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信 号
紧接着那些被南部的风景
培养出来的椰揄开始告诉人们
如果不殒命于突然的事故
就会梦到捡蘑落，梦见愤懑时的餐桌上
听着一阵阵喧哗的河水声
上一个世纪我的家族中出现一个怪人
我的曾祖父和曾祖母
他们协助了一个古老的信号
河水流下去，血统论的影响让河水流下去
我清晰的知道一 口窟窿的深度
对于我们的现实，曾经作出了种种猜想
但他们没有猜到随风飘散的雨点多么轻盈
42. 开得红起来
我们一年中的热爱凭着季节更换
有时候，那是在一株蕃茄的生长中
听见了列车的奔驰，从北方到南方
蕃茄为什么在四月开始红起来
曲折的血管布满全身，离开它们
离开了确凿的事实，离开了解剖员的刀刃
忧伤以外的王国，分不清是新时代
还是最后的世纪，我的一部诗歌
记录一股轻盈的力量，比接吻
更容易产生错觉，在干燥和寒冷地区
让一些生性卑微的面孔，得到休整
让喷泉洗，让秘密迎接，让坚硬的头放松
43. 细小的脉膊
经常回忆父亲的死，他劳动时
使用不同的机器，在晚上用口琴
我穿着短裙，蹲在一个角落，自惭形秽
听父亲从悦耳的口琴中吹出来的歌曲
听见了细小的脉膊， 一根草茎
听见了十全十美的音符盘绕在我头顶
父亲稳固的骨架使我对一切事物都敏感
对经济和炼金术的渴望上升
对黑夜，皱一皱眉或眼皮眨一眨
然后我长大，父亲却死在一个棺材中
怀有极度的对人世和热气的眷恋
对那只口琴的泪如泉涌，嗽，父亲
44. 新问题
这就是面对的新问题
抑或是夕阳上升前夕，在细细的丝线
断了之后，风呛人，烟却增添了我们讲述
雷电和田野的气氛，宛如来自分娩室
那间房屋的重要， 一个婴儿的降临
使世界像潮水，文字间的思路像石头
即使是我梦中相见，也没有它的话语
而言语在白天是多么的重要
只有在夜晚，我们张嘴的权力是轻松的
我们沮丧的时间是自由，可以沉默的
你可以到一条河岸去，面对那漂亮的风景
那采到石榴枝或者喜欢一双正在买书的手
45. 干净而纤长
卖书的人递给你余下的钱，我便看到一双
每天接触书籍的手，干净而纤长
这是1990年11月的天气，我认识那本《浮士德》
认出《红字》、 《城堡》或《鼠疫》
我喜欢每一年，每一月，每一天
经过商场之后看到这家国际大书店
像呼吸第一批玉米煮熟之后
整个田野上的香气，呼吸到昂贵的心情
呼吸到愉快，草莓园主一 家的笑声
呼吸到了海浪漂移，在一堆沙丘上呼吸到钢琴曲
在今年出入的国际大书店里
呼吸到新华书店的广告色彩，呼吸到一首诗的结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