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应天府衙大堂 日 内
仇世杰、邓中兴坐堂。
邓中兴:堂下所跪何人?
刘和:我叫刘和,旁边是我老婆刘张氏。
邓中兴:所为何事?
刘和哭哭啼啼:大人,我夫妻俩这辈子就生下一个独女,可是昨夜让那只怪鸟掠走了,还不知道现在是死是活。
刘张氏连连磕头:女儿就是我们的命根子,我们不能没有她,你可一定要救救她呀,大人。
仇世杰:那你们昨天夜里有没有听到或看到什么异常情况?
刘张氏:大人,我看到了。
仇世杰:好,那你说说吧?
刘张氏连连点头:好,好。昨夜里听到外面风大,还下着雨,我就赶紧起来要把院子里晾的衣裳收起来。出门我看见女儿正在院子里收衣裳呢。我还在想,女儿真懂事。哪承想,这个时候就出事了。
仇世杰:你看见它的模样了吗?
刘张氏:我当时看到一个黑乎乎的枝丫八岔的影子从天上落下来,一口把我女儿衔住就飞跑了。都言传是只怪鸟,我咋看一点也不像呢?
仇世杰:那像什么?
刘张氏:也说不好像什么,好像有好几个脑袋,至少有五六个吧,而且也不像鸟的脑袋,倒像是龙蛇一类的头。对了,还有好几条尾巴,长长的摇摆着。反正除了会飞以外,看不出来鸟的样子。
邓中兴问刘和:刘和,你当时听到或看到什么没有?
刘和尴尬表情:我这个人睡起来像个死猪,是事发后我老婆把我叫醒的。
仇世杰:刘张氏,你看见它往哪个方向飞跑了?
刘张氏想了想:往东去了。
仇世杰:院子里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
刘张氏摇摇头:没有。
52.宝华寺大雄宝殿 日 内
“圆通”和慧西站在如来佛像下,正在观看工匠甲站在搭架上一丝不苟地描绘佛像面庞,两只佛眼已炯炯有神。另外一个工匠乙在一边帮忙传递材料。
慧西:方丈,大典快要到了,看来我们要加快速度了。
“圆通”:我想好了,就让师傅们夜里加班吧,免得耽误了皇上的大事。
慧西:方丈考虑周到。
“圆通”对两工匠说:师傅们,从今天起,你们夜里要加班赶工,至少要加两个时辰。
工匠甲停下画笔:两个时辰?那都快半夜了,寺门早就关了,我们怎么能出得去?
“圆通”:就在寺里过夜算了。回头给你俩找个房间睡。吃饭嘛,开饭的时候给你们送来。
画匠甲:好吧。
这时朱甲和胡旭在一位僧人的引领下进入大雄宝殿。
“圆通”、慧西:殿下和丞相光临寒寺,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朱甲摆摆手:都是自己人嘛,不用那么多讲究。
胡旭:我和二殿下今天来,就是要看看大佛进展情况如何。
“圆通”:我刚刚交代过施工师傅,要他们晚上加班,一定保障如期竣工。
朱甲满意地看着佛像点点头:很好,很好。
慧西:走,去喝茶吧。我从本国带过来玉露茶,这是我们日本最高级的品种。
朱甲:那好,去尝尝你的好茶。
几人走出大雄宝殿。
53.应天府衙内厅 日 内
仇世杰:据刘张氏口中描述,侵害她女儿的倒像是多头多尾龙蛇一样的怪物。而酒坊里那枚鳞片,类似爬行动物所有。这也验证了我的假设,酒坊案和少女失踪案来自同一个真凶,就是这枚鳞片的主人。
范有光:当然,还有辽东那起军营袭击案,也可一起并案。
仇世杰:你说的对。看来,多日来,我们的敌人一直在和我们较劲。
范有光:仇大人,我看你这些天一定是有很大的心理压力。
仇世杰:是呀。想当初,我们在辽东抗倭,也没有这么着急过。如今多起案子缠身,让人郁闷啊。
范有光:其实打打杀杀,倒也落个痛快。
仇世杰:到时候万一案子破不了,我这颗脑袋就要搬家了,那你打算怎么办?
范有光:我要重返辽东,誓死保卫我大明王朝海防。
仇世杰赞许地拍了拍范有光的肩膀:好样的,兄弟,你就替我多杀几个倭寇吧。
54.奉天殿 日 内
朱元璋:仇世杰,案子进展如何?
仇世杰:皇上,案件正在侦办中。
朱元璋:正在侦办中?听说不是一只什么怪鸟所为吗?
仇世杰:根据我们的判断,那只是凶手制造的一种假相,其目的就是想转移我们的侦查方向。
朱元璋:朕听说近几日又失踪几个年轻女子是吗?
仇世杰:是的。
朱元璋:你叫这些失去女儿的人家可怎么活?你这个钦差大臣是怎么办案的?
仇世杰:微臣知罪。
胡旭:陛下,可办其渎职之罪,将其查办,以向神都百姓谢罪。
仇世杰:臣死不足惜,只是臣死后,那凶手可真地就有可能逍遥法外,继续祸害民间了。
朱元璋扫视一下左右群臣:你们大家伙儿也发表一下意见,该怎么处置?
吏部尚书李成皋出班奏道:皇上,依我看,现在讨论这个问题为时过早。如果在期限内不能破案,再讨论怎么处理仇大人也不迟。
朱元璋缓了缓气:仇世杰,如果在期限内不能破案,休怪朕对你不客气了。不要忘了,现在距离大典仅有十一天了。
仇世杰:禀报圣上,经过我们侦查得知,辽东那起案件的真凶,与我们现在正在调查的案子是同一凶手,或者是同一类凶手。
朱甲:仇世杰,你在胡说什么?辽东相聚应天几千里,那边的凶手怎么会跑到京城来了?你这是在为你自己脱罪吧?父皇,仇世杰不仅不认罪,而且还犯欺君之罪。
仇世杰:殿下,臣句句实言,绝无脱罪之嫌。
朱元璋将身上的佩剑摘下来递给大太监:去,把朕的这把宝剑递给仇世杰。
大太监走到朱元璋身边,双手接过宝剑,然后走到仇世杰面前将宝剑递给他。
仇世杰纳闷:皇上,这是何意?
朱元璋:这把降魔宝剑跟随朕多年了,曾随朕南征北战,乃朕心爱之物。如果你能在朕举行开光大典之前破案,锁定真凶,那就用这把宝剑直接将其斩首;而如果破不了案,你就用这把宝剑在你家里自行了断算了。
55.应天府衙内厅 日 内
仇世杰:时间紧迫,留给我们破案的时间不多了。
林潇潇:是呀,我们一定要找到它。
仇世杰:当然,我们不能无的放矢。刘张氏说,那个怪物向东而去,我们能不能暂且认为,它的巢穴就在城东某一处地方呢?而且那些受害女子的家都位于城东片区。对了,那个酒坊也是在城东。
范有光点点头:这样说来,我们上次去城西山上找寻,实在是南辕北辙,犯了方向性错误。
仇世杰:对,这是我们的对手在误导我们。根据这段时间的调查和思考,我判断,这个害人的凶手怪物就隐藏在城东的某一个地方,而宝华寺就是重点怀疑对象。
林潇潇:那天去宝华寺,僧人们都在忙乎打扫庭院、栽花种树什么的,看上去一切都风平浪静,很正常呀。
仇世杰:这也许是假相。往往平静的背后则预示着大风大浪的即将到来。
范有光:上次去宝华寺,总有种异样的感觉。结合觉真的供述,我更觉得宝华寺有问题。
仇世杰:范护卫在宝华寺后花园感觉到地面在震动,我总觉得地下有什么东西在发力。我们是否可以姑且认为它就是我们要找的对象?
范有光: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可以直接进寺院里抓捕它。
仇世杰:不过,皇家寺院,怎么能轻易进去抓捕?即使奏请皇上,皇上也不会批准的。
范有光:要不,秘密抓一个和尚来审一审,也许可以有收获。
仇世杰:也不妥。在此节骨眼上,万一惊动了皇上,可就糟糕了。这样吧,我们今天就来个夜探宝华寺。
56.朱甲府 日 内
朱甲:这几天他们有什么动向?
面纱女子:他们已经将宝华寺作为重点侦查范围。
朱甲:怎么讲?
面纱女子:仇世杰判断,我们的神物就隐藏在宝华寺后花园地下。
朱甲:现在是关键时候,要盯紧些,有什么情况立刻向我汇报,千万不要耽误了大事。
面纱女子:是,殿下。我还有一个重要情况向殿下禀报。
朱甲:快说。
面纱女子:仇世杰今夜要去宝华寺打探情况。
朱甲:哼,我要叫他们有来无回。对了,那位邓大人都在忙乎什么呢?
面纱女子:他这段时间称病在家,衙门的事都是仇世杰在张罗。
朱甲:他是个胆小怯懦之人,关键时候,想打退堂鼓了。真瞎了我的眼睛,当初看错人了。
面纱女子:那我们该怎么办?
朱甲(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瓶递给面纱女子):这个人,不能留了,把这个让他喝下去。
面纱女子:殿下,他可是丞相的亲外甥。
朱甲:都这个时候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面纱女子:万一他不愿意喝呢?
朱甲:不愿意喝?那就给他灌下去。
57.宝华寺 夜 外
深夜的宝华寺静静地沉睡在半山腰,一轮圆月挂在天涯尽头,准备和这个世界作最后的道别。
58.宝华寺地下暗堡 夜 内
慧西带着两个和尚抬着一桶酒进入地堡,然后穿过长长的地下通道,来到一间暗室门口,向里面望去。
在暗室里,蜷缩着一条八头八尾的漆黑色大蛇,正在扭动着身体,眼珠血红,摇头摆尾张开大嘴吐出信子,像是在向慧西打招呼。慧西亲自将门打开,把酒桶提进去,放在怪蛇面前。
慧西:今天就剩这点酒了,你先喝了吧。
大蛇的八个头开始争夺这桶酒了,互不相让。
慧西将手伸向大蛇,大蛇欢快地舞动着身躯。看着面前这条欢快的大蛇,慧西不由得陷入深深回忆之中。
(闪回)
59.北海道渔村 日 外
许多男女村民跪倒在黑川木面前哀求:尊敬的黑川木君,救救我们的孩子吧?
一老夫:听说黑川木君会降妖除魔,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黑川木看到人群中一个妇女牵着一个女孩子大声痛哭,于是赶忙走过去问:你的女儿不是好好的在这儿吗,你哭什么呢?
妇女泣不成声:你有所不知,我和夫君原本生养有三个女儿,但有两个都已经被妖怪吃掉了。现在就还剩下一个最小的了,我们也担心不保啊。
黑川木:我会除掉这个万恶的怪物。当然喽,我还需要大家多多配合,一切按照我说的去做,好不好?
众人齐声:好,好。
60.酿酒场 日 内
村里建造起一个大酿酒灶,正在酿酒,酒灶上正冒着热气,酒水顺着竹管源源不断流入酒桶。村夫们正在挑运酿酒粮食和柴禾,村妇在帮忙添柴燃灶,忙成一团。
61.海滩上 夜 外
雪白月光下,村民们排着长队将一桶桶酒挑到每一个大坑洞旁边,然后将一桶桶酒倒入事先放置在坑洞里的大木桶里,酒水在木桶里荡漾,荡漾结束,映出月影。
62.海面上 夜 外
平静的海面突然翻涌起来,然后一个奇形怪状的多头多尾的大蛇从大海中腾空而起,浪花喷溅四方,周边的海水沸腾起来,就如龙卷风刮起一般。
63.海滩上 夜 外
连体大蛇飞跃到海滩上的坑洞上方,八个头分别扎进了八个坑洞,开始聚精会神地饮用存放在坑洞大木桶里的酒水。很快,坑洞木桶里的酒水被大蛇喝干,而它也喝醉了,庞大的身躯嘭的一声摔倒在了海滩上,像死了一样。这时,黑川木带领数名村夫打着火把从隐藏的地方飞奔而来,团团包围大蛇,使用几根巨大的铁链将它紧紧地捆绑起来,并用大铁锁锁住。
黑川木振臂高呼:快来看呀,抓住了,抓住了。
村民都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包围大蛇一睹为快。
众人高呼:抓住了,抓住了,我们胜利了。
64.大将军府 日 内
大将军:黑川木,听说你精通法术,是吗?
黑川木:禀大将军,小人只是略微懂一点而已。
大将军:你降服了魔怪,那你对它究竟了解多少?
黑川木:经过精心钻研,我了解到,这个给北海道人带来灾难的凶猛怪物,原本是三百年前北海道南部海域生长的一条大蛇。后来这条大蛇逐渐变异成我们现在所说的怪物。变异以后,它的性情大变,狂躁不羁,乱伤无辜。
大将军:那它为什么专吃女孩子?
黑川木:这条变异的大蛇曾经在上界的帮助下转变成人形,变成了一个男人。它想和北海道渔村一个美丽的姑娘求婚,结果这个姑娘不同意。它在一怒之下就恢复成原形,把这个女孩子给吃掉了。然后上界就惩罚他,再也不将它恢复成人形。于是,它就将满腔怒火撒在天下所有女孩子身上,直接以女孩子为食。
大将军:那后来呢?
黑川木:在它吃了八十个女孩子后,就有人抓住了它,结果一不小心却让它跑掉了。它逃走后就从此蛰伏海底,但数年后的今天,它又出来为非作歹了。
大将军:黑川木君不愧是大功臣呀。你看,我该怎么奖赏你呢?
黑川木:大将军,我不要什么奖赏,我也是情愿为北海道的老百姓除掉一大祸害。我准备将这个怪物处决,以绝后患。
大将军:这个,这个……
黑川木:大将军,你还有什么犹豫的吗?
大将军:可以先缓一缓吗?近日,武士们在辽东沿海与大明守军激烈交战,战船都被烧光,人员死伤无数。听说你会驯化奇禽异兽,你何不驯化这条猛物去对付那些中国军人呢?
黑川木:噢,将军,我明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大将军点点头:呵呵,你真是个聪明人。
大将军啪啪啪拍了几下手掌。
三野太郎从屏风里走进来,手臂上还缠着绷带。
大将军向三野太郎介绍:这位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黑川木君,北海道降妖除魔的大功臣。
三野太郎:久仰久仰。
黑川木:不敢不敢。
大将军向黑川木介绍:这位是三野太郎将军,刚刚从中国辽东回国疗养战伤。以后你们二人要精诚合作,荣立大功。
三野太郎一只手紧紧握住黑川木的手:有了你的加入,我就更有信心能取得胜利。
大将军:我们刚刚获得情报,大明皇帝近期要派刑部尚书仇世杰到辽东犒劳守将刘大礼,这两人曾是我们控制中国辽东最大的障碍。黑川木君,你要加紧驯化猛物,扫除障碍。
黑川木:是,将军。
65.海面 夜 外
一艘大船漂浮在海面上,黑川木和三野太郎站在船头,眺望着对面海岸上灯火通明的营房。
66.海面 夜 外
一个巨大的黑乎乎的身影越过海平面,向对岸灯火辉煌的营地飞去。
67.帅营 夜 内
众人正在推杯换盏。刘大礼、仇世杰二人在众人面前比试剑法,非常激烈精彩,赢得阵阵喝彩声。
突然,一阵大风吹进营房,灯全被吹灭,一个庞大的身影蹿进来,对众人频频发起攻击,营房内惨叫声一片。
68.大将军府 日 内
大将军:这次,你们二人做得很好,我很满意。不过,还是让那个仇世杰给跑掉了。
三野太郎:大将军放心,以后再找机会除掉他。
大将军:现在机会就在眼前。
三野太郎上前一步:请大将军明示。
大将军:这次,我委派你和黑川木君去中国,去办一件大事。
黑川木:大将军,我一个凡夫俗子,手无缚鸡之力,何德何能办成大事?
大将军:黑川木君,此言差矣。你携带你的驯化之物去中国,一定能够有所作为。
三野太郎:大将军,请问,是什么大事呢?我们究竟该怎么做呢?
大将军指了指旁边站着的执事官:他会告诉你们一切的,也会安排你们怎么去做的。
三野太郎:不过,中国我从未去过,那边的情况也不了解,我担心……
大将军:放心,明朝朝廷里有我们的内应,到时候你们里应外合,定能一举成功。
三野太郎:那很好。
大将军:等你们凯旋归来后,自有奖赏。
69.寺庙大殿 日 内
香烟袅袅,木鱼敲打不停,僧人诵经声声声入耳。
黑川木在方丈的操持下受戒为僧,一缕缕长发落地,头顶被香头烫出六个乌黑的戒疤,还在冒着烟气,黑川木被烫痛得直咧嘴巴。
完毕,方丈接过旁边小僧递过来的袈裟亲自给黑川木披上:从今天起,你已皈依我佛门,老衲赐你法名慧西,黑川木从今往后就再也不是你的名字了。
(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