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是那位我最喜欢的诗人留下的诗歌:“在我的开始是我的结束。现在光线洒遍空旷的田野,深深的小巷中树枝茂密,仿佛紧闭了窗扉,中午时一片黯黑。”当双手修复窗扉时,大地上正有红色、金色的波浪轻拍两岸,驳船清洗着飘零的权力和死亡,岸上的城是一座座漂亮的博物馆和图书馆;是憩息的大围网,是优美的声音和阴影充斥在时间中……这样的窗扉,等待着,用呼吸哀鸣;观察着,用智慧暗示,有一种未建立的窗扉,过去和未来交叉一起时,溅起了那焦虑的,连缀在时间中的声音……
在窗扉中的声音是无声的悲啼,它通常将一些毫无结局和起伏的经验展开,一点一点的发出来,声音的未来是没有边缘的,除非人们将它蕴存在一口极其宁静的池塘里。很早的时期,诸如人脱离母胎时的那段时间,在窗扉掩映中的声音是来自细柔的爱抚之间的惊叹、拆开、解开、分开时的痉挛,对全部原始感情的享受时期却又像驰入大海的船帆,当我们在宁静的命运中抚摸另一种身体,那种良好的正在实现的爱情,受到鼓舞后发出来的声音飘满了肉体的道路。窗扉被视为是通向大海的唯一道路,向神秘的唯一动机,通向钟声齐鸣时的一个时间……在窗扉中,一切都正在安排,初安排的是一张张面庞,他们带来不同的声音后便各自沉默下来,原因是那高高在上的窗扉正吹拂着窗帘……窗扉中的窗帘是千姿百态的,它跟人的命运和声音、气息都有严密的关系。选择窗帘的人显示了各种的才华,最后才将一块布,一片丝绸,一种多刺的玫瑰覆盖在窗扉上。在早晨的钟点前,他们睁眼看到了窗扉,许多神和声音都醒来,他们睁着双眼计划着白昼的时间;当夜幕像一种海上的黑暗,难以拒绝的美和寂静拖曳着窗扉,他们冷静地、疯狂地、检验着那隐藏的空气,这时候是创造者的运动的时间,是那些意味着死亡的人务必在黑夜中流动的身形。窗扉帮助他们:“往一旁看吧,不是要看到长矛,别再念诵旧时的咒语。让他们安睡。”这样的意义体现在各种葱郁的窗扉中,合适的窗扉给予人遐想;旧式的窗扉(或者说是旧时代的窗扉让人不断缅怀一座宫殿中空洞的、狂喜的,死去的人的世界)是熟睡的。现代的窗扉则意味着我们在不规则的夜晚冒犯、迷惑,欲望和抑制交替混合;残缺的窗扉使人的面孔颓坍、扩展、移动、飘忽……所以,从形而上的原则来讲,没有一种窗扉是完善的,因而,在窗扉中不断地纠缠着新的火焰和旧的火焰;在进入催眠状态的过程中,那空旷的窗扉旋转着,向往太高的节奏,帮助人们作出准备。
“凋零的玫瑰上满是早雪?雷霆在转动的星星旁滚过……”于是,这样的情景出现在窗扉间,出现在诗人艾略特的记忆中,“最后太阳和月亮都落下了,彗星扫过,狮子座流星飞过,追逐天空和平原,在一个旋涡中旋转,把世界带到那在冰山时期前就已燃烧的毁灭性的火焰中。”这样,在窗扉的抖动声中,我们进入了没有稳固的立足点的地方……
这是移开又进入的黄昏窗扉,不是夜晚而是黄昏,我们唯一的尝试是敞开窗,站在窗前,在被分离开来的面孔中,犹如面对一本本书籍,随着手的拂动,教我们站定,伫立在心灵洋溢的时刻,那些等待手背上的羽毛飞起时的人会等待这个瞬间,窗扉的结实性、窗扉的永久性、窗扉上飘来的细雨和雷霆,或者窗扉施予我们的记忆,当窗扉关闭时,那没有返回的思想犹如没有丢失的词一样在它们的希望中飘渺,我不知道有多少人喜欢这回忆的窗子、空无一人的四壁。很多时候,我就站在那窗扉下,每当夜幕垂临;每当泉水跃起、泉水奔放;每当抱着希望从宽敞的窗户通向那嘴唇、那个词,那尖锐的回声,窗扉影响了我的欲望,影响着我的肉体和决心,亦或是一部长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