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巧遇战斗
南京是个多雨的城市，甘永盛喜欢这雨水，因为雨水可以冲刷掉几乎所有的证据，让他变成一个隐形人。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甘永盛想起李白的这首诗，看来古代就有像他这种人了，自己越来越像是名侠客，甘永盛觉得自己活得有些精彩了。
“还得继续杀小鬼子，要让他们知道中国人不是好欺负的！”甘永盛心里暗暗憋了一股劲。
又一个雨天来了。
吃过早饭，甘永盛撑起雨伞走出院子。雨点打在伞布上发出轻微的嘟嘟声。甘永盛撑着雨伞在城里的胡同中转了几圈，雨天街上的人不多，巷子里几乎没有人。
日本人大都在酒店和高档住宅中享乐，没几个人在外面淋雨。甘永盛漫不经心地来到三条巷附近的公告栏前。
因城里寻人的实在太多，甘永盛几天前贴的寻人启示已被别的布告压在下面，不见了踪影。
甘永盛从兜里掏出一张寻人启示，刷上浆糊，贴到布告栏上方的避雨处。之后，甘永盛朝二郞庙的方向走去。
此时天色阴黑，南京城里的建筑物上到处悬挂着日本人的膏药旗，活像是一个个的大血点子。甘永盛走在宽阔的中央大街上，感觉不像走在自己的国都里，却像是身处异国他乡似的。
甘永盛在街上走了半个多小时，也没见到一个落单的日本兵。
“既然没机会，就回去吧。”想到这儿，甘永盛失望地朝马家街的方向慢慢走去。
刚走到薛家巷，突然前面传来一阵清脆的枪声。
枪声离得很近，吓得甘永盛赶紧把身子贴在墙角上。不一会儿，一个穿灰色长衫的年轻男子，手里拿着把驳壳枪快速地向他这边跑来。
那人边跑边朝后面开枪，随着枪响，一名日本兵的帽子被打飞，头上划出了鲜血。“这才是战斗呢！自己的那种只能叫暗杀。”
甘永盛钦佩地看着那名男子，男子从甘永盛的身边嗖地一下跑了过去。
几个日本兵随即冲了过来，边跑边开枪。其中一发子弹正好打在甘永盛旁边的墙壁上，顿时火星四射，吓得甘永盛赶紧举着雨伞蜷缩在墙根下。
砰、砰的枪声在甘永盛耳边乱响。
前面那名男子躲在拐角处射来一发子弹，正中一个端膏药旗枪的日本伍长的小腿，日本伍长立马倒在地上，捂住小腿吱哇乱叫起来。
一个日本兵停下来，去扶那名日本伍长。日本伍长指了指前面，哇里哇啦地说了几句日本话，蹲下身的日本兵又站起来，朝前追去。
巷子里只剩下甘永盛和那个受伤的日本伍长了。雨还在下着，甘永盛撑起雨伞，想赶紧溜走。
“八嘎（混蛋）！站住！”那个受伤的日本伍长冲甘永盛骂了一句，并使劲冲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甘永盛心想：“真他妈的倒霉，竟然碰上了这种事。”
受伤的日本伍长见甘永盛不肯过来，端起枪对准了甘永盛。
甘永盛知道鬼子一扣扳机，自己的小命就没了，只好硬着头皮，朝鬼子走去。
受伤的日本伍长用枪撑地，站起身，让甘永盛扶着他，两人慢慢向巷子口走去。
“这也太别扭了，自己竟然在帮一个日本兵，那活着还有什意义？”想到这儿，甘永盛四下瞅了瞅，见没人，突然抬起右手，鹰爪般地一把掐住那个日本兵的喉咙，然后猛地使劲一捏，咯吧一声就把那名日本伍长的喉咙捏碎了。
甘永盛再用力一拧日本伍长的脖子，嘎吱一声，日本伍长便彻底死翘翘了。
甘永盛把尸体拖到角落里，慢慢放下，然后戴上手套，把日本伍长脖子处的指纹处理干净。而后又把日本伍长兜里的大洋翻出来，接着拾起地上的一块带尖的小石子，在日本兵的脸上狠狠地划上一个大血叉。
甘永盛边划边在心里骂道：“王八羔子小日本，让老子帮你忙儿，真他妈的瞎了你的日本狗眼！”
甘永盛站起身，四下瞅了一圈，见没人，转身朝巷子外跑去。而后又在路上故意绕了几个大圈后，才回到家里。
雨水冲刷着城市，也冲刷掉了甘永盛的脚印。
又一个血叉出现了，三浦雄一少佐激动起来，原来凶手就在身边，这真是太好了，狐狸终于露出了尾巴。
三浦雄一把参加追捕的日本兵都叫到宪兵队，问他们说：“秋田伍长是怎么死的？”
“报告！”一个日本兵说。
“讲！”三浦雄一说。
“秋田伍长小腿中了一枪，但并不致命，我去扶他，可他却让我继续追击。我就追了过去，没想到秋田伍长却被人害了。”
“当时，有什么人在巷子里？”三浦雄一少佐问。
“有一个中国人在巷子里，他打了一把黄雨伞，脸没看清，他蜷缩在墙根处，低着头，似乎很害怕。”
“他穿什么样的衣服？”三浦雄一问。
“衣服是灰色的，普通百姓穿的长衫，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那个日本兵说。
“你们还有谁看到了那个人”三浦雄一追问道。
“报告。”一个高个的日本兵喊了一声。
“说！”
“那人打把黄油布雨伞贴在墙角，我举枪射击，子弹正好打在他旁边的墙上，他吓得蜷缩在地上。”高个的日本兵说。
“看样子他有多高？”三浦雄一问道。
“他蜷着身子，不过块头挺大的，大概有一米七、八的样子。”高个日本兵说。
“他脸长得什么样？”
“脸……我没看那人的脸，他的脸被雨伞挡住一半，我直接就跑过去了，没细看。”高个日本兵说。
“还有谁看见他了？”三浦雄一问。
十几个日本兵没人再吭声。
“你们下去吧！”三浦雄一说。
一米七、八左右的身高，打了一把黄雨伞，穿着灰色长衫。三浦雄一总算是对凶手有了一个初步的印象。
……
甘永盛一路上跑得得口干舌燥，进屋后，先是喝了几口水，然后把溅上泥点的长衫脱下来，用清水简单洗了一下，挂到晾衣杆上。
“鬼子的狼狗不会闻着味跟来吧？”甘永盛心里打起鼓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