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诧异之间,空中那团黑影又发出了飘忽不定的声音:
“此事定然瞒不过人,如何向老王妃透露此事,那就看你们的言辞技巧了!
我虽然想竭尽全力保护夏凉王的子孙,但是这是你们家里的事,我无从插手,本尊去也!”
墨子晔冲着空中高声呼道:
“天女前辈,既然你言说这是王府的家事,还请前辈不要插手此事,也不算是前辈对王爷的后人保护不周。
就让王府的家人,自己去处理这件事吧!”
“好了!墨子晔,既然你也这样说,那么我天女旱魃就是事外人,与我无关之事,我是不会去管的——”
天女旱魃的声音,还在王府上空飘忽着没有散去,她的人影已经离开了凌霄城。
就如脱弓的利剑似的,向着九阴山方向驶去。
墨子晔沉着冷静的声音说道:
“二王子殿下,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并非凡人所能回天。我们还是将后事安排一下吧!”
“太子殿下所言极是!”
二王子在念雪慕雨两位姑娘的搀扶下,缓缓从地上站起身来。
他深深地呼出口怨气,仰望着宁静的夜空,声音沉痛的说道:
“如今,事已定局,无力回天。如果我大哥在,我相信他定会主持公道。
我大哥人在圣贤庄,此事不能让母亲知道。但是,不能瞒着我的大哥和小妹呀!”
二王子说着,看向墨子晔:
“我想以太子殿下你的名义,把大王子召回来,说有要事相商。这样才能不引起我母亲的怀疑。”
“这样也好!”墨子晔点头赞同:
“二王子殿下考虑甚是周到,我这就派人出城,去圣贤庄请大王子回来。”
墨子晔抬头望向天空,此时繁星满天,正值二更。他略一思考果断地说道:
“现在天色已晚,城门已闭,去圣贤庄请大王子,免不了会兴师动众。
如果让此人去圣贤庄送信,定然人不知,鬼不觉就能把信送到。”
墨子晔说出此话,众人不解的眼神一起向他投去。
墨子晔沉着冷静地说道:
“二王子殿下,现在王府里就你这一个当家人,封锁消息不外露之事,你去安排吧。
等着大王子殿下回来后,连夜出城,把亡人安葬,人不知鬼不觉,把此事办妥。
既不能让三姑奶奶知道,还不能让凌霄城百姓知道,王府发生这等事情,以至于轻看王府。”
“好!太子殿下考虑周全,我夏涵宇感谢了。”
二王子说罢,在念雪和慕雨的陪同下,三人向别院走去。
墨子晔带领南宫旭和羽璃,快速转回中枢小院。
墨子晔让羽璃去东南角那个小房间,把风眠找来。
在东厢房内,墨子晔交给她一封书信,并嘱咐道:
“风眠,你现在就去圣贤庄。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把这封书信亲自交到大王子手里,让他速回凌霄城,有要事相商。”
风眠站在东厢房门里,揉着眼睛,打着哈欠,睡意朦胧中,听到墨子晔让她执行任务,她的精神为之一振,欣然一笑说道:
“太子殿下,谢谢你对风眠的信任,风眠保证完成任务。”
风眠接过书信揣在怀里,开心的说道:
“太子殿下请放心,这种跑腿的差事,我最在行了,保证在一个时辰之内,把大王子殿下给你带回来。”
风眠说罢,向站在太子旁边的羽璃,挑衅似滴一伸舌头,然后快步出了东厢房。
在门口化作一道红光,转眼不见了。
墨子晔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回身坐在椅子上,向乳娘讲述了,二王子和三王子之间发生的变故。
乳娘听后却面色平静,沉默不语。墨子晔心感好奇,不解的问道:
“师父,二王子和三王子之间这种事,是不是上天注定的?”
乳娘淡淡一笑道:“虽然说这件事看起来是很残酷,但是,这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凡事皆有因果,天数早以注定。一切顺其自然,非人力所能扭转的。”
墨子晔面上的愁云渐渐散去,他附和着乳娘说道:
“这就是玄学定律,因果循环。只是可怜了二王子的女儿,她还是个孩子,竟成了三王子因果报应的牺牲品。”
乳娘淡淡一笑道:“有些事情的好坏,并不是肉眼可以分辨出来的。”
墨子晔不解的眼神看着乳娘。乳娘神秘一笑,低声说道:
“天机不可泄露。”
墨子晔大失所望,一脸不悦。
乳娘摇摇头,无奈之下端起桌子上的茶杯,用手指在上面画了一个圆圈,向墨子晔说道:
“日华,你来看……”
墨子晔看乳娘如此神秘,急忙站起身来,走到桌子对面。
观看乳娘手中的茶杯,只见小小的杯中茶,竟然出现了辽阔的天空。
天空中一位神仙身旁站立的那个童子,乍一看很像是二王子的女儿文静。
墨子晔心中一惊,急忙用手揉揉眼睛仔细再看,这个仙童就是小文静,长相身材不差分毫。
墨子晔惊喜地看向乳娘,乳娘做了一个嘘声手势:
“天机不可泄露。”
墨子晔感叹道:“但愿日后,我三姑奶奶能从心理上接受此事。”
墨子晔和乳娘坐在八仙桌前,喝着茶,等候着大王子回来。
夜静的出奇,外面没有任何声音,就连在门口放哨的南宫旭和羽璃,也没有走动的脚步声。
突然,从远处更鼓楼传来的更鼓声,把墨子晔惊得一震,他立马睡意全无。
抬头看看坐在对面、悠闲自在的喝着茶的乳娘。乳娘淡淡地说道:
“三更天了!但愿风眠别太贪玩。”
墨子晔苦笑了一下道:“这个风眠,也确实让人不放心……”
墨子晔话音刚落,只听到虚掩着的大门,被从外面推开。风眠兴冲冲的声音高声喊道:
“我们回来了!太子殿下,乳娘,我风眠办事效率还可以吧?”
风眠说着话,一阵风似滴冲进东厢房门里。
墨子晔和乳娘站起身来,刚要问风眠情况,大王子在院子里,和南宫旭说话的声音传来:
“大王子殿下您来了,太子殿下和乳娘,正在房里等着你呢!”
“嗯!知道了!”
墨子晔和乳娘对视了一下,二人又坐回到椅子上,在思量着,如何和大王子说起今晚发生的事。
大王子夏涵晨风尘仆仆地从外面走来,进门就问道:
“太子殿下,乳娘,事情又有新的变化了吗?这么急着把我招来。”
乳娘示意大王子坐下,风眠献殷勤地,从桌子上端起一杯茶,递给大王子说道:
“大王子殿下,您先喝杯茶,驱驱寒气。今天晚上还真有点寒冷呢!”
大王子坐在墨子晔下首的椅子上,接过风眠递过来的茶。
墨子晔向风眠说道:
“风眠,你今天表现很好,值得表扬!你先回房休息吧!这里没有事了。”
得到太子的表扬,风眠心中美滋滋的。反倒有点不好意思地,嘿嘿笑着说道:
“嘿嘿!好的!太子殿下,有事再找我哈!”
风眠说罢,识趣地退了出去。
墨子晔看看乳娘,再看看大王子,他沉思了一下,缓缓地说道:
“大王子殿下,我们起兵之事并没有变化。只是,王府内发生了变故,还请你做好心理准备,能面对现实。”
“王府内发生什么事了?”
大王子惊奇的目光,扫视着乳娘和说话吞吞吐吐的墨子晔。不可置信地说道:
“我母亲已经平平安安的在圣贤庄休息了,难道说王府还会有什么事发生吗?”
“是这样的!”墨子晔端起桌子上的茶杯,一口气把茶喝完,强作镇定地说道:
“今天我们都在圣贤庄,陪伴三姑奶奶。王府内,二王子殿下的小女儿,文静和三王子殿下的儿子在院里玩耍。
三王子殿下的儿子耀宗,要抢文静的布娃娃,文静没有给他,他就打挺撒泼告恶状。
向三王子告状,说文静姐姐打了。
这本来是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的小事。没料想三王子大发雷霆,亲自去二王子殿下的别院。
把文静小姐给活活打死了。”
“啊!竟有此事?”大王子惊呼。
墨子晔点点头继续说道:
二王子殿下回来后,去找三王子理论。二人交手时,二王子殿下失手打杀了三王子。”
墨子晔委婉巧妙的,把事情讲述一遍,大王子不由得双眉紧锁,面色阴沉。
大王子心中思索着:“二弟三弟都是我的亲兄弟。他们熟是熟非我心中明了。
常言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事虽然说都是受害者,又都是纵涌者,最可怜的还是我那小侄女。
文静从小没有娘亲,又被自己的亲三叔活活打死,这孩子太可怜了。
也难怪我二弟大发雷霆,失手打死了三弟。这样的事,我作为长兄又能如何?总不能把二弟再绳之以法,他也是受害者呀!
大王子沉思自己的心境中,他心中虽然悲痛难过,但不,他不愧是久经沙场的战将,统帅三军的主帅。
面对大事来临,心不惊慌,有条不紊的思考着说道:
“既然这种事情已经发生,也不是什么光彩之事,要对府内外封锁消息,不得将这件事外泄。
更要紧的是,不能让我母亲知道这件事。再怎么说,受伤害的都是他的子孙骨肉。
母亲年纪大了,怕她受不了这种精神打击。”
乳娘缓缓说道:“大王子殿下所言极是,我们也是这样考虑的。”
太子殿下镇定地说道:“我们趁着天黑人静,把文静小姐和三王子的尸体,悄悄运出城外安葬,并封锁消息。”
大王子背过脸去,悄悄地擦去眼角的泪花,回过头坦然说道:
“好!既然这样,我们抓紧行动吧!争取在天亮之前把此事办妥”。
墨子晔带领南宫旭和羽璃,离开中枢小院,直奔二王子的别院走去。
大王子在三王子别院里,安抚好他的家眷,不许大放悲声,更不许大声喧哗。
派人把三王子草草入殓,天近四更,一大一小两口棺木,悄悄的送出了王府。直奔凌霄城外。
当太阳出来,新的一天到来时,王府又恢复了平静,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只是三王子和文静小姐,不会出现在王府,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边境三军不得无帅,在第三天中午,大王子便辞别太子和乳娘,到圣贤庄和母亲告别,返回边关。
接下来无事,三天时间转眼即过。
二月初九这天早上,乳娘和墨子晔,带领羽璃南宫旭出了王府,来到凌霄城西门外,欢送二王子的部队拔营出兵。
奉乳娘和太子之命,留在中枢小院看家的风离痕,心情特别悠闲,破天荒地给风眠做了顿美食。
正当这爷孙两个,在南厢房享受着,风离痕亲手做的、粗糙的美食时。
突然出现在南厢房门口的那个人影,吓得他们含在嘴里的食物,都不敢往下再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