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长安的样子让温暖着实有些恼怒。在宴会厅初见时,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她对他的印象深刻,算得上是好印象,后来得知他强迫夏唯安,对他改观不少,受迫害的不是自己,她也没有到讨厌他的地步。在医院里他第一次说要和自己结婚,她震惊也没当一回事。后来因为气不过周一对萧潇的态度,为了气萧潇而说同意嫁给他。今天不过是不想和过多的人纠缠,才跟季铭泽说要嫁给他。这之间他在电话里低声下气地跟她说着话,自己也跟他解释过当时答应和他结婚是气话。即便是跟周一说的要嫁给他夏长安的话,也只是一时兴起胡乱说的。
“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总归是我不对在先,如果对你们造成了伤害我只能说抱歉了。不过,”她抬眸看着夏长安,“这些天,是你一直纠缠我,一副情深不悔的样子,虽然你的外在条件不算差,但我也不是那么肤浅的人,更何况我知道自己没有试错的成本,我从没想过真要和你结婚。”
想起在医院里萧潇伤心难过的样子,夏长安一口喝完杯中剩下的酒,低声喝道:“你不是她,你为什么不拒绝?还要在她面前说要嫁给我?”
“你搞不搞笑?我怎么知道那个萧潇是夏唯安?我以为她喜欢你还要勾引哥哥,所以才那样说的。你总是打电话骚扰,那我还不能拿你当借口?”
“你觉得萧潇是姐姐?你真的不是姐姐?”许若虹还有点不死心。
“哥哥……周一说是应该就是吧,我相信他。”
“不,我不相信,如果她是姐姐,她不会不认我的,她说过,我是她最亲的人,从她有记忆起,她的生命里就有我了,她不可能不认我!哥哥,萧潇不是姐姐,对吧?”
“小若,别这样,安心地等结果。”
在温暖看来,许若虹未免过于矫情脆弱了,“周一向来稳重,没有把握的事他不会乱说。”
许若虹问了和夏长安一样的问题:“你为什么要冒充姐姐?”
“我生下来我母亲就去世了,因为我是二胎,和顺产的一胎相差三岁,这种情况难产的少,所以村里的人都说我命硬,是克星,可笑吧?那时都是九五年了。我父亲将我母亲的死归咎于我,从来没有对我温言笑语过。过了几年,我们那里拆迁成城中村,有了钱,我父亲又娶了我继母,生了我弟弟,我性格倔强,说话冲,便成了他们的眼中钉。只有我的姐姐,她全心全意地爱护着我。直到一个多月前,无意中遇到妈妈,我才感受到真正的母爱。”
许若虹问道:“你们是在哪里遇到的?”
“周一,也就是我姐夫,去年来S市拓展新市场,我是做市场营销的,因为我姐姐怀孕了,姐姐也不放心我一个人在G市,便让周一带我一起过来。国庆后招的同事里,有一个是安安以前的同事,她一直以为我是安安,我说我不是,她不相信,周末拉着我去玩,在商场门外遇到了你妈妈,同事跟我说,你妈来了,我知道她说的是夏唯安的妈妈,你妈妈抱着我哭时,可能是外面冷,她的怀抱很温暖,可能是我第一眼觉得她很亲切,也可能是从来没有人拥抱过我,我不由自主地喊了一声妈妈。”
“我哥知道你不是姐姐,为什么同意你冒充姐姐?还是说,是我哥让你冒充的?不然你也不会知道我姐姐的那么多事。”
“我知道的关于你姐姐的所有事的确是他告诉我的。当时我喊了妈妈后很慌张,在商场的洗手间里我给周一打了一个电话,他也纠结了一会儿才让我先不要坦白我的身份。”
“我哥怎么会这样?我妈对他还不够好么?”
“你误会他了。我回去后他跟我说,你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人,在他的心里,你妈妈不是亲生母亲却胜过亲生母亲。他听说你妈妈非常想念女儿,他央求我,在S市的时间,节假日有空时偶尔与你妈妈聚一下,以后以远嫁的借口也不用经常在她身边。可后来事情的发展不是我们所能预料的,我们也是在宴会前一天才知道妈妈举办宴会的事情,他怕我应付不过来才带着我姐姐出现的。”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和他什么关系?为什么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他,还什么都听他的?”夏长安咄咄逼人。
“你什么意思?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对自己的继姐产生龌龊的心思?我和周一没你那么卑鄙无耻!”温暖说完,抓起面前的酒杯,一口气喝干了杯中的酒。
夏长安看着温暖:这张脸还真让人心生欢喜,只是那张嘴实在让人讨厌……
“你敢说你不喜欢周一?我无耻,你们更无耻!”
许若虹不理解他们两人聊着聊着怎么就聊成这样了,“哥哥!姐姐!好了,好了,别吵了。”
“没有吵,小若。”夏长安给三个杯子都斟了酒,酒杯很小,小到一瓶酒,倒了六杯还有一点剩余。
“喜欢一个人有错么?至少我没有伤害任何人。我欣赏他,我们工作上很默契,他懂我,我对他发乎情止乎礼,从我看到他和姐姐约会,姐姐说喜欢他的时候开始,我对他就没存在过别的心思!在我最失意的时候,公司里空降来的副总,英俊潇洒,年轻有为,最重要的是单身。他处处关照我,维护我。他和我认识了大半年,可见到姐姐的第二天,他跟我说,他喜欢我姐姐,想要追求她,我当时真的以为他开玩笑,我姐姐,在旁人眼中很普通,我问他为什么不能是我,他说,他很爱他的妹妹,他对我,没法产生那种男女之情。试问,这样一个正直坦诚的男人,谁能不动心?”
夏长安哂笑:“你不觉得你姐姐和妈神态有些相似?他和妈可没有血缘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