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沉沦2
书名:欢爱就是理由 作者:海男 本章字数:4670字 发布时间:2024-07-16

戒指————把两者的爱情列入了花名册之中去,这是他们私人档案之中的花名册,再也没有比互相赠送戒指的那一时刻,对他们来说是更为庄严的情景了。金戒指被成千上万的人选择着,用它来戴在指上,显示甜蜜的、不朽的、淡蓝色的爱情的关系。
现在,她的那枚金戒指跟随了她足足有30多年,她的手指伸出去——每天晚上都有一种神话,美得令人心痛的神话把她的手指深深地嵌住,尽管她的手指因为时光流逝而变粗,有时候也会萎缩,但她仍然将那枚美丽得令人心痛的金戒指戴在手指上,其目的是为了心无旁骛的,永远与爱情中的婚姻生活作长久的厮守。金戒指是她厮守婚姻的最好体现;如果没有手上那杖戒指,她的心灵就会失去一个神话,戒指戴在手上的那种快感有时也会令她窒息,当她与他发生争执时她想把戒指摘下来,有一次,当她离家出走时她同样想摘下戒指,当她在昔日的音乐已变得遥远,甚至陈旧不堪的时刻,确实摘下过戒指,她把那个金戒指放在旅馆里,然后轻松地去攀岩,当她攀住一根绳子时,她渴望被那枚金戒指嵌住手指,嵌得越深,她就有一种享受肉体被火焰所升腾的感觉,当她攀岩回来就往回跑,她气喘吁吁地跑进了那座旅馆,其目的是用尽快的速度将那枚金戒指戴在手指上。
女人对待戒指的态度是宿命的,在她认为,戒指一旦摘下,离开了她的手指,那么,她的婚姻生活将脱离她、而她的爱情就像金戒指的光环一样,保留着金黄色,犹如一切金黄色的生灵一样,永远地有神灵的保护而不变色。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金戒指是一种程序而已,他遵从人类语言的程序,把那枚金戒指永久地戴在手上,就像那些过去了一千年的传说,一个爱情的传说在他生活的时代仍然散发着轻柔的,像瓶子里的香草一样的芬芳。他想戴着那枚金戒指让周围的人们看见,让一个面对他,在偶然中面对着他而颤动着双唇的女人看见,他的爱情已经给了那枚金戒指,他的婚姻已经被那枚金戒指所占领。
或者更准确一些说∶金戒指戴在手上时的婚礼进行曲一直使他感到,他已经生活在一种法则之中,他是严格遵守法则的人,因为他珍惜他用爱情来过渡的婚姻生活。
两个人的金戒指——在一些内心无聊至极的傍晚,也会成为他们手上的玩物,他们用手抚摸着金戒指的边缘,然后又将它戴在手上,在他们的精神生活变得苍白时,金戒指上散发出来的金色立刻使他们有了一种————占领悠久历史的梦想,作为一个普通人,他们像所有的男女一样手指上承担着金戒指的戒律,同时也承担着语言和责职,他们在这个美丽、宽广的国度上发现了————承担一枚小小金戒指的真实而永久的负担,但同时也发现只有承担它,他们才能在这个世界上同成千上万人一样演奏天长地久的歌曲。
理性的光芒使嵌住戒指的手歌颂着————通往未来的一条条道路,两个人的金戒指————从一种谎言开始,将生命中美妙的渴望————延续它那奇异的金黄色边框上,从而使他们逃脱的方法逐渐减弱。

爱情的借口似乎是一种又一种假设,因此爱情的故事进入了他们50多岁的年龄,那散发着辨别力,不再无视时空交错的年龄。借口,签署着他们的恳求获取自由的请愿书,呈现在他们婚姻的发布上,呈现在婚床上。
她假设着身体可以离开那永久不变的午餐和星期天的家庭卫生运动,因而她假设出了自己的借口∶亲爱的,我可以去旅行吗?只用三天时间就足够了。很显然,三天时间是她假设自由的一种方式,也是她的借口∶像是飞翔的小鸟,就像12岁在山坡上放风筝的状态,她系着风筝线,整个身子在往上飘动……她生命中最轻盈的状态就是不停地回忆,手系风筝线,整个身体往上飘动时的情景。所以,她开始用三天时间往有山坡的地方去旅行,其目的是为了让自我从家庭的窄缝中走出来,像只渴望爱情的小鸟,就像18岁那一年,同样是在山坡上,她看见了一位猎手,一位年轻的猎人正追击着他的猎物,她被那位年轻的猎手的神态感动着,渴望那位青年来追她,于是她渴望是只小鸟飞起来……
她终于用这个借口说服了他,她有了三天的假期,当一个女人寻找借口去追忆12岁、18岁时飞的状态时,她无疑已经被婚姻生活————阐述了她的生命缔结在时间中的种种遭遇,多年来,因为爱情,她嫁给了他,后来,仍然是因为爱情她将生命变成婚姻生活中的艺术品,其目的是想让她心灵中的爱情永远鲜活。
旅行是她的借口,也是她离开他————将自我展现在公众和那只回忆的鸟画前,将三天时间颤动在空气之中,从困窘之境中走出来,试图飞翔的时候,尽管她再也不可能飞起来,她的借口让她有了三天的假期。
男人在寻找外出的借口时比女人要狡猾得多,因为他是男人,他有充分的理由让她深信∶他是为了男人的荣耀而出发,他是为了做一个时间的捕手而外出。为什么这么简单,因为在他们的婚姻生活之中,他在生活中总是扮演着决定行动的角色,即使在年轻时代新婚燕尔之后,他还是想象出了自己行动的台词亲爱的,我爱你,请相信我,每一次外出,我都是为了好好爱你,因为只有用我的行动才能证明我有权利好好爱你。
他说得不错,作为男人,他为这个家庭带来了行动之后赢得的荣誉和财富。现在,他的行动仍然决定一切,她已经习惯了他出门前的种种借口,事实上即使没有这些借口,她也会支持他外出,看着他出发,已经成为她多年来的一种目送姿态∶她坚信男人在外行动,是为了执行神的安排,是为了给她带来青稞和土豆。
他藉此机会吻了吻她的眼睛,这是一个无论在任何时候,任何场景都能让她放他走的原因∶她坚信在他外出的种种借口里,她在他的心灵中一直是一种铃声,隐藏在他的马啸声中。当然,他离开她所寻找的种种借口并不是为了背叛她,而是为了寻找到除了爱情之外的另一种情感,一个男人还应该是一个昆虫学家,还应该是一个歌手,还应该拿着测量绳,走遍所有人间的沟壑。
一切借口都取决于为了在爱情的道路上不失去自我。没有真正的真我,他们谁都不可能诠释爱情——并把它化为一个很长的音符,一切借口在爱情笼罩下,都是那样美丽,因为它永远是一次行动,为了让她就是她,他就是他,变得纯粹。

不久,他就发现了自己在她眼里慢慢地——经历了她目光的凝视,她平静地、优雅地注视他,尤其是在他笨手笨脚地操纵她生活时—————她看着他,渐渐地他成为了她目光中被她所凝视的一座雕像。
女人应该如何在男人操纵她时发现自我的真实存在呢?爱情在尘灵之间所面对的难以忍受的困境已来临∶他想把她改变为他心目中的另一个人,他越是想改变她,她越是凝视着他,她凝视他的时候,太阳升起来了,她爱他,在她的凝视之下,他机械化地穿上风衣,他不可能在她凝视他的时候还能够去操纵她,他已经知道自己正在松懈那种欲望,在她凝视他时,彼此开始塑造了自己的形象,从这种开始的趋势之中往前走,当他考虑着想去改变她时,她事实上也正在塑造自己的形象∶仅仅有爱情还不够,还需要具备为了爱情————拉开生活的链条,它就像是一种事与愿违的口袋,每时每刻都意味着在上楼梯的时候往下掉,然后再攀援;仅仅有爱情还不够,只有那些可以为爱情去建立自己的意志,不被现实所战胜的人————才可以成为独立的塑像。

在上楼梯时,他已经走开,她独自上的楼梯,在楼梯上呼吸四周的风,爱情给予了她勇气,她必须上楼梯,为了不让他操纵自己,女人必须攀援好自己的楼梯。它是现代化的一座楼梯,是用钢筋混凝土筑成的楼梯,在楼梯上她的身体可以被她的自信塑造着。
塑造她身体的是一种强大的触动力量,它来自梦想着在心灵的隧道进行探索的一次革命∶女性到了50多岁的革命是彻底的,她不再带着虚荣心面对世界,她梳着发髻,她越是爱那个男人,越是想来一次彻底的革命,这就是为什么在她戴着戒指以后,她仍然是他的女神,光彩灿烂的出现在他身边,成为了他的塑像。
摆脱了最初去操纵他的愿望之后,他开始叙述一件最传统的事件∶他用自己实现理想的每一次冒险去煽动她的感情世界。比如在煽动之下产生的一次火焰,在看见火焰之后,他激情洋溢的冒险世界将梦想变为现实。男人在这种现实中可以理所当然地变成那个女人的雕塑。
两个人的塑像————意味着他们为两个人的世界提供的新鲜的活力。他在她眼里,不再是那个用虚弱的力量想去改变她,并操纵她生活的男人,他有他像剃刀一样锋利的冒险生活,他给她带回来了混合着音符并在音符之中播下种子之后,收获的硕果,当他在硕果旁边伫立着,他就是家庭中作为男性存在的塑像;她呢?一个用柔情征服了他的女人,却具有那么大的忍耐力,她忍耐着岁月的变幻,永未放弃她的信念,为他的存在而忍耐着寂寞,并且用白己的行为去教育儿女们,当她拉上链条时,她的生活装在一只袋子里,成为一个很好的例子说服好儿女们去奋斗。
两个人的塑像————就像一个美丽的梦,降临到了他们身边。他仍然使生活像剃刀一样锋利地向前伸远,而她呢?一切生活都在那把楼梯上,她继续让爱情随同她的身体攀援时的姿态盛开出花朵。

椅子是他置身的地方,他从一开始就在爱情中占有着他的椅子,最初时,他坐在椅子上,他让她坐在他膝上,他伸出手来抚摸她的秀发,他吻了她,他坐在椅子上征服了她。
这活生生的男性权利,也会从爱的意境中体现出来,所以,她把他的那把椅子置放在整个家庭中最显赫的地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是把那把椅子当作了爱情的纪念物,每见到它,她就会想起让她嘴不过气来的那种亲吻发生在——他坐在椅子上,她坐在他膝上的那一时刻,她不能遗忘掉这一时刻,因为这是她生命中最为灿烂的一刻。另一个目的,她是想让那个男人永久地具有自己的位置,她想让他坐在椅子上,在爱情和家庭的帝国中————建立他的程序,她想满足他作为一个男人用手臂撑起身体,然后坐在一把椅子看着家人聚会的情景。
他的椅子——在家庭中必须有显赫的位子,在外出归来后,他经常坐在那把椅子上,在他充满悲剧性的撒退之中,他坐在一把椅子上,就像一位深沉的将军策划着再次进攻的路线,他一言不发,承担着作为男人的压力,确定在他的疆域中作一次悲壮而辉煌的最后冲杀。他有他的位子,而她有她的布沙发——让她从她的青春进入了此刻 她依然坐在布沙发上,在一些无聊的日子里,她坐在沙发上,编织着彩色的毛线团,她为他和儿女们织毛衣的形象使她显得动人。
有方格的亚麻沙发————必然是她在家庭之中最为明亮的位置∶她坐在沙发上看书时通常是在等候他回来,等他回来是她一生中不断重演的镜头,一本书翻开之后,她却不能确定他在哪里?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就像不能确定冬鸟迁移之后的路线。有时候,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为屏幕上的战争而哭泣,为花朵的灿烂到凋零的过程而叹息……她献身于她非常准确的位置,决不改换角色,因为她是这里的女主人,她是坐在亚麻布沙发上错过与魔鬼约会的————幸福的女主人。
他回来后,也会坐在亚麻布沙发上,在这里同样也有他的一个位置∶他坐在儿女们中间,只不过想依赖于他们的低语感受自己的荣耀的存在,有时候当他的孤独被来自亲人们的欢笑包围时,他会让那把椅子在黑暗中,愚蠢地度过黑夜。他坐在她旁边,和她一起召开家庭会议∶他和她共同维护着一个家庭的和睦和友好,是为了处处站立在一个男人的位置上,给家庭带来欢笑。
除他之外,没有人去坐那把椅子,也就是说,除他之外,没有人占据他生命空间之中的显赫位置。他坐在椅子上,当他是一个失败者时,他灭了灯,坐在椅子上,依恋着当他是一个16岁少年的时代,他攀援树枝被摔在地上时的疼痛;当他是一个成功者时,他会坐在椅子上,面对墙壁去寻找一面镜子。
亚麻布沙发上的女主人———改变了主意,想把沙发挪一下位置,这通常是他们的生活陷入沉闷的时期,她会独自一人移动着沙发,让移动声随同她的轻柔动作逐渐减弱,因为这是她坐的位置,她有改变它的权利,但她的位置无论怎样变换,她仍然是那位敏锐的女主人,永不出售哈欠给她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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