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逗乐了王云依。她嬉笑不止,差点从雀东背上摔下去。等她扶稳了,雀东问:“王姑娘,我们难以逃脱,死在一处是最好的结局。你怎么笑起来了?”
“真的好笑!我们被吃,哪里还能选择死在哪里,因此发笑。”
“百足虫一个吞了几十个妖怪,我们死在它肚子里就行。”
“这可不一定。”
正说着,他们来到了一条大河跟前,河水平静地向东流着。李天吉看了看河面道:“不如我们躲进水里,逃是逃不了了。”
王云依道:“我们在水下待不了多久。”
“能躲多久就躲多久,不行再跑。”
他们正要钻进水里,突然看到水面上现出一个巨大的阴影,便抬头往上看去。青麟从天而降,站在了河水里,挡住了冲过来的妖怪。百足虫似乎并不知青麟是何物,不管不顾地冲了过来,被它一脚踢远了。
百足虫定了定神,冲过来,问道:“你是什么怪物?敢伤我!”
青麟笑道:“你是什么怪物,身子这么长,从来没见过你这样修人身的。这哪里是人,分明是怪物。我是异兽之一青麟。”
“喔!原来是祖师爷。我只听说过祖师爷,未曾见过。我现在本事不大,只能修成这样。我也是知道难看的。不过,我平常都待在谷底,很少出来。”
“这次怎么出来了?”
“我正在谷底休息,两个人突然闯了进来,还想拿火烧我。我自然很恼怒,便来追他们。”
“什么人?”
“就是你身后妖怪背上的一男一女。”
听到这里,李天吉寻思,这青麟也是吃人的,要是不跑,很可能被抓住吃掉。他正寻思,青麟扭头低头看了看,问道:“你们是谁?”
李天吉看它说话很温和,似乎没有恶意,便让雀南飞到了它的面前,回答:“李天吉、王云依。”
“原来是你们。我听说过你们的故事。对于小小的人来说,你们着实英勇。”说完,青麟看了看众妖问,“你们为何追他们?”
野牛妖道:“他们专门杀我们,还救助百姓,一直和我们作对。”
青麟呵呵一笑道:“人是这天下最聪明的一群生灵。要不然,你们这些鸟兽虫鱼也不会都是修成人形,说着人话。他们反击你们实属正常。”
“祖师爷要我们历练、吃人,他们阻碍我们,怎么就正常了?”
“吃人是妖的本性!不过,妖做的有些过了,你看看你们周围的妖有多少,真是一眼望不到边。这么多妖把人吃完,还有的吃吗?没人了是不是要吃同类,互相残杀。”
“可这不是祖师爷造就的?”
“那是以前。我们已经毁了北方大陆的神钺和虎神像。林姑娘不但没有怪罪我们,还教化了我们。我们大为感动,决定不再放任你们吃人。我们也要把心思放在渡劫上。从今以后,你们最好不要再吃人了!”
野牛妖道:“祖师爷说我们的本性就是吃人。我们如何能做到不吃人,这有点强妖所难。”
“我可以讲一个道理给你们听。人的世界是非常残酷的。一些人为了钱财、权力、美色残害其他人,活得很滋润。其他人反对他们,就不断反击。几百年来,无数人就在这种争斗中被毁灭了。妖也该是这样。一些有能耐的,就该吃掉那些弱小的。一些修为高的,就该掌控、压榨那些无能之辈。有争斗,有反抗,妖的世界才能活跃起来,也能维持平衡。现在你们只知道吃人毁城,等到一定时候,被消灭就是注定的事。我得提醒你们。”
野牛妖惊恐地问:“祖师爷要除掉我们?”
“我们没这个心思!我们造就了你们,不可能再亲手毁掉。我是说以后会涌现出越来越多的像李天吉这样除妖的人。他们会除妖。”
“雾鸣国快没人了。我们一路过来,也只有李天吉、王云依、浑灵羽和我们作对,另外还有跟着他们的妖怪。”野牛妖扭动了一下脖子,又道,“还有藤欢等螟蛉妖,它们是藤萝王的手下,理当和我们一条心,现在却反过来杀我们。”
“这可能是我们除掉藤萝王的原因。我们以前没有错,现在我们要改变,你们也要跟着变。”
野牛妖道:“变不了呢,这里是没人能除掉我们了。”
青麟道:“北方大陆的林姑娘的人,他们都快学会飞了。林姑娘还要开创出仙界,让天下生灵成神成仙!以后,他们都是除妖的。”
野牛妖笑问:“这么说北方大陆有很多人?”
“比这里多。”
“那我们知道该往哪里去了。”
众妖都笑了起来。笑声比鬼哭狼嚎还难听。李天吉没有在意它们的笑声,倒是把青麟说的人会飞的事放在了心上。他正要征询王云依的意见,向青麟求证更多细节。没想到,青麟飞了起来,往天空中去了。李天吉、王云依赶忙让雀南、雀东追了上去。
李天吉求告道:“这些妖要杀我们,救救我们!”
青麟道:“人死没什么可怕的。你们敢反击妖怪,也该坦然接受失败之后的死亡。”
王云依一听,立马反问:“你说要渡劫,难道你们渡劫不是贪生怕死?为何不坦然接受死亡。”
“我们不是不接受死亡,是林姑娘有能耐帮我们渡劫。既然能活下去,我们当然要活。”
王云依道:“那你随便出手帮我们一下,也能救下我们。”
“好吧。你们想去哪儿,我可以带你们过去。它们追踪不到。”
“找到我们的同伴,藤欢你是见过的。”
“我看一下。”
青麟展开灵眼,遥观天下,将下方的一切尽收眼底。不一会儿,它说道:“它们被金亮困在了缚龙城。我送你们过去。”
李天吉往下看了看,说道:“怎么可能?地尊、鼠兔妖都是能入地的妖怪,宿星他也伤不了。”
“确实在缚龙城。走了。”
两人两妖跟着青麟转眼间到了缚龙城上空。李天吉正要恳求青麟一起下去,它转眼间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