一鸣哥,想想阿贤吧,想想我们的儿子吧。”阿爹说。
“够了,我们的儿子?你还好意思说,罢了,罢了。”孙一鸣不想说了,他似乎想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闭上眼,似乎闪烁着一丝丝的泪光,谢贤再次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果然是“父慈子孝”的好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