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瀛洲这些年的所作所为被公之于众,从十年前仙门大会顾宁轻薄栖梧君的夫人开始到顾掌门包庇幼子挑拨是非,仙魔大战他又暗箭伤人。伏魔大会上顾宁自导自演戏耍天下仙门,再到后面的普宁寺、苍云剑,桩桩件件,明明白白。
与此同时,招摇仙山和魔族缔结姻亲共同对付瀛洲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一时之间,不管大街小巷还是茶馆酒肆,凡事有人聚在一起的地方,都在谈及此事。
“你们听说了吗?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杀人取血一案居然是瀛洲做的。”
“听说了,还不止如此呢,普宁寺惨案你们都知道吧,一院子的尸首,据说也是瀛洲所为,故意嫁祸给云不寐的。”
“我听说啊,这云不寐就是带着自家师弟去投宿,结果刚好撞破了瀛洲的阴谋,他们将计就计,要说这云不寐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我听说是瀛洲掌门顾宁,当年在仙门大会对栖梧君的夫人图谋不轨,被君上重罚了,所以怀恨在心一心报复招摇。”
“没想到一代掌门竟是这样的货色!”
“小点声,人家现在可是瀛洲掌门,之前失踪的那些人就是被抓去炼邪术,现在厉害着呢。”
“怕什么?招摇已经和魔族联姻,他呀,嚣张不了多久了。”
“招摇可是名门仙山,怎么跟魔族联姻呐?”
“这你就孤陋寡闻了不是,魔族圣君就是当年栖梧君的夫人,当时栖梧君就是听信了老顾掌门挑拨离间,她夫人伤透了心就投入魔界了,如今真相大白,瀛洲狼子野心,大家自然就摒弃成见同仇敌忾嘛。”
……
风水轮流转,明年到我家,一夕之间,顾宁从自封的仙门之首沦为臭名昭著的恶棍,而瀛洲仙山,要不是它地处东海,恐怕早就有无数人提着鸡蛋烂菜去扔门了。
若水再次去了招摇,这一次是商讨大婚事宜,青山君那个老顽固素来看他不顺眼,所以全权交给了牧临君处理,作为联姻的当事人,栖梧君自然不能缺席。
不过若水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他,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本来呢,先前说的是让君上入赘我魔界,本君回去思量了一番,毕竟他也是一代仙君,落个入赘的名声实在有损颜面,所以还是男娶女嫁好了。”若水说道对牧临君说道,
“还是弟妹……咳,圣君通情达理。”牧临君说道。
若水:“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牧临君:“你说。”
若水:“世间女子多求风光大嫁,脸上有光,本君也不过是一个俗人。听说当年君上与舞阳仙子大婚宴请了天下仙门,此番宴请的来客自然不能比当年少了去。”
牧临君状似无意看了栖梧君一眼,说道:“自然。”
“最重要的是瀛洲顾宁,一定不能少了他。”
“为何?他的罪行已经昭告天下,招摇和魔界联姻也是人尽皆知,这个时候邀请瀛洲……且不说他到底会不会来,若是来了,这大婚恐怕难以顺利进行了。”
若水:“无妨,本来就是为了对付瀛洲嘛,我们都知道瀛洲地处东海,若要我们率兵横渡海域攻打瀛洲,只怕还没到瀛洲仙山,士兵都已经筋疲力尽了,力竭之师如何对抗抖擞之兵?”
牧临君:“所以您的意思是……”
“利用大婚的由头将顾宁引出来,合力围之。”
栖梧君微握着拳头,适才他还心中欢喜想着补给她一场盛大的婚礼,毕竟当年那场阴差阳错的大婚他欠她良多,还害她沦为天下笑柄,没想到她从头到尾只是把这场大婚当做对付瀛洲的契机。
牧临君:“万一他不来呢。”
“那就看牧临君的本事了。”若水挑眉道。
牧临君合起折扇,这还真的是不太好办,“那日子定了吗?咱门挑个黄道吉日……”
“就下月初十吧。”若水说道。
“下月初十,也就二十几天了,会不会太赶了?”
“我跟顾宁有深仇大恨,巴不得早日撕了他,当然越快越好。”
牧临君皱着眉头,看来确实有点为难。
若水说道:“如果实在太赶了的话,也可以稍微简化一些,什么风光大嫁都是浮云,宾客的话宴请些有头有脸的,重点是瀛洲,其它名不见经传的小门小派顾不上就算了。”
“圣君真是通情达理,我尽力!”
“那就有劳牧临君了,如果没有别的什么本君就告辞了。”
若水从来到离开都没有正眼看过栖梧君一眼,上次来好歹还夹枪带棒跟他说两句,这次全然只是为了公事。
牧临君看着他,恨铁不成钢道:“人好不容易来一次,你还摆着一张脸,就你这一身寒气逼人的,我要是个姑娘早就离你三丈远了,你说她当年是怎么受得了你的?”
“我以为就算是联姻,好歹也能名正言顺地与她拜堂行礼,没想到她竟打算在大婚之日就……”
“哎……来日方长嘛,现在的局面总比你们之前老死不相往来的好,等收拾了顾宁,你再同她好好解释,当年的事要说罪魁祸首就是天斩,我们都是受人蒙骗,弟妹也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先跟魔界拉好关系,以后慢慢来。”
“不管怎么样,这场婚礼一定要风风光光的,劳烦师兄多费心。”
“应该的。”
栖梧君离开,牧临君看着他的背影,叹道:“问世间情为何物啊?”他打开折扇摇啊摇,一边摇一边掐指算日子。
算着算着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他接着又算了一遍,喃喃道:“三月初十,大凶啊。”
瀛洲,萧木易派去的探子被顾宁抓了个正着,此刻被扒了衣服吊在大牢里,身上是触目惊心的鞭痕,烙印。旁边一个火炉,里面尽是烧红的炭火。
顾立握着烙铁在火炉里搅弄了两下,冒出点点火星,随后又掏出火红的烙铁走到探子面前,“说吧,谁派你来的?”
探子已经被折磨得没什么力气了,微睁的眼睛看到了面前的烙铁,“你杀了我吧。”
“杀了你?想得倒挺美,你老实交代,我会在掌门面前给你求一个痛快,你要还是像之前那般只字不说,掌门的意思是把你的手脚都砍了,做成人彘,养在陶罐里,你觉得怎么样?”
探子满脸惊恐,“不要,求求你。”
“那你倒是说啊,谁派你来的?”
“我说,我说。”探子有气无力地说道:“圣君要在大婚之日擒拿顾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