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说5
书名:疯狂的石榴树 作者:海男 本章字数:6386字 发布时间:2024-0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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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厚重的诗札使我措手不及。这些陈列在抽屉里的东西似乎没有尽头。而这些东西是必须读下去的。
注视弹唱的生者,小巧的人呵
幽居、忍耐。从飘浮的天宫传来新的福音
告诉你。多年的图像隐约的嘹亮
由他们派遭,向你们致意
红色和蓝色不会被颠倒
热爱和平的人们不会筋疲力尽
公正的阴影呵,完整的核心
哀叹深沉的梦乡、占据那间出浴的房
复活又宽敞,与你同心同德,积雪覆盖天际
穿着亚麻布做成的长裙,过早地震撼人心
聆听之后,手捧乐器
一样恢宏,一样机智,加入了血缘关系
少女要学习押韵,在颤栗时
预示天真的大理石上阴柔的河流
而且,是不是急急地掠过去
你是否有勇气在荒凉的头发中看见那情景
和偶像的手握在一起
同他们的恐怖一样走过去毁灭
独居的几座城堡,听那更好的丧曲
带你在火焰中游泳
在铜粉和胎痕的图案中变得坚决
致使那些衰亡的人织一层蓝光
和出世的女儿手挽手
留恋黄昏从老练的歌手中间走过去
带你在火焰中游泳。
在火焰中游泳
为着一口墓穴的深度而辽阔无垠
恰似那个通宵从胸前激荡的朵朵白云
在火焰中游泳
用一个伤心的嘴唇说出你的理由
忏悔和荒谬的前景
啊,废弃的一生,我们在火焰中游泳
噢,在火焰中游泳
在火焰中游泳。在火焰中游泳
有时候我想独自去。当然,那种沮丧肯定是非常尖锐的。与万物合一的时刻将会是什么时候,烟雨肯定地说,充塞于我们这个天地的是一片巨大的、悄无声息的黑暗。他有他的理论解释,为了他的悖论,烟雨的惆怅和对生命的要求越来越轮回在父和母的王国。也就是他父的那个遥远的城堡。我们的无形之魂常常拴住我们的双腿不能自拔和独立起来,经过他的心灵,那些急匆匆的知觉和语言总是荒唐地出现在生死的跋涉中。令人失望的现象太多了,他终于开始嚷道:你天天坐在那个角落干什么?,菲菲,经常听见你朗读和叹息,还听见你在房屋里散步的声音,你到底在干什么?你在嘲笑我,是不是?你在嘲笑我的黑暗,非非。不是。不。在那个深邃、黑幽幽的门。我们都没有能力走进去。菲菲,你离我那么远的坐着,你到底在干些什么?是的,你说过你父亲的诗稿,但是,最重要的事不仅仅是那些旧王国中永存的东西,而是我们必须重新开始整理的精神
菲菲,明白吗?这是一种新的力量。
烟雨,你那新的力量最终就是跑到废墟上去,到那片郊外去。依附于天空而哭泣
菲菲。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被你监视,你有什么权力每天跟踪我。
我是你的妻,唯有我是你的妻。
菲菲,我想,我最好从现在开始回到我从前住的地方。你千万别阻挡我。
你要走就马上走,你自己穿过马路和人群回到你从前的老家去。你走吧!我不会留住你。
我背转身子,用鸣咽的声音朗诵父的诗。父的诗随着迷魂阵式的生活与万物浑然一体,我从来没有这样高声的,鸣咽的接近了父亲王国的那道门。
尽管我们抵达的地方烟飘得很远
披上新的冬装大衣却舒畅,悲伤
烟飘得很远
去吧。不能掐死的是那脖颈
不能轻易的相信人的决心和智慧
烟飘得很远
这一刹那间恢复我们和现实的关系那双眼试图给予那双手勇气和方向
烟飘得很远
飘得很远。很远
雪白、粉红,克制的蓝色
为了离那一只白色的杯子
更近,更遥远。更亲切
我要死于城堡。死于那一刹那间的悲伤
我要死于常有的事,或者在午后
死于悠然飘荡的暗喻。或者在傍晚
死于那个环境
或者死于城堡之后的血
为了一个天使的障碍
我听见了烟雨下楼去的声音。我站起来,拉上所有的窗布,为了让我不再看见他的身影。
为了一个天使的障碍
为了一个天使的障碍
我发誓:永远不想看见烟雨的身影
16
父和母居住在这座房屋后,不久,我便出世了。母亲在分娩前夕被幸福的痛苦分解了,她全然没有料到她的孩子脱离母胎后面临的就是一场劫持了无数的人群的大瘟疫。她将房屋装饰成花园,希望她的孩子出生在一个美丽万分的地方。她伴随着临产的剧痛,却满面羞红,她的思绪在烛光中摇晃闪烁。他们经过无数年才走完了那座城堡,在星斗满天的大路上她就期待着在新的房屋中生下孩子。如今,幸福和绝望将她熏醉了。母亲躺在枕上对父亲说:我们的孩子将要出世了。父亲刚从外面归回,整个城市都被瘟疫的恐怖所传播,他亲眼看见那么多人,街上有那么多的灵柩和送葬的队伍,那些裹在黑绸中的女人和被沉重摧残的男人们使父的面目灰白下去,他想到了母的腹中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就禁不住颤抖。而这个孩子伴随父和母走遍了荒草地和芳草青青的原野。在父亲看来,母亲体内的孩子就是一支新的蜡烛。他回到家就听见了母的呻吟声,比起大街上那种凄惨的风声,母亲的面目显得楚楚动人。父亲被母亲的幸福所战胜了,他没有勇气将这场瘟疫告诉给母亲。半夜,在阵阵涛声中,母亲生下了我。
母的生育力量惊人的震动了父,比起外面的灵柩、尘土和尸布,这一切都像春天的色彩。他们共同的孩子就这样诞生在无穷的洪流之中,湿漉漉的孩子,带着母体的温度超越了无限悲怆的世界。父亲让母睡着后,俯身看着结成一个小小整体的婴孩,他觉得无论如何也要让这孩子活下来,哪怕沿着城墙随风飘荡的瘟疫吞噬了自己,也决不能掠夺他们的孩子。就这样父在不久之后将孩子送给了一个遥远的朋友。那从干净、清新的村庄来的朋友,用一只绿色的竹篮背走了刚出世的婴儿。父亲深信只有那片有充足的雨水,树叶,森林,草坪和蔚蓝天空的地方才会养育他的女儿。只有那块纵横交错的、布满星辰的异乡才会使他们的女儿漂亮起来,并且能够在人间长大成人。这就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全部画面和情节。在我被送走以后不久,母亲便染上了瘟疫。烟雾朦胧,染上瘟疫的母亲很快就离开了父亲。她到另一个黑洞中畅饮她的泉水去了。她走了,用极快的步伐就找到了她的另一座城堡。父亲独自喟叹着,随着空气中的绿颜色,坚定不移地抵抗住了汹涌而来的瘟疫。这之后,父亲凭借着诗人的天才、情感,怀着对生和死的赞美,每天追寻的就是瞬息万变的天空,他赞美这雪,赞美这个闪烁着火花的大地,分裂了灵魂和爱欲的大地。他身居陋室,裹着古老的冰雪,看上去像一个琴手,有时却像一个教父,吟诵着无限遥远的诗歌。在父亲的诗歌里,集中了父亲像琴弦一样忧伤的生命。他在吟诗的空隙中,每天都用大量的时间怀想他的女儿那个冲破了瘟疫,留存在世界中的唯一朋友和亲爱的人。随着时间的无情消逝,父亲知道自己的末日到来了,他疲倦了。语言枯萎了。他梦见了一个更加奇妙的地方,父亲渴望到那里去——有母亲的倩影和头发飘扬的地方去。这个愿望平静地折磨着父亲——在一个夜晚他梦见了长成少女的女儿。第二天父亲相信他会在诞生女儿的这座城市找到女儿。冒着寒冷,父亲穿过了许多大街小巷到了火车站——他可能一眼就认出了这就是他的朋友和亲爱者。父亲的判断力完全是上帝给予的,或许在父亲眼里从未丧失那种血缘关系的力量,这种力量让父亲一眼就认出了我就是诞生在瘟疫中的女儿。弥留在父的心中的诗句是不会完结的。永远永远,母和父的互相关系导致了父的诗句,萦绕在未来的进行史上。我宽慰地想着这一切曾经发生的故事,好像近在眉睫的往事,仿佛刚刚发生在我身上,由我喷射出来。然而,它们同父亲的诗在许多流动的线条上形成了我一辈子的忧虑。这是经历了爱和岁月的强大问题一一我的这些继承一
了城堡的人。到底是去沿着他们的痕迹,继续寻找城堡,还是在颠覆的大地上,面对苍穹盘桓的启示到埋葬我们的新地方去?噢,我的父,他是走远了。他不能替代我回答这个问题,我的父已经陪伴我的母在从前掷着石片和采撷花朵的岩石旁,在生长玉米、黄葵树的平原上休息去了。永远的休息去了。因此,剩下我,现在只剩下父和母的房屋了。万籁俱寂,除了寂静就是我用手指翻拂诗稿的沙沙声嘘嘘声。喃喃。水声潺潺。我脱下裙裾,渐渐的,我有一种衰老的感觉,不知是胸还是脊背;不知是视觉还是嗅觉;或许是情感的衰老。我脱下鞋子,袜子,这下好了,就剩下房间里的蜡烛了。果然如此,果然是我衰老了。在玻璃的反光中我看见了我的眼睛。戋第一次看见我这么缺乏神气,。..
缺少韵律。我闭了灯,坐在空荡荡的间中,打着一个一个的瞌睡,俯首听命。连翻一翻父亲的诗的力量都没有了。我的身体中混染着一种什么箭,想穿射在门孔上_进人太空和风暴里去。我不断地想着那些话:“最后,连麦穗也没有一根了。菲菲,你就做天堂里唯一的新娘。到灯塔和城堡那边去。最后,连四面八方的风都化成了雪。没有风就没有草,就没有水就没有鸟。菲菲,那时候就只剩下你自己了,你害怕吗?”我竟然记不清了,这是谁的话,是密子还是烟雨,还是我自己,还是马拉美的诗,“走进来,我两手空闭。命定地走在这些旧王国的悲凉芳香中,但你也看到我是多么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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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射出的光芒富于想象。当一个人的眼睛到了全部看不见光芒的时候,眼睛得服从于每一种颜色的幻想,不管盲者如何吞云吐雾地与黑暗间作抗争。盲者的眼睛所具有的双重目的就是去他们原来去过的地方(当然,这只能包括后天失明的眼睛)。沧桑的心绪非常激动,他说了上面一席话之后又说我从未像现在一样研究人的眼睛,自从我看到烟雨的拐杖和身影之后,准确地说是在看到你的眼睛之后。菲菲,你一点也看不到自己的眼睛,令我镇静的眼睛。在你的眼睛里我就能看到烟雨的目光。他叹了一口气,悲哀地自语:究竟用什么法子才能让你的目光和烟雨的目光完全重叠在一起?用什么样的科学才能。我打断他的话,沧桑,你很清楚,科学无法解决这个问题。这个矛盾只有靠城堡。说到这里,我在沧桑的面前来回踯躅,仿佛孑然一身沧桑,你能做到让烟雨恢复光明,但恢复光明后的烟雨可能会更加痛苦。你是说就让烟雨呆在黑暗里。沧桑更加悲哀地问道。我回过身,从梦想中的城堡走出来:沧桑,有一种办法。我知道有一种更简单的办法可以让烟雨的双眼抚摸到明亮的颜色。现在,就像我在父在驱散了的瘟疫中记录下孤独和快乐的语言一样,只有靠梦想更遥远的梦想去帮助烟雨了。我知道他是怎样的一个人但我可能还不知道他另外的生活原则是什么?他心灵的微笑和被乌云笼罩后的阳光、、星辰,果实和地球上的三叶草是什么?他抬头仰望时渴盼的黄昏和长夜又是什么?我想,积存在他记忆中的东西太沉重了。沧桑,我猜想,烟雨是决不会服从黑暗的。我还想,能不能我们不放弃科学的治疗法,但同时也把怀想和空间的位置留给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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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我真的相信了昔日的情景,轻轻地将手翻过去又翻过去。我自己呆了多长时间,四面是坚实的虚无。好像是去遮蔽一件件奇特的艺术品,在笔端和绿色朦胧的拂晓到来之际,总是想去做那件事。对我来说事情过去好长时间了。我只是从敞开的窗口中看着大街上关系疏远的人群和相互默契的人。每看一次,我就逼使自己静下来,不要去打扰他。让他自己呆一会儿。再继续支配那不可知的命运。包括一座城堡的命运。这当中,我不出户外,寸步不离地守候着这栋父和母的房屋。我想,从现在开始,我可以自由自在地隐没,消失,也可以尽心尽情地怀念密子、我的父和母曾经走过的道路。每一种生命的尝试都是新鲜的,但在富饶、安宁的健康生活中,我们的每一丝情感都让我们对生活一天天感恩。唯其如此,我们才能达到一种理想生活的平衡,深人如醉如痴的痛苦。每一个春意盎然的时刻,我们需要的情景才不会消失。哪怕消失了,也会在围墙的线条中荡起阳光。我经常在嬉戏和苍穹的组合中维持着多年之前的那些言辞,诸如那棵树上的露水,一个从未见的吹笛人馈赠给我的画面,以及密子的死,他的死留给我的强烈刺激,直到如今还那样灿烂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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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桑的面容倾注着喜悦,当他将我的思绪从父的诗集中拉出来时,天已经零零碎碎的黑尽了。我紧贴着窗口嗖嗖的寒气,方知道又是一个冬季来临。沧桑的喜悦包围了平静的我,作为研究眼睛的沧桑,既是医生又是布道者。菲菲,现在,我有把握医治烟雨的盲眼了。他的喜悦给予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同时也分享了这温馨和鼓舞人心的消息。沧桑自信的面容使我坚定不移地深信:用科学治疗烟雨的遗传,这一天终于到来了。下雪了,整个北方都纷纷扬扬着洁白的小雪花。我套上红色的大衣同沧桑沿着结冰的河堤,我思忖着:无论城堡的名字怎样飞舞飘扬,我都盼望着有这么一天,将这个好消息带给烟雨。试想,如果一个人经历了一段失明的日子后,光明和空中的花园意味着什么?一个盲人的幻想总是有限度的,田野,溪水,白色苍茫的人影前面的是什么?还有,那座岛屿,烟雨在失明之前,我们曾经从海水中看见了鱼群,礁石和波浪溅起的船帆,那一切都是我们亲眼看见的。而现在,烟雨在完全黑暗的日子里看到了些什么呢?他好多次独自一人在空气中走过去,用直感和想象抚摸大地上的废墟,花朵,冰川的时候,那些撒落的、滚散在草地上的东西对于他,一个失明者又是什么?这一切都是我要知道的。沧桑禁不住又一次问我:烟雨会不会呆在家里?我没有回答他。赫然耸现的建筑群越来越高了,离他的家更近了。烟雨就住在那片热闹繁华的建筑样中。在最高的那座楼上一一从前,--
烟雨常常一个人从窗口看下面变得矮小的人群。他称这些人群是大地上不能飞起来的小燕子。有一次称他们是受了伤的候鸟群。还有一次他从望远镜里面晓望对面的高楼时风吹散了他的头发,他的脸上奔涌着开阔无边的洪川,他好像是这么说的:在最绝望的时候头一定要向上仰望,你会发现上面有古老的岩石和天使的翅膀。烟雨曾风趣地拍了拍我的脑袋:小女人,知道不知道天使们生活的地方?接下去我们干什么?在那栋最高的建筑中我们十分郐畅地呼吸着果浆,面包,还有淹死在空中花园的香气中。
沧桑说:菲菲,快到了吧!你猜烟雨在干什么?
我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但我深信烟雨的幻想已经冲破了这座城市的建筑。我们到了,我们乘上电梯,在电梯里只有我和沧桑。
沧桑说。菲菲,你按门铃吧!
十分钟过去了,门没有开。我掏出那把从前使用过的钥匙。我用钥匙开门时异常平静。
烟雨的房间飘着一股油画颜料味。显然,这里刚刚画过画。沧桑叫我看墙壁上的一个画框,有意思的是,画框的正面朝向墙璧,而反面留给了空间。烟雨在绘画,我从未见过烟雨画过画。
沧桑说,非菲,这里好像有许久都没有人住了。我摸到了空气中的灰尘。我抬起头看着沧桑他不会去什么地方。他肯定是去附近散步。或者到郊外去了
沧桑没有说话,我们坐在有灰尘的沙发上。沧桑抽了一支烟,也给了我一支。
我们等待着。黄昏了,烟雨没有回来。沧桑伸展手臂要将墙壁上的画框取下来。他用了好大的劲,画框才脱离了墙璧。沧桑让我上前看这幅画。我说,你自己先看,让我坐一会儿。我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我翻遍烟雨的衣箱,少了那件黄色的上衣。沧桑拉我起来去看那幅画,我挣脱了他。我叫沧桑先回去,我自己等烟雨回来。沧桑临走时告诉我:你一定要看看那幅画。
我在沙发上睡着了。困得厉害极了,沧桑刚出门,我就想睡,就仿佛那年跟密子一起,他抓住我的手臂走过山岗时一模一样,我想睡觉。在睡眠中我什么也没有看到,我好像从睡下去就在父亲的诗句中起伏:
去吧。
这是肯定要死的一个人
这是未来记忆中的一个人的死去
去吧。
要在约定的昏暗中去死
从清晰而有规律的水流声中看清楚死者的意义
纳入循序渐进的另外一件事
去吧。
跨进了门槛就像进入村庄
冬日的雪必须是秘诀
冬日的雪必须真正变化
有没有一个人累了,困了,被迷惑着
有没有一个人用手指着冰雪
有没有一个人在雪地里读书
用最大的汇集给你热情,忧郁。冰冷
你去吧。
我从父亲的诗句中醒来时已是午夜了,我站起来走到那幅画前。《古代的城堡和我看见过的第一座城堡》,这就是烟雨的那幅画的名字。
父亲的诗依然隐隐约约飘到额前
我见过他的手和他的脚
纯粹是臂膊为着思念一个非凡的名字
但在玫瑰园中停下来
空气交融,未来就这样开始
不能回避、躲开。不能叙述一句废话
旧时的子弹是轻轻的来
在拂晓,轻轻的伴着燕子飞
舌头卷起来。舌头卷起来
在此之后听得见长笛和竖琴
驾驭着渐渐熄灭的灯光。
在此之后,“舌头卷起来↵舌头卷起来。”在烟雨的城堡中,“卷起来,舌头卷起来。
卡尔、雅斯贝斯这样说:“当忧虑在虚无主义中止息,就有下列可能性(只要我们继续相信人类,隐藏的人性的种子便未被摧残),即人类似乎像正在灭绝的生物,无意识地把自己毁灭在致命的激情中。只要仍存在着忧虑,人类仍有机会找到克服它的方法。忧虑是值得赞许的。它是人们感到希望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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