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放年假的事,肖珩也没正面去说儿媳妇的问题,他只是借着管账的事带着她到处转了一圈。
万婉这些天都是自由发挥,突然从老板变成了实习生,她很不适应。但公公有意亲自教她,她也不能说自己都会了。
于是,肖珩从登记表的登记格式和文本的对齐方式到货物的摆放顺序、形状,还有路上盆景摆放的位置、员工的服装采买色系,几乎是细节中的细节,他都有自己的要求。
他的话也很明白:“我偶尔也出去管不了家里的事,但我这人有强迫症,前后对不上我还得重新捋一遍,这就挺不尊重别人劳动的,所以提前跟你说清楚。”
万婉听得晕头转向,下意识就问了句:“我就替一阵吗?”
肖珩笑了,说:“是啊,你婆婆不是这么跟你说的?她跟我说,只是我不在家的时候让你替些日子啊。是我听错了吗?”
万婉脸都红了:“我是说,您工作也挺忙的,应该经常不在家吧?我应该要替挺多阵子的。”
肖珩笑着说:“也没多少时候,就偶尔会去外地拍戏,大部分时候都在京城附近。这些你先学吧,我大概要三月才进组,还有一个多月,你可以慢慢学习,还有这个……”
晚上一躺到床上,万婉就抱怨开了,说:“怎么你爸那么多要求啊?一个送客的小礼物也要指定牌子的指定系列,那我还能做什么啊?比傀儡都不如,我就是受他意志控制的机器嘛。”
宁家却乐得笑:“早提醒你了,别被我爸的外表迷惑,我们家就属他难伺候。我舅舅他就是洁癖,他呢,又洁癖又有强迫症,一点点不如他意,他都能一直磨,磨到他如意为止。不然我们家这些人为什么都管他叫老板,管我妈叫老板娘?他最能提要求,不过你好好跟着学,我爸这么多年手下还有人跟着,都是大方的缘故。”
万婉一下子精神起来,转头说:“是啊,我今天才知道,那个欣姨,她一年几百万年薪呢!我这个博士出去找工作,都未必能挣到她一半的工资。爸妈可真够舍得的。”
宁家笑着说:“你以为家政就是擦桌子扫地啊?这里面的事比企业里半点不差,欣姨手里一年要进出好几个亿的资金呢。”
万婉惊了,坐起来问:“怎么会有这么多啊?她不就是管着家里这些事啊?咱们家一年开销有这么大啊?”
宁家拉她躺下,说:“不只家里这些事,长辈们都喜欢置些私产,他们又都有自己的工作,就也交给这些叔叔阿姨们帮忙管。”
万婉抬头问:“你有私产吗?”
宁家笑,“我哪有私产,就大学的时候做了点小买卖,也就够给你零花。”
万婉笑了笑,半真半假说:“希望是真的吧。我可听说你妹妹她们都积蓄丰厚得很,你好歹也是大哥,怎么还没妹妹挣得多。”
宁家淡定自若:“我一年到头都在外面,爸妈偶尔给女儿们发些零花,我这大儿子还能隔着大半个地球问他们也要一份?更何况,咱俩结婚的时候也花了不少。”
万婉神色暗了暗,说:“我家都没有给我嫁妆,这是不是让你挺没面子的?你们家人是不是都觉得我很拜金啊?”
宁家拍拍妻子的背:“这有什么的,爸妈如果不给,那是一回事,可他们都愿意给的,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万婉需要担心的太多了,比如公公肖珩这个障碍,就挺让她头疼的。
在万婉一直以来的印象中,肖珩就是个挺好说话的人,他跟谁都是一张笑脸,与屏幕上的形象并没有多少不同。
这些年她因为怕跟婆婆生活就一直待在国外,没想到真到了事上,障碍却是肖珩。看来外界说的什么吃软饭怕老婆又是与事实不符的人设。
一墙之隔的正院,肖珩也在嘀咕:“你说,这是不是我要求高?”
祁蔓心不在焉:“不是吧,但你一样样管着她,有没有想过?她回去又该闹了?”
肖珩叹了口气,有些无奈:“这孩子是有点不干脆,可不能吧?她闹什么呀?”
祁蔓摇摇头:“那谁知道,她闹的那些事,我到现在都没琢磨明白是为什么,哎,你给她工资了没?”
肖珩愣了:“还要给工资吗?”
祁蔓转头,不可思议地问:“那你觉得儿媳妇是免费劳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