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整容医生许地的死亡3
书名:像幽灵一样飞 作者:海男 本章字数:5367字 发布时间:2024-07-18

“噢,你不是警察。”小伙子松了一口气说:“我还以为 你是警察呢,我到外地去演出刚回家,在路上我骑摩托车时 出了一点小车祸……我不喜欢原来自己的这张脸,我想改变 它……我没有想到许地他竟然被人谋杀了。”安克想起了许 地曾告诉自已在许地家的对面居住的那位男孩,而那是几年 前的事情了,现在这位男孩已经变成了一位英俊的小伙子, 安克说:“我知道你,你是乐队的鼓手。”“我叫肖记,那你 一定就是许地的那位外省好朋友安克了。”他们就算这样认 识了,不知道为什么,从看见肖记的那一瞬间他就觉得有一 种信赖感,在这个乐队的鼓手的脸上洋溢着一种光泽,而且 在他的眼睛里除了有一种诚实之外还有另一种机智。安克决 定将自己的想法告诉肖记,因为自己除了对这座城市的街道 熟悉之外,对这里的情况一无所知,尤其是对许地后来的生 活 安克认为在许地的生活中,在这座诊所里一定有许多 未揭开的秘密,而肖记是许地的朋友,他会经常跟许地在一 块,通过他可以提供安克需要的一些关于许地的生活状况。 正在他想开始讲话时又传来了敲门声,肖记走过去把门打开 了,这回来的是一位真正的警察。安克觉得很面熟,后来他 想起来了,这位警察正是昨天制止葬礼的那位年轻警察。他 看了看屋里的两个人说:“你们是许地的朋友吧?”两人互相 看了看朝警察点点头,警察说:“今晚你们就住在这里吗?”
两人看了看警察又点了点头,警察说:“如果有什么情况, 请迅速告诉我。”警察给他们留下了电话号码便走了,安克 对肖记说:“昨天晚上曼青也死了。”
“曼青死了!”肖记吓了一跳,很显然曼青的死更出乎意 料之外。肖记在警察进屋之前已经去洗手间里洗去了脸上的 血渍,他现在正面对着一面镜子,他已经找到了酒精棉球, 他正用棉球清洗面庞,他说:“刚才警察直盯住我看,他是 看我脸上的伤痕,但那警察很厉害,他一看就知道这是怎么 一回事…… ”他一边说一边发出一阵轻微的呻吟声。安克走 上前从他手里将酒精瓶拿过来说:“我来帮你,看来,只有 许地能够做医生,害怕疼痛的人都不能做医生。”肖记的面 庞抽搐着:“我突然想起一个人来了,”他继续说:“你刚才 说曼青昨天晚上也死了,这真有点特别,许地刚被人谋杀, 曼青又被人谋杀了……安克,你觉得奇怪吗?”
安克将擦洗过的酒精棉球抛进纸篓里对肖记说:“你肯 帮助我吗?”肖记看了看镜子里的面庞说:“今天晚上我带你 去一个地方,去见一个人。”安克说:“你将带我去见谁呢?” 肖记说:“一个被整容过的人,他曾经是曼青最害怕撞见的 一个人,但是,在这诊所,他们却不期而遇……那一天我恰 好在场,那个人进来,曼青刚要走,两人似曾相识但没有说 话,曼青的面庞一阵灰白,你知道这个人正是我刚才告诉你 的那个人,他正是那个杀手……令我奇怪的是,曼青为什么 认识他…… ”安克现在回忆起来曼青曾经在车上告诉过他, 她还是一个孩子时曾看见一个场面……那场面到底是什么 曼青并没有告诉他。那个驾驶一辆绿色轿车的人,他住在花 园住宅区。
现在肖记又说他要带安克去见这个人。肖记凭着在诊所 那个人与曼青的不期而遇判断了那个人是曼青最害怕见到的 一个人,这大概与曼青早年的生活有联系。曼青在很早时一 定目睹过那个人的什么事情,因而她一看见他必然会浮现那 种场面,安克无法虚构曼青记忆中看到的那种场面,因为目 击者已经被谋杀了。那么如果是这样,事情很简单,那个整 容者在诊所与曼青不期而遇,后来当他了解了曼青是许地医 生的未婚妻后感觉到自己过去的某一段历史将会被暴露,于 是他先谋杀了许地,然后再谋杀了曼青。这种最简单的方式 令安克觉得荒谬,他马上推翻了上述东西,他觉得眼下自己 什么线索也没有找到,唯一面对的就是他们的死亡。
他得想一想这是为什么,这样冒昧地去见住花园区的那 个男人并不理智,安克对肖记说:“我有些累,今晚就不准 备出门了,明天再说好吗?”肖记想了想说:“那好吧!反正 这几天我们乐团放假,我们可以为许地做些事情。”肖记走 后,安克锁上门,他现在告诉自己不会有什么人来敲门了, 他将在这诊所住下,在一座刚发生过谋杀案的房子里思考被 谋杀者的前面的生活是一件艰难的事情。安克最想得到的就 是许地的诊所记录册,因为只有那本子上才会完整地记录下 前来整容者的姓名、住址、年龄。但是,这些东西肯定已经 被人毁了,谋杀许地的人不是笨蛋。正在这时,电话铃响了 起来,是肖记打来的电话,他的声音显得很兴奋,他告诉安 克:“有一件事情我突然想起来了,在许地刚刚营业时,许 地聘用过一名助手,但是不久之后许地就辞去了那名助手, 那是一名年轻的医学院毕业生,他好像又自己开了另一家诊 所。那家诊所同样是一家整容所,但是医生的名气没有许地那样大。”安克在这种声音反映的线索中像是看到了一段废 弃的时间,这是一段被许地废弃的时间,但是那个助手曾在 许地身边工作过,他会像了解一个病人的脉跳一样了解许地 那一时期的生活。安克克制住这种兴奋对肖记说:“明天上 午我们就去寻找那名助手。”放下电话后,安克在屋子里走 了一会儿,他对一个问题感兴趣时总习惯来回行走。现在, 已经开始有了一点点线索,虽然那本诊所记录册丢失了,但 许地的那位助手可以回忆那些面孔,这段已经被废弃的时 间,像一只电筒照亮的角落,在这个死角之中隐藏着看不见 的痕迹。安克又听到了电话铃响,铃声响过了最后一遍安克 才拿起电话,现在讲话的是曾梅,夜已经深了,安克觉得有 些奇怪,曾梅在电话中讲了一大堆废话之后对他说:“有一 点我想提醒你,你住在诊所里并不安全,而且凶手现在一定 很害怕。我想你最好让警察去调查,现在,你最好的办法就 是尽快离开诊所,而且回到你的城市去。”安克沉吟了片刻 告诉曾梅:“我想我必须住在诊所,我并不害怕被杀死。因 为我对许地的死因一无所知,我住下来只是想回忆一下老朋 友……你知道吗?曾梅,许地的死真的让我很难受,当然, 我打算住几天就会走,到时候我会将钥匙还你的。”他没有 告诉曾梅实话,因为在电话中他感到曾梅在威胁他,她似乎 是在关心他,实际上是恐吓他,所以,安克要让曾梅有一种 错觉,自己对这桩谋杀案不感兴趣,他只是一位凭吊者。安 克觉得自从上午到达这诊所后,自己的思维正在向这座诊所 转移,仿佛诊所就是一片记载着死者和谋杀者之间的带有隐 迹的历史。整容医生被谋杀在诊所,这与被整容者有牵连, 所以一定要拜访那些被整容者,这是通往谋杀事件的唯一的路。
那天晚上安克躺在许地的休息室里,房间面临着河畔, 有夜晚流水的声音流入他的睡梦里,他睡得很踏实。早晨醒 来时他把窗帘拉开,他看到了河畔上锻炼身体的老人们还有 匆匆忙忙去上学的中学生走在桥梁上。安克洗漱完毕之后开 始等肖记的到来,他将诊所的门敞开,阳光就像斑斑点点的 浪花溅在玻璃门上,他站在门口看着过往的行人。在灿烂的 阳光中他看见肖记骑着他的红色摩托车来了,肖记今天穿了 一身牛仔,他神秘地靠近安克对他说:“昨天晚上我看了一 盘带子,我那里有很多侦探推理片,昨天我看的是一部日本 推理片,那是一桩谋杀案,谋杀者直到最后才露面,你一点 也想不到,谋杀者克然是被谋杀者最亲近的人。现在,我不 告诉你这个人是谁。安克,电影终究是电影,而我们生活中 的凶杀跟电影距离很大,不过,我现在有一个想法,我们应 该去寻找许地的父亲。”“父亲…… ”安克惊讶地说:“我从 没听许地说到过他的父亲,很小时他跟他母亲一起生 活…… ”肖记说:“不错,他父亲出现是近年内的事,我没见 过许地的父亲,但我听许地讲过,他父亲突然出现在他身 边…… ”“你说下去…… ”安克盯着肖记的目光,而在肖记 的目光中他的记忆正限制在那个固定的点上,这个点正是许 地父亲的降临,这个点使肖记无法向前推进,他脱口而出: “我认为他父亲一定是一个神秘的人,他在许地幼年时代突 然消失,后来在许地是一个青年时又出现,而且我想他肯定 是出现在许地的诊所,他也许正是我看见的那个人…… ”肖 记的双眼似乎在一片布满网络的地方挣扎,这时候的肖记一 点也不像是一名乐队的鼓手,倒像是一名推理小说家,不知道为什么,安克觉得在肖记的上述话中潜伏着一种危险的暗 示,那就是许地的父亲突然降临使许地的诊所笼罩着阴影。
肖记带着安克在街道上穿梭着,穿过了无数条宽的窄的 交叉的道路之后,现在他们站在了一座整容诊所的门口,肖 记靠近安克说,他就在里面。他正是许地的那位助手,现在 他们必须面对这个人。他们走到诊所的屏风里面去,屏风之 外是一个小客厅,里面置放着几张简易的沙发,在沙发上坐 着一个女人,她大概是想整容。她戴着一项十分宽大的帽 子,帽檐几乎盖住了她的面庞,再加上她脸盘上戴了一副宽 大的墨镜,所以,根本无法看清她的面部。在进门时安克看 了她一眼,他想她这样装扮自己,她的面部一定受到了损伤 或者有缺陷,她无疑是一位整容者,现在她正在等候。他们 来到了屏风的另一面,在那里,他们寻找的那位年轻医生正 在忙碌着,肖记跟他说话时,他说:“我正忙着做一例整容 手术,我的病人已经在外面等了我一小时,这当中我一直在 准备,我想,如果你的这位朋友想整容的话,请他最好明天 来。”他把安克当作了整容者,他说完话后向屏风走去,但 是他到屏风外面时又回来,他说: “她等不住了,她走了。 既然如此,我今天可以先为你做整容术。”他的目光很敏锐, 他年纪很轻,大约二十五岁左右。安克说:“我来这里并不 是想做整容术,你大概知道,你认识的一位朋友他死了。” “你可以叫我杨结,这样好一些,如果你肯将你的姓名告诉 我,我也会十分高兴。”“我叫安克,我是许地医生的朋友, 他死了。”已经作了自我介绍的杨结听到这消息后的惊讶使 他眼镜后面的目光显得很绝望,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安克 身边说:“你是说许地医生死了,这果然像一场梦。我原来就替他感到担心,他终于…… ”
安克紧追不放:“你原来在许地医生身边工作过,我是 说,你可以讲讲你跟他一块工作时的情况吗?”杨结问肖记: “他是警察,对吗?”肖记说:“对,他正在着手调查这件案 子,你应该帮助他。”杨结考虑了一下说:“这样吧!我今天 决定关门了,我们最好到外面去,到一个适宜谈话的地方, 酒吧或者别的地方,对,附近就有一家酒吧,很幽静,我们 可以到那里去,有些情况我确实可以提供给你们参考,你们 刚才说许地是被谋杀在诊所里的,这很奇怪……我想这一定 是他干的…… ”杨结脱去白大褂,并将衣服挂在钉子上自言 自语地说道:“干我们这一行的其实面临着另一种危险。”杨 结将后面两个字说得很低沉,他又将衣架上的西服穿上,现 在的杨结看上去并不像一位整容医生,在安克看来他有点像 在那些废弃的历史上隔着一种朦胧暗淡的光线出发去另外一 个地方的人。杨结带着他们两人出了门,在他锁门时,安克 看到在100米处有一个女人晃动了一下,她的装扮有点像在 杨结诊所的屏风外面等候整容的那位妇女。但是仅仅晃动了 一下,仿佛电影中出现的一个场面,接着便消失了。安克与 两人向着马路走去,他们将穿过马路到对面去,他已经看见 了杨结说的那座酒吧就在前面。
酒吧里没有一个人,吧座前坐着一位小姐,她看见客人 来很高兴,看上去,这家酒吧白天一定很冷寂,不过里面的 装修设计完全是美国西部式的风格,墙壁上挂着几只古老的 木质手枪,四周立放着几只汽车轮子,酒吧小姐也是一副西 部牛仔打扮,她将客人让到里面坐下后便给他们端上来啤 酒。杨结面对着窗口,他开始抽烟,肖记一动不动地看着杨结手中往上升腾的烟圈不说话。很久以后,杨结开始讲述了 他在许地诊所工作时经历的一些事情。
杨结大学毕业后就开始设计怎样做一名整容医生。他从 报纸上看到许地的私人诊所,而且许地那时已经做了几例成 功的整容术,杨结决心拜许地为师。他来到了许地的诊所, 许地看了看杨结的毕业证书并与杨结作了一场严肃的谈话。 谈话内容围绕着整容术开始,两人谈得很投机。最后,许地 留下了杨结。杨结在诊所干了一个多月之后,有一天下午天 气极为闷热,杨结正从楼上的病房下来,他看到诊所里站着 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杨结问他是不是要做整容术,那男人 说:“我想见见你们的整容医生许地。”他的目光显得有些慌 乱,杨结告诉他许地今天休息,你可以明天再来找他。那个 男人犹豫了片刻后坐在桌子上给许地写了一封信,并且在信 中留下了一张照片,他请求杨结一定将这封信交给许地。这 封信在诊所的桌子上放了几小时后许地的未婚妻曼青进屋 了。她问许地到哪里去了。杨结说许地今天休息,他可能上 街买书去了。曼青哼一声说:“他肯定又到曾梅那里去了。” 杨结没有说话他不知道曾梅是谁,到诊所一个多月来,他从 来没有听到许地谈论过曾梅的名字,他只知道曼青是许地的 未婚妻,她总是频繁地出现在诊所里,许地似乎对曼青很冷 淡,并不像对未婚妻那样的热情。那天下午,曼青突然盯住 了桌子上那封信,她好奇地走上前去将那封信拿起来,她似 乎在这封写有许地名字的信封上明察到什么东西。正在这时 候许地回来了,像杨结说的那样许地果然到书店去了,他的 手里拿着几本书,看见曼青呆在那里,他没有打一声招呼。 曼青放下那封信走到许地身边说:“你不要用那样的目光看我,你的秘密我都知道。”曼青说完便扬长而去了。许地叹 了一 口气坐下来,杨结说:“刚才有一个人来给你留下了一 封信。”杨结一边说一边将信递给了许地,这当中杨结又到 楼上看了一遍病房中的整容病人,他下楼时许地把杨结叫到 身边对他说:“杨结,刚才留下信的那个人是我的父亲,他 已经消失二十多年了 ……他从报上看到了我的照片后一下子 认出我来 ……他是我父亲,二十多年以前,他突然消失,二 十多年以后他又突然出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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