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大结局（一）
“别叫了……”李总管慢条斯理道：“大皇子殿下，连统领意图逼宫谋反，现已被兵马司和骁羽卫控制住，押往天牢了！”
“兵马司？颜域他……”
“颜尚书关键时刻能弃暗投明坚定立场，圣上不但既往不咎，反而嘉其英勇，将其擢升，现在该称他为颜丞相了！”
“……好个颜域！老匹夫！”慕云修瞠大眸子，狂乱地摇着头，一个转身，飞快往天宸殿跑去。
“别拦他！让他去……”皇帝挥挥手，喝退了门外把守的骁羽卫众人，扭头对李总管说道：“通知邢雷卫凛，是时候该收网了！”随即不紧不慢地踱着步子，在众人簇拥下前往天宸殿。
——
天宸殿上。
连皇后高高站在御座前，志得意满地望着底下一票连氏追求者和其他文武百官，朗声道：“众位卿家，今日朝会召集各位前来，确是有一件大事。皇帝圣体欠安，缠绵病榻，不得亲自前来，故将此大事托付本宫当众向众卿家宣布，事关大祈之根本，容不得有丝毫马虎，张全，宣读圣旨吧！”
“是！”皇后身边的内侍首领张全几步上前，缓缓展开手中明黄的圣旨，高声诵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母后！母后……”慕云修一头扎进殿内，“颜域叛变，当心有诈！”
“什么？！”皇后面色大变，“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
“皇后，怎么不念了？继续啊！”延德帝慢悠悠地自殿外迈步进来，身后簇拥着的众人中，兵部尚书颜域赫然在列。
大批骁羽卫和兵马司的官兵手持刀枪剑戟，一拥而上，将殿上所有官员团团围住。
“你……”连皇后哆嗦着伸出手指，死命瞪着颜域，“颜老匹夫，你居然敢……”
颜域猛地一个转身，单膝跪下，高声道：“启禀圣上，三公主慕清琀昨日意图向宫中通风报信，幸被小儿及时截获，现已被关押在府中。公主身份贵重，臣不敢妄自决断，还请圣上裁决！”
“哈哈哈哈哈……”皇帝昂首大笑，锐利的鹰目锁住连皇后止不住颤抖的身躯，“连玉茵，叫张全把圣旨念下去，让朕听听，也让在场众位卿家听听，这伪造的圣旨究竟是何内容！”
“……你没有中毒？！原来你一直在演戏，瞒得我们好苦啊……”皇后连玉茵面色惨白如纸，喃喃自语道。
“呵……简直笑话！”皇帝冷哼一声，不屑道：“你们连氏一党意图不轨，在朝堂结党营私，谋害忠良，又买通宫人，暗中给朕下毒，伪造圣旨，弑君谋反，条条桩桩，皆是诛灭九族的大罪！其心可诛！天理难容！连玉茵，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
“我……不……”连玉茵身子抖如筛糠，接连后退，却不料脚下发软，一个踉跄，差点栽了一跟头。
慕云修连忙搀扶住她，“母后……”
“母后，您可得站稳点，万一摔倒伤了凤体可就不好了……”一道修长的身影自殿外慢慢走进来，越过人群，在延德帝身后站定。
“慕云陶？！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连玉茵面色丕变，死命瞪着皇帝，嘶吼着，“他勾结北葳，乃朝廷重犯，你居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皇帝定定地看着她，眼神复杂，三分痛恨，三分蔑视，三分不屑，依稀还夹杂着一分怜悯……“需要把沈言彬传上殿来当面对质吗？”
“你……”
“来人，传沈言彬上殿！”
“是！”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我要面见圣上……”突然殿外一阵混乱，一道极其尖锐凄厉的女声打破了殿上的凝滞，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殿外何事，居然敢如此喧哗？！”李总管大声喝问道。
“回禀圣上，沈丞相之女沈素然敲响了登闻鼓，说是二皇子殿下蒙受了不白之冤……”
“让她进殿！”
“是！”
沈素然披头散发，宛如疯婆子一般，哪里还有昔日京城第一才女的半分影子，她一把扑到在金阶下，嘶哑的嗓子反反复复不停念叨道：“是他们……是他们逼我的……”手指指向慕云修，“他们逼我伪造书信，陷害二皇子殿下，说是事成之后，便册封我为皇后，沈氏一族将得无上荣耀……”
“你这个疯婆子，朝堂之上胆敢胡言乱语，无中生有！这可是掉脑袋的死罪！”慕云修大骇，厉声喝道。
“是大皇子慕云修和北葳乌尔木私下勾结，乌尔木发兵助慕云修上位，除掉眼中钉二皇子殿下，慕云修割让边境三城给北葳，并助他夺取可汗之位……”
“你住口！”慕云修气急败坏，“你这个疯婆子……疯言疯语何足以信！还不把她赶紧拖下去……”
“砰地”一声巨响，沈素然猛地起身，奋力挣开簇拥过来的侍卫，飞奔上前一头撞在了蟠龙柱上，鲜血飞溅四射，一片朦朦的血雨瞬间弥漫了整个大殿……
“啊……”殿内众人惊骇莫名，一时竟是反应不过来，只能直愣愣地看着眼前这场变故。
沈素然软软滑落在地，额上破了一个血洞，一股股浓稠的鲜血止不住地涌了出来，转瞬间脸上已经是一片刺目的艳红，着实分不清是血还是泪，她一点一点挣扎着，好似费尽了全部力气，失去神采的目光像是看着云陶，又像是涣散没有焦距，“今天……我既然敢站出来……说出这一切，就没打算活着离去……王爷，我用我的一身鲜血，偿还你……我们两清了……”
云陶缓缓步下金阶，站定，只是看着她，幽深的眸中不知是悲悯亦或其他，一语未发。
“王爷……今生能遇见你……我不悔……”轻音渺渺，终是散去……似有一抹惨淡的微笑在唇角绽放，朦朦胧胧，若隐若现。
“启禀圣上，据方才去了沈府的人来报，沈言彬称重病不起，难以上朝面圣，请圣上示下！”
“好个沈老儿！老匹夫！就是抬也要给朕抬上殿来……”皇帝勃然大怒，可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长长喘息了几声，一挥手，“罢了罢了，先将沈素然的尸体送回沈府，叫人继续严加看守，沈府中所有人只准进不准出……回头再与他计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