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过早饭,满朝荐与满三叔和麦先生又从山塘驿出发了。今天满朝荐是要去辰州府,主要目的是解决对辰州府几个黑官的处理问题。
自从辞官归田回到山塘驿,满朝荐一直没有忘记皇上对自己的托付:“履行‘山中宰相’之职,代朝廷惩恶扬善,上惩贪官污吏,下安黎民百姓。”满朝荐常常想,自己已经辞去丞相职务,成为平头百姓,对辰州府的官员,已经没有管理他们的权力。对于那些黑官,也没有权力处罚他们。但是像周苟富、刘大黑、黄仁仁这些死不悔改的黑官,满朝荐很感气愤。满朝荐想来想去,最后决定去辰州府找太守王玺。
从山塘驿到辰州府三百多里路,中间要经过辰阳县和卢溪县两座县城。马车在卢溪县城停留一夜,满朝荐不想惊动县衙官员,在县城一家旅店住宿。第二天早上,吃了早点就赶路。在下午酉时赶到了辰州府城大门口。守门军士要看路引才能进城,麦先生说:“军爷,我们都没有办理路引,这位后生是满丞相,他要进城找辰州府王大人有事情要办,能不能给个方便?或者你去叫王大人来城门口接满丞相?”
守门军士早就听说辰州府山塘驿有个满朝荐,十二岁当了宰相,现在听说是满丞相来到了辰州府找王大人有事,哪里还敢看路引?急忙伸手做一个“请”的动作,说:“满丞相请!”
于是马车进城,沿着一条石板街道往前行驶。麦先生对辰州府城比较熟悉,向满朝荐介绍说:“满丞相,这条街道就是马路巷,它是辰州历代府衙官员骑马出行的必经之路。”
满朝荐注意看街道,街道宽不过九尺到一丈,前面一里左右那栋建筑看起来应该就是府衙。街道两旁的建筑鳞次栉比。令满朝荐奇怪的是,这辰州府的街道为什么是斜坡路面。麦先生介绍说:“满丞相,你对辰州府城感觉怎么样?辰州府有谚语说‘三千八百垛子墙, 九十九级上府衙。’这辰州府城临水而建,依山而筑,若干条宽仄不等的青石板巷子与河街串通, 辰州城河街上的新奇物件可不少啊,还有那河边船上的劳作女人打扮更是吸引人,她们在胸口和裤脚都绣着彩色花边,看得男人们都发呆了。满丞相你想去看看吗?”
“麦先生不要说笑话了,现在哪有闲心考虑哪些?”
说话间已经到了府衙大门外,王太守已经同一帮府衙官员在大门口等着,看到马车已经停下,王太守大声打招呼说:“满丞相好啊!”
“王太守好!”
双方打了招呼,王太守带着满丞相三人进入府衙,进入客厅坐了。陪同客人的官员除了辰州府太守王玺,还有辰州府同知马协、辰州府通判詈青云、辰州府经历吴瑞、辰州府推官侯加地、辰州卫指挥同知王梦麟、辰州府分守道郭斐等。
有服务生给官员们筛茶。王太守端着茶杯说:“满丞相,你在京师见过大世面,喝过不少天下的名茶,像那唐代的顾渚紫笋、阳羡茶、寿州黄芽、蒙顶石花、蜡面茶等,还有大诗人李白写入诗中的仙人掌茶;宋代的阳羡茶、双井茶、雅安露芽、蒙顶茶、天台茶、武夷茶等。到了本朝,则出现了蒙顶石花、玉叶长春、西湖龙井、武夷岩茶、黄山云雾、新安松萝等新的名茶。这些名茶由于名气大,价格也非常昂贵,我们辰州府官员提倡廉洁,只喝我们辰州府本地生产的碣滩茶。满丞相你试试碣滩茶的味道?”
满朝荐端起茶杯,看看茶水颜色,喝一口,说:“味道很不错的啊。”
王太守说:“满丞相,你也许还不知道我们辰州府出产的碣滩茶。其实碣滩茶产于辰州府沅陵县的碣滩山,所以得名碣滩茶。碣滩茶早在唐代就以色、香、昧、形俱佳闻名,并被列为‘贡茶’嘞。”
“哎哟哟,我们辰州府还有这样的特产?”
“茶是特级品,只是加工要经过一些手续。辰州碣滩茶分为绿茶和毛尖两种。极品碣滩茶采用传统工艺精制而成。它选料讲究,工艺严格,要求用一芽一叶初展,匀嫩一致的鲜叶为原料;加工制作须经过摊青、炒青、揉捻、整形和焙烘等五大工艺流程,十多道工序。其中“炒青”,“整形干燥”两道工序尤为讲究,要求炒锅干净,燃料用无烟木炭。杀青、揉制必须采用手工操作,这样可以保证成品茶的质量。”
“果然是够麻烦的啊。”满朝荐说。
“要做贡品,工序自然要麻烦些。如果自己喝,就不需要那么多工序,把嫰茶叶晒干就喝,很简单的。我们喝的就是碣滩毛尖。”
“据说你们辰州府也有悠久的历史?”满朝荐问。
王太守说:“要说我们辰州府的历史,它作为我大中华的一部分,历史自然是古老的。在远古时代,这里已有先民渔猎、农耕、繁衍生息,形成原始居落。春秋时期属楚巫中地,战国时候属于楚国黔中地,根据是在辰州府境内的太常乡窑头村有一处战国古墓群,有可以考证的历史人物古墓四十多座。四周还有大大小小战国、汉代平民墓一千多座。秦始皇统一天下,实行郡县制,我辰州府属于黔中郡地域,所以城在县内太常乡窑头村。《史记》记载:‘黔中故城,在辰州沅陵西二十里。’由此可见,秦朝黔中郡的治所就在我们辰州府。”
王太守略停后继续说:“到了汉高祖五年,朝廷开始设置沅陵县,属武陵郡。高后元年封长沙王子吴阳为沅陵顷侯。陈天嘉元年,县改属沅州通宁郡。太建七年,改通宁郡为沅陵郡,治沅陵,县属沅州沅陵郡。唐武德二年,萧铣部将董景珍以沅陵郡降唐,改为辰州,县属辰州。贞观元年,分天下为十道,县属辰州,隶江南道。明洪武九年革元行中书省,置湖广等处承宣布政使司,县属辰州府,隶湖广布政使司。宣德八年,封辽简王朱植第十七子朱贵谲为沅陵王,传122年无子除。嘉靖十二年湖北分守道驻沅陵至今。”
“看来我们辰州府还有些历史文化。”满朝荐称赞说。
说话间,有人叫吃晚饭了,于是王太守带着满丞相等进入餐厅,围绕餐桌坐了。满朝荐注意到,餐桌上摆的只有四个钵子,看起来只有两个荤菜两个小菜。作为府衙招待宾客,两荤两素未免太简单,但是王太守讲究廉洁,有两荤两素也是很不错了。满朝荐正想着问题,王太守说话了:
“满丞相,我知道你们山塘驿人最喜欢毛狗肉和鸭肉,今天我就用这两种肉食招待你们,你们不会介意吧?”
“很好的,我们山塘驿人招待客人,也常常用毛狗肉和鸭子肉招待。我在宫廷里参加皇家宴会,虽然是满席的山珍海味,一百零八个菜,但是总没有家乡的菜合口味。就像这毛狗肉,其他什么佐料也不用,就伴一种柑子叶,这种香味啊,真是无法形容。还有那鸭子肉伴了生姜末,那种味道也是非常好的。”满朝荐说。
王太守说:“满丞相说宫廷皇家宴会满席的山珍海味都没有家乡的菜合口味,这就是一个感情问题,对家乡有深厚的感情,家乡的菜自然最合口味了,官员们说是不是这样的道理?”
“是!”官员们一齐回答。
官员们一边喝酒一边说话。满丞相问起辰州府有有没有一些古代文物遗迹,官员们向满丞相介绍了龙兴讲寺、凤凰寺,还介绍了阳明书院、瞿氏万临公墓等古迹。满丞相说想去看看,王太守当即表示愿意带满丞相等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