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将目光,投向那浩瀚而璀璨的夜空。
原本,我想说的是“星空”,不过,稍一迟疑,还是写成了“夜空”:其实,就算是大白天,那些空间,那些天空,那些星辰,依然是存在的。只不过,我们看不见而已。
璀璨的群星之中,最为世人所熟知的,除了北斗七星,多半就是牵牛星和织女星了吧?想想也是,千百年以来,那牛郎织女的故事,一直都是家喻户晓,妇孺皆知的: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
银汉迢迢暗渡。
金风玉露一相逢,
便胜却人间无数……
这首脍炙人口的《鹊桥仙》,说的就是牛郎织女的故事。不过,要说起天宫上的情形,我辈凡夫俗子,多半只能呵呵一笑了:我又没上过天,又如何能够说出其中的万分之一呢?
若论实情,此言甚是。只是,如果没能插上想象的翅膀,那么,牛郎织女故事的雏形,又从何而来呢?因为,若单就人们的观测而言,牵牛星与织女星,就算是“遥遥相对”,到底也只是两颗互不相属的星星而已,跟布满天宇的另外那些星星一样,看不出太多的异乎寻常之处。由此看来,人类的想象力,难能可贵,也弥足珍贵。
本书所涉及的故事,与牛郎织女有着一星半点儿关联。不过,说到底,“银汉迢迢暗渡”也只是其中的一丝引线、半分由头而已,读者诸君,千万不要将这两个故事等量齐观,混为一谈。
……纤云散开,云雾缥缈一阵之后,两位仙姝驾着祥云,飘飞在东去的天宇上。世人形容女子之美,常用“美若天仙”之类的套话,那么,当真正的“天仙”就凌风而来,又该如何描写呢?由此看来,人类的语言,着实还是有限的。在此,本书作者也只能这样说,这两位仙女风姿绰约,琼瑶美玉已然不足以状其美。当然,尽管双姝长得极为相像,就像尘世间所谓的孪生姐妹,不过,单就脸颊而论,还是有点区别的。
简而言之,偏左一侧的那一位,左边的眉睫上,有一颗淡淡的红痣,恍如那即将散去的朱砂;偏右的那一位,则没有这样的印迹。
“明月啊,”只听偏左一侧的那位仙女轻声说道,“这一趟,咱姐妹俩,也没必要走得那么快吧?”
那偏右一侧的被唤作“明月”的仙女,一听之下,先是一愣,紧接着,就体会到,对方的意思是,从时间上看,完全可以赶得及,因此,也就没必要风风火火的。悠闲一点,才是“当务之急”。
“清风姐姐,”明月淡淡一笑,“是啊,咱姐妹俩,边走边聊,多惬意啊!”
“哦,明月啊,”带着一丝诡谲的笑意,清风缓缓说道,“你说说看,此时此刻,那位织女,应该在想些什么呢?”
先是皱了一下眉头,接着又扳了一下手指头,明月这才回应道:“应该是想着如何去恳求一下,让娘娘开开恩,意思是说,那相聚的时间,能不能再延长几天?”
“你,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清风追问道。
“这,这还有什么好疑问的!”明月稍稍提高了点声音,“按照人间的历法,今天就是七月初五了,而按照惯例,她跟牵牛星相聚的日子,就在七月初七!这几年,每到这个时候,她总是要到娘娘那儿,哭诉、恳求一番的!在仙界,这几乎已经是个公开的秘密了……”
长睫毛扑闪几下,清风却没有立即接过对方的话语,而是暗自思忖道:明月妹子所说的,应该就是实情了吧?对于这织女姐姐来说,如果能够感动娘娘,多赢得几天相聚的时间,那是最好不过的了!当然,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要让娘娘收回成命,似乎也不太现实。
不过,事情似乎也不能绝对化?想当初,娘娘可是铁定心肠,要将这两人彻底隔开的!按照人间的某种说法,那个牛郎,就拿着一个类似于勺子瓢子之类的器物,要将这天河水舀干的!而织女那边,则是拉着娘娘的衣袖,不断地求恳着:娘娘,娘娘啊,你看看吧,你开开恩吧!无论如何,小女子都是要跟牛郎再见上一面的……
从表面上看,娘娘确实是胜利者,至少,生杀予夺的大权,就掌握在她手里!然而,换一个视角看,却未必如此吧?你权势再大,难道就真能把一家几口赶尽杀绝?再说,所谓“人在做,天在看”,这样的一件事情,早就闹了个沸反盈天!更何况,人家整天在你身边哭哭啼啼的,你真的就能够漠然置之,不管不问?再退一步说,织女私自下凡,确实有违天规,只是,你就没有责任吗?织女出逃之前,就没有一点征兆吗?如果没有,那么请问,你自以为神通广大,为什么就看不出一点苗头呢?如果有,你尽到规劝监管的责任吗?没有没尽责,是不是也有失职之嫌呢?
在仙界,自然也有看热闹者。既然有人看热闹,那么,一些流言蜚语,只怕也是难免的吧?甚至,也有等着看笑话的人!因此,娘娘的处境,也未必就像表面上那么风光,甚至,还有点尴尬!求不求,那是织女的事情。答不答应,那是你王母娘娘的事情!反正,能够做到的,人家织女都做了。而你这王母娘娘呢,除了无动于衷,你还有什么表现呢?或者说,就是整个仙界,也都在想着这件事情:王母娘娘啊,除了板着脸,你还会做点什么呢?
从这个角度看,娘娘所做出的让步,倒像是众怒难犯,是无可奈何之下的顺水人情!毕竟,这是你的手下所犯下的事情,那些看热闹的人,再怎么胸怀宽广,总是会有点微词的。
滚滚红尘之中的芸芸众生,看到这一幕,似乎也觉得差不多了吧?毕竟,这一年一度的鹊桥相会,也是织女所极力争取而得到的!
其实,我一直都有着这样一个疑问,那就是,红尘俗世,到底有什么魅力,能够让织女姐姐,义无反顾地堕入凡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