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印?
我虽然没能搞懂朱开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快步走到了最前面,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就见到洁白的雪地之上有两排十分明显的脚印。
虽然有些凌乱,但是能看出这是三个人的脚印,而且从尺寸上看,应该是两个成年男子和一名女子或是孩子。
我脑子瞬间嗡了一下,因为来的时候虽说我们排都是成一字长龙跟随着老猎手上的山,具体的脚印可能有些分不清了,但绝对不会是眼前这个样子,至少不会如此的分明。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这根本就不是我们的脚印,难不成还有其他人也跟着上山了?
但是不对啊,即便真有其他人,那么我们之前留下的脚印哪儿去了?难不成从一开始就是老猎手带错了路?
我很难相信经验丰富的老猎手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而朱开在这时扒拉了我一下:“快快!把地图拿出来,老头子明显是带错了路。”
而面对着朱开的指责,老猎手眉头紧锁却一言未发,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我拿出了自己画的那张简易地图递给了朱开,而后者也从工具包里翻找出来了一个指南针,可当他的目光落在指南针上的时候立马脸色就变了。
我奇怪地低头看去,只见圆盒里面的指针并没有停留在某一个方向,而是不停地左右摇晃着。
“我擦!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坏了。”
然而朱开话音刚落,圆盒里的指针竟然越转越快,甚至最后跟个陀螺一样,在盒子里疯狂地打着旋转。
“你管这个叫坏了?你这指南针再快点儿都能螺旋升天了!”我心里顿时生起一股十分不祥的预感,因为眼前的一切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认知。
“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
朱开咋了咋舌,我心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儿搞歇后语呢!
可我的话还没说出口,突然感觉到双耳一阵耳鸣,紧接着一股莫名的恶心之感油然而生。而我身边的朱开也是弯着腰干呕了两声,看来这种感觉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有。
“咳咳!呵忒!我擦,这是咋了?”
我弯着腰摇了摇头,强忍住没让自己吐出来,身后的乔亚宁和牛二也是一样。而毛驴子赖宝在此刻突然变得十分焦躁,哀嚎着想要从牛二的手里挣脱。
“老林克,我们现在怎么办?”
可鄂伦春族的老猎手就像是没有听见我的话一样,依旧紧盯着地上的脚印,就如同被定住了一般,一动不动。
与此同时,暗淡的树林里不知何时开始竟然下起了一层白雾,再加上犹如陀螺一般的指南针,现在的我们除了原路返回已经是没有别的选择了。
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正当我要提议往回走的时候,从我们几人的身后,突然传出一声急促的虎啸!
我和朱开对视了一眼,确定自己并没有听错,那并不是我的幻觉。
“我擦,那东西还真没死!”
“我就说嘛!现在该怎么办?”牛二一边控制住赖宝,一边焦急地看着我,期望我早拿主意。
“你快闭上你的乌鸦嘴吧!”朱开赶紧检查了一下他的盒子炮,面露难色地看着我说道,“华子,现在可就只剩下一颗光荣弹了!”
我咬了咬牙,扫视了一眼身后的白茫茫的雾气。
先不说那头凶虎为什么没有被我们打死,但在这种天气之下,即便手里有着充足的弹药,我们和它硬拼也毫无胜算可言。
于是我猛地推了一下发愣的老猎手:“老林克!我们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先走再说!”
这个时候,老人木讷地转过头看了我一眼,可他那双鹰隼般的眼睛不知为何在这一刻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光芒,就如同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茫然地看着我。
又是一声虎啸,乔亚宁有些惊恐地后退了几步,听起来那东西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老林克!”
在我的催促之下,老猎手犹如大梦初醒一般,端起枪口一马当先开始动了:“跟着我!”
众人听了,立马跟上。
而周围的雾气也越来越浓,能见度已经不超过十米,这就相当于在黑暗中捉迷藏一样,我们的视线受阻,我相信老虎也是一样。
只要我们不在同一个地方逗留太久,它应该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我们。
就这样,我们四个人一头驴,跟着老猎手在大雾之中漫无目的的奔跑着。周围树影婆娑,让我不禁想起打狼的那个晚上。
我记得当时雪坑里的那头银狼,脑袋都快掉下来了,却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莫名其妙地活了过来。
大雾。
复活?
这到底是巧合,还是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联?
而正当我思索着二者之间有没有什么我忽略的细节时,朱开却突然开口道:“哎!这脚印怎么回事?怎么又回来了?”
我的思路顿时被打断,低头看去,只见雪地之中刚才的两排脚印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排凌乱的足迹,甚至还能在其中看见驴蹄印子。
不用多说,这些正是我们上山时候留下的,难不成我们误打误撞地还真走了回来?
可并没有人去接朱开的话,因为找到正确的路固然是好事,可身后的“危机”并没有解除。
于是我们一行人继续闷头在雾中的山林间穿行,不过有了来时的脚印,我们下山的速度就要快了许多。
等我们最后见到狼头岩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而这一路除了那两声虎啸,倒也再没发生其他的事情。
到了狼头岩里的哨站,老猎手在周围布置好了不少的陷阱与捕兽夹。按理来说这儿很少有野兽出没,但为了保险起见,老猎手提议今晚我们四个男人轮流守夜。
但乔亚宁并不同意,我是没精力再去跟她争辩,索性就让她跟着我值一班岗。
等生好了火以后,大家都是饥肠辘辘,老猎手煮了点人参茶,我们就着茶水,开始啃着各自的白饼。
直到所有人都吃饱了后,还是朱开打破了死水一般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