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云依回答:“那就往下去,这是座岛,四周都是海水。那些地下的妖怪想把岛毁了,那也会被水淹没。它们自己不会水,也会葬身其中。”
“这很有可能,就这么定了。”
三人、众妖在地洞歇息了一会儿,便先后进了八条地道,引导那些百姓躲到更安全的地洞里。妖怪冲进来,他们便护着百姓砍杀它们。
三人、六妖打不赢妖怪时,地尊、鼠兔妖便钻到更深处,将妖怪拉到地下掩埋。这样恐怖手段吓退了其它妖怪。它们没有再攻进来。不幸的是,藤欢以及手下受到了无数妖怪的冲击,死伤不少百姓和螟蛉妖。
三人、六妖只好前去帮忙,可妖怪已经从七条地道冲了进来,大势已去。地尊、鼠兔妖便带着人和妖往下去了三四丈深,躲到了挖好的地洞里。妖怪没有跟过来,也没了动静,他们一时难以获知岛上的情况。李天吉便让地尊、鼠兔妖在岛的东边挖了地道,通往地面。
洞口仅能容一个人通过,恰巧在两块大石头中间,李天吉悄悄钻出地道探看起岛上的情况。岛已经完全被妖怪占据,几艘大船正接地上、地下的妖怪上岛。有些地下的妖怪已经被空中的妖怪带到了岛上。
泥沙飞舞,扬起一丈多高。岛上的草木渐渐被破坏掉了。不少百姓的尸首被挖了出来。妖怪蜂拥而上抢食起来。李天吉已经见多了这样的场面,可又一次看到还是十分难过。
他正伤心,天突然暗了下来,狂风卷着海浪拍打着小岛。眼看就要下大雨了。还没走脱的金亮让船靠了岸,钻进了船篷里躲避风浪。李天吉看了一会儿,回到了地洞里。
王云依问:“夫君,外边什么情况?”
“地下的妖怪已经来了,岛上的许多地方被毁了。我们这边有许多大石头,那些妖怪应该没办法靠近,只要躲好就行。”
浑灵羽问:“不知它们什么时候离开?”
李天吉道:“狂风暴雨来了。这时候,它们恐怕不会往北去。我们得躲藏一段时间。”
浑灵羽问:“这么说,它们要去北方大陆?我们想去都去不了。”
李天吉道:“我们得远离它们。它们走了,这里的妖怪会少些,留在这里更好。”
“也是。”
这时候,王云依道:“藤欢的手下死的只剩三十多个,有的还受伤严重。我们得谨慎行事。”
“嗯,去看看。”
地尊、鼠兔妖、吴成、杨柳、雀南、雀东、宿星已经给受伤的人和妖敷了药。百姓缩在一块儿望着黑魆魆的地洞发愣,似乎已经对活命不抱希望。
李天吉大概数了数,发现百姓有上百个,其中还有孩童。有的孩童正在哭闹,照看他们的人用手紧紧捂着他们的嘴,不让其发出声音。一只只手都很用力,似乎宁愿捂死他们,也不愿他们把吃人的妖怪吸引过来。
李天吉看着百姓,问:“有饿的吗?我们带了些食物,分你们一些。”
起初没有人回答。过了一会儿,一个五岁左右的小姑娘抬了抬手,向李天吉要吃的。李天吉取了一些干粮给她。她狼吞虎咽吃掉了。
李天吉看她没人陪,便问:“你爹娘呢?”
“我爹娘护我钻地道时,被吃了。”
小姑娘并没有哭,只是用手臂挡住了双眼。
王云依道:“我爹娘也被吃了,你叫什么名字?”
“天怜!天下的天,可怜的怜!”
王云依惊叹道:“喔!天可怜见!你爹娘真不一般,给你起这样一个名字。”
李天吉将王云依拉到一旁,耳语:“她这么小,没人照看,必然被吃,不如让她跟着我们。”
王云依听到李天吉的话笑了,故意问道:“夫君,那是你带着她,还是我带着她?”
“一起带着。天可怜见,不就是上天保佑。我们总不能丢下她不管。”
“听你的。”
王云依走过去,把天怜从人堆里带了出来,问道:“我是王云依、他是李天吉,我们是夫妻。你没了爹娘,愿不愿跟着我们?”
“我听爹娘讲过,姊姊、兄长是除妖的。”
“对。我们的伙伴大多是妖,不吃人,也是除妖的。愿不愿意?”
“嗯。”
“好,我们带你去见见他们。”
两人带着天怜来到了浑灵羽以及众妖面前,说道:“这是天怜,刚没了爹娘,以后跟着我们,如何?”
吴成凑过来道:“这么小的女娃可是个累赘,带都没法带她。怎么带着她飞?”
王云依道:“你离远一点,别吓到她。我们俩带,绑到身上即可,只需要绳子。”
浑灵羽道:“带就带了。这姑娘水灵,经历了这么多磨难,竟然没被消磨掉精神气,说不定会给我们带来好运气。”
吴成反驳道:“带就带着,说什么带来好运气!人和妖死了那么多,异兽都阻止不了,婆婆也回不来。没一样好事。”
浑灵羽听到吴成的话,就要抬手打它,被杨柳阻止了。杨柳道:“姊姊,我来教训它,不劳你出手。”
杨柳拉着吴成往别处去了。吴成乖乖跟着。李天吉、王云依看到这一幕笑了起来。
正在这时候,突然一阵异响传了过来。地尊听了听,道:“惨了,海水灌岛,我们得找个更合适的地方躲避。”
地尊、鼠兔妖一会儿往外看,一会儿挖地道,忙活了一阵,没有找到躲避海水的地方。地尊道:“一条空船被吹到了这边,岛快被淹没了,那些妖怪都往岸边去了。我们得趁此机会上船,不然,就会被淹死在这里。”
李天吉道:“百姓能直接上船吗?”
“能,我们这里正往下陷,船已经高过石头了。”
“快走,快走!”
地尊在前边引路,李天吉催着百姓钻出了地洞,王云依带着天怜跟着。浑灵羽以及众妖随后出来。鼠兔妖在最后边防范着海水进洞。
李天吉一出洞就被海浪、海风、大雨迷了眼,近处的船像地震中晃晃悠悠似要倒塌的房屋一般。不少百姓不敢上船,李天吉没坐过船,还是不断催促他们爬了上去。等众妖都上来,船舱已经挤满了人和妖。船尾由习惯在地下的杨柳、地尊、鼠兔妖掌控。
李天吉已经被晃晕了,王云依紧紧抱着天怜随着船左右摇晃。其他人和妖都是差不多的状态。
李天吉晕晕乎乎中大喊:“快靠岸!这比死还难受!”
这话逗笑了天怜。天怜问道:“兄长死过?”
“我们这世界又没有来世,怎会死过!我倒是奇怪,你小小年纪怎么能问出这样的问题?”
“因为我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