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惊动鬼子
“我是认识几个伪军，可办事就得花钱，你也知道……”金来福为难地说。
“二十块大洋够不够？”甘永盛试探着问。
“我看得三十块。”金来福加价说。
“好！成交，你就不用给我那三十块大洋了。”甘永盛爽快地说。
“那咱们就两清了，你把姑娘的姓名、住址给我，最好是再有张照片。”金来福说。
“好嘞！”甘永盛高兴地说。
………
甘永盛给鬼子兵脸上划的大血叉，很快引起日本宪兵队的注意。
“南京城都攻下了，支那人竟然还敢藐视我大日本皇军，太令人气愤了！”宪兵队特高课的三浦雄一中佐忿忿然地看着地上的日本兵尸体道。
一天后，运输队传来消息说有一个日本兵被人杀死，而且脸上同样被人划了一个大血叉。
三浦雄一中佐听完后汗毛都竖起来了，“这是公然向大日本皇军挑衅呀！什么人干的？我非把他揪出来，扒了他的皮不可！”
三浦雄一中佐战前曾在伪满当过警察，这时他的职业病又犯了。马上向宪兵队的山田大佐请求由他侦破这两个案件。
山田大佐也怕事件蔓延引起士兵们的恐慌，看到三浦雄一的报告后，马上把他召到办公室里。
“两个士兵被杀，而且脸上都被划了个大血叉，这不是件小事，你务必要在一个月内侦破此案。”山田大佐对三浦雄一说。
三浦雄一昂首挺胸地说：“我保证在一个月内抓到凶手。”
“到时，我会让各部门配合你调查。”山田大佐说。
“谢谢大佐支持。”
“不用谢我！如果一个月内破不了案，你就是少佐了。”山田大佐不客气地说。
“嗨！”三浦雄一说完后，转身出了山田大佐的办公室。
第二天，三浦雄一到停尸房查看日本兵的尸体。很显然脖子是被人用手拧断的，但脸上却没发现任何的指纹，说明这人戴着手套，应是个老手。
三浦雄一又到发现日本兵尸体的地方去察看，尸体是在草丛中发现的，附近连个像样的脚印都没有。而逃跑的路线就更复杂了，几乎无法追踪。
三浦雄一一下就感到头疼起来。
…………
甘永盛带着跳跳从金来福那里回到童家巷。
日本兵被杀的消息已经传到街面上，车夫一看甘永盛进了院门，马上迎上前问：“你听说日本兵被杀的事了吗？”
甘永盛没答话，而是把背篓卸下来，打开背篓盖子，跳跳一下就跳了出来。
“你怎么带了只猴子回来？”车夫一脸嫌弃道。
“它叫跳跳。”甘永盛说。
“跳跳？我知道它会跳。”车夫不满地说。
“跳跳是我的朋友。”甘永盛说。
“猴子就是猴子，它会骚扰我们的。”车夫反感地说。
“到时放在笼子里，不会让它打扰你。”甘永盛一脸和气地说。
“那……还…差不多。”车夫勉强道。
甘永盛给跳跳喂了几口水，然后用绳子拴上，系到自己屋门的把手上，让跳跳在屋门口晒太阳。
“听说日本兵被杀的事了吗？”车夫不甘心地又问。
“我是个道士，是出家人，不管那么多闲事。”甘永盛漫不经心地说。
“唉…！我说你这个人怎么一点中国人的血性都没有呢？”车夫埋怨道。
“我只管赚钱吃饭，别的我管得了吗？”甘永盛装成很无奈的样子说。
“你长的是不是中国人的心呀？”车夫扬脸质问道。
“我是出家人，和你不一样。”甘永盛笑道。
“日本兵被杀了不说，脸上还被划了个大血叉，真他娘的痛快，肯定是国军干的。”车夫不管甘永盛爱不爱听，一脸感慨地说。
“杀人的事，应该是当兵的干的，咱老百姓没那个嗜好。”甘永盛说。
“我说的没错吧！肯定是哪个国军看不惯日本人胡作非为，偷偷下的手。听说守卫南京城的还有特种兵呢！说不准就是这些人干的。”车夫神气地说。
甘永盛知道车夫这是心里有事憋的，非要找他一吐为快不可。
甘永盛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
第二天，甘永盛带着跳跳来到集市上，继续摆他的卦摊。
甘永盛怕跳跳惹事，把拴跳跳的绳子只放了一米长，跳跳只能趴在桌子底下，或是跳到甘永盛的肩膀上。
跳跳的出现引来十几个人的好奇和围观。
“这只小猴子挺听话，趴在小道士的肩膀上怪有意思的。”
“这是只弥猴，还不大，挺机灵的。”
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跳跳。
跳跳一点也不认生，伸出一只小猴爪就朝一个穿长马褂的男子要东西。那人笑着说：“跟小孩子差不多，就知道要东西，今天带块糖就好了。”
卦摊前虽说有了人气，可依旧还是没有算卦、针灸的人。
甘永盛摆了一天，晚上草草收了卦摊。
“要是光指卦摊恐怕连饭都吃不上，赚不着大钱就赚小钱！”次日，甘永盛在卦摊上加了一项-----金疮药膏，药是道长在山上制做好的。
“快看，算卦的改行卖膏药了。”一个市场中的人士说。
“你的药膏好不好使呀？”又一个人质疑地问。
“我天天在这里摆摊，不好使你来找我，我退您钱。”甘永盛向那人保证说。
“那我先拿一帖，回去试试，多少钱？”一个短衣打扮的中年汉子说。
“两角钱一帖。”甘永盛说。
“给。”那人也没讲价就要了一帖。
“记住专治跌打损伤，别的病可不治啊。”甘永盛递过膏药后又嘱咐了一句。
“我也没别的病呀。”那人把膏药放进布兜里说。
战乱年代，买金疮药膏的人还真不少。一上午，甘永盛就买出去十几帖。
接下来的十几天，甘永盛每天都能卖出十几帖金疮药。
“总算是能靠卖药吃饱肚子了，可自己真的是卖膏药的吗？”甘永盛心想。
……
四月中旬，南京的天气热了起来，还时不时地下起小雨。
甘永盛不喜欢雨天，因为一旦下雨，他就无法出摊赚钱了。
十六号这天，外面又下起小雨来。
没了阳光，屋内阴黑寂静。甘永盛没法出摊，只能坐在床边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滴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