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戒忙碌了一天,回到山洞已经是晚上,他的弟子们又出现在他面前。杏仙问:“师父,你老人家在做什么,为何一身泥水?”
八戒说:“这两天我在忙着砌水坝、整治河道。我要把山洞前这片草甸子变成旱涝保收的良田,种上五谷、菜蔬、果树。你们修炼到完全变成人以后,也要吃饭穿衣,我必须要多开垦些良田,那时才能保证你们有饭吃、有衣穿。”
拂云叟说:“师父为我们如此辛劳,我等实在是无以为报。”
八戒说:“我不图你们报答,只希望你们早日修炼成功,不枉我们师徒一场。”
“师父真是天上地下难寻的好人。”杏仙说。“师父,你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我到河边洗洗。”
八戒说:“我在河的上游砌了水坝,河水已经断流,暂时不能去那里洗衣服了。”
杏仙说:“趁今晚有月光,师父带我们出去到各处游览游览吧?以前我们在荆棘岭,那里荒无人烟,只有古藤老树、遍地荆棘,根本没见过什么水坝呀、河堤呀。”
八戒说:“好,我就带你们出去看看。”八戒带着十个弟子离开山洞。在洞口,八戒给弟子们讲了眼前的这片草甸子原来是什么样,他是怎样烧荒,如何把稀柿衕的秽物运过来作肥料。然后他带着弟子们来到河边,给他们讲他如何将一条弯弯曲曲的河流变成一条笔直、两边有堤坝的水渠。他又带着弟子们来到他新建的拦河坝,给他们讲他如何搬来一个山头堵住山谷谷口。最后八戒说:“现在拦河坝蓄满了水,原来的山谷已经变成了湖,以后我还要做几艘小船,到那时你们就可以到湖上泛舟,吟诗弹唱,或是洗浴、戏水。”
十八公说:“难得师父为我们想得这样周全,我们一定要好好修炼,争取早成正果,即使一时成不了仙,也可以和师父一起享受人间的快乐。”
亲眼目睹师父这几天的劳动成果,弟子们个个对八戒佩服得五体投地。回到山洞里,几个女弟子还在叽叽喳喳,憧憬七绝山的未来。
八戒并没有显得十分兴奋,平静地对弟子们说,“你们同日投到我的门下,不能按入门先后排大小,现在你们就自报年龄,按年龄大小排长幼。”
于是树妖们开始自报年龄,松树精十八公年龄最大,一千八百岁,是大师兄,接下来依次是柏树精孤真公、桧树精凌空子、老竹精拂云叟、杏树精杏仙、枫树精赤身鬼。两个丹桂精一个排在第七位,一个排在第八位,两个腊梅精一个排在第九位,一个排在第十位。最小的的腊梅精都一千二百岁了。
虽然八戒的这些弟子都已活了上千年,可他们想修炼成仙,第一步要先修炼成人,然后继续修炼才能成仙。现在他们只修炼到有了灵魂,因为阴气重,阳气不足,只有夜晚才能变成人形。如果继续修炼,达到阴阳平衡,他们就可以完全变成人,白天也不用再变回古树。
排完长幼顺序,八戒说:“你们几个没有名的自己起个名,这样我招呼起来也方便。”
几个没有名的树妖各自思衬起来。排在第六位的枫树精说:“枫树的叶子到秋天就变成红色,我就叫‘秋彤公子’吧”。排在七位的丹桂说:“丹桂开花是红色的,我就叫‘绛云仙姑’吧。”排在第八位的丹桂说:“我开花也是红色的,就叫‘丹霞仙姑’吧 。排在第九位的腊梅说:“我开花是白色的,就叫‘白雪仙子’吧。”排在第十位的腊梅说:“你们不是叫‘仙子’就是叫‘仙姑’,好名子都让你们抢了。我就叫‘梅姑娘’吧。”
树妖们各自起好了名字之后,八戒说:“你们都有了名字,以后招呼你们就方便了。”
这时杏仙问道:“师父,我记得当初你们是四个人去西天取经,现在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了?”
八戒说:“我们四人到西天之后,我师父和大师兄成了佛,我被封为净坛使者菩萨,我师弟被封为金身罗汉。他们都是孤身一人,没有牵挂,所以在哪里都一样。我是娶过亲的,因为牵挂我家娘子,想还俗,佛祖不忍心将我变回原来的模样,就让观音菩萨把我送回天庭。在天庭,玉帝封我为逍遥大仙,把这块地方赐给我修建洞府。”
杏仙问:“师娘是什么仙?”
八戒说:“你们的师娘不是神仙,是凡人。”
杏仙问:“师父是神仙,师娘怎么能是凡人?”
八戒说:“我原本是天上的天蓬元帅,统领八万天河水军,因在蟠桃会上喝醉了酒,犯了天条,被贬到凡间,投错了胎,就成了你们以前见到的模样。我那个样子哪个仙女肯嫁给我?你们的师娘肯和我成亲,还是我去她家当倒插门女婿时,事先变化成一个黑胖的后生才没有被拒之门外。”
杏仙笑了起来,说:“原来师娘是被师父骗到手的。师父又是大仙又是菩萨,一定经历过很多有趣的事,就讲给我们听听吧。”
八戒说:“说起过去的事,真是一言难尽。时间不早了,修练要紧,以后闲暇时我慢慢讲给你们听。”
孤直公说:“师父说得对,还是修练要紧。”
弟子们个个端坐在石凳上,由八戒继续向他们传授修炼之法,今晚八戒向他们传授吐纳之法。讲解到半夜,考虑到师父白天十分辛苦劳累,弟子们便劝八戒去休息,由他们自己修炼。
八戒说:“你们也别太辛苦了,累了也要休息。修炼也不是一日之功。除了向你们传授修炼之法,以后我还要传授你们一些防身的武功,这样你们可以保护自己。”
十八公说:“有这样的好师父真是我们的福分!”
第二天上午,八戒正想去驼罗庄看看人们都搬回来没有,没想到驼罗庄的后生们赶着牛车来给他送盖房子用的砖瓦,还有过日子用的陶器。后生们对八戒一个人开垦出那么大一片良田,还建了水坝,整治了河道,感到十分惊奇,他们还特意到稀柿衕看看,见那里秽物已经清理干净,道路已畅通无阻,对八戒的神通广大佩服得五体投地。当后生们说要来帮助盖房子时,八戒说不麻烦他们,他一个人就能盖,后生们都相信他能做到。
有了砖瓦,盖房子还缺少木料,八戒到附近的山里寻觅,他不砍伐活着的树,而是寻找那些因病虫害而死、还没有腐朽的树。这种树的树干都已干透,不会因失水开裂变形。八戒砍了几十棵枯树,弄到山洞附近。
备齐了材料,八戒在山洞前平整出一块地方,用钉耙画了一个与实物大小相同的四合院平面图,确定了各个房间、院墙、门窗的位置。
做好准备工作,八戒开始盖房子。他还像上次一样,用一百多根长短相同的细木棍变出一百多个八戒,将他们手里的钉耙变成各种盖房子用的工具。这些变出来的八戒,不用吩咐,按照八戒的意念马上开始干活,有的挖地基,有的做门窗。打井的掘到七八尺深时,就见到了水。这时有的打水,有的和泥,有的搬石头,有的砌地基。只用了两个时辰,地基就打完了。接着开始砌墙、安装门窗、安装屋顶。到了傍晚,一个三进的四合院就盖好了。八戒念了几句咒语,那些变出来的八戒又变回木棍。虽然八戒没有亲自动手,可他要作法驱使这些变出来的八戒干活。作法既消耗体力,又耗费精力。房子盖好了,他累得躺在石榻上不想起来。
晚上,八戒的弟子们由树变成人后,都为山洞前突然出现的深宅大院感到惊奇。当他们听八戒说是他一个人盖起来的,谁都不相信。他们认为,即使师傅是神仙,一个人一天之内也不可能盖出这么大的一所宅院。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谎,八戒只好重新演示一遍他的法术。转眼之间,一百多个师父出现在弟子们面前。弟子们个个不知所措,不知哪个是真师父。八戒笑着停止了作法,弟子们纷纷竖起拇指,夸师父本事高强。
作了一天法,八戒虽然觉得很疲倦,可晚上仍然坚持向弟子们传授修炼之法。传授到半夜,杏仙心疼师父,软硬兼施,和几个女弟子一起把八戒拖到石榻上,让他休息。
虽然有了房子,可房子里面却是空空的。第二天八戒又施展法术变出几十个逍遥大仙,让他们做家具。到吃晚饭的时候,各房间里的家具都配齐了。就这样,只用了两天的时间,八戒的“逍遥大仙府”便竣工了。八戒没还用剩下的木料,做了几条小船,为弟子们将来到湖上泛舟之用。
晚上弟子们再次出现的时候,八戒给弟子们当讲解员,参观他们的新居。来到前院,八戒对弟子们说:“以后你们就住在这里,东厢房和西厢房各有五个房间,你们每人一间。男的住东厢房,女的住西厢房。正房做为你练功的大厅。修炼累了,你们可以到自己的房间里休息。我和你们的师娘住后院。”
当天夜里,树妖们便在大仙府的修炼厅中修炼。黎明时,在变成回古树之前,每人都到自己房间的床榻上躺了一会儿,享受一下作人的感受。舒服的床榻激发了弟们的热情,都希望早日修炼成人,好享受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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