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高个子女孩行至桥上,一袭黑色长发随风飞舞。女孩所站立的桥名为“定波桥”,相传此桥建于太元二十六年,正是战乱平息之时,为惦念和平的来之不易而得名。
一阵微风刮过,所飘的纷乱雨丝急扬而下,岸边杨柳依依。桥拱下一条小舟缓驶而过,湖面上荡起层层波纹。小舟缓缓划向岸边,与杨柳相映成趣。
女孩赤着脚踩过草地来到舟上,眼见小舟向着湖中心驶去,湖面浪潮涌动,却仍冲不散雾气。船身激荡地摇啊摇,女孩站在船头跟着晃啊晃,于迷雾中失去神志,瘫倒在舟上。
一夜无梦,醒来时身处异世。匍匐在地抬看向周遭没有一处是干净的,空气中弥漫着腥味。雨淅沥而下,荡起一地泥浆。
女孩躺地装死,马蹄声与吆喝声交汇在一起,吓走了前来的鸟兽。骑马的少年将军挥手示意,“查,有活人否?”士兵操着武器辨寻,归队后一个士兵前来禀报:“无所获。”少年将军大喊:“回朝!”
太元二十六年,萧氏一族在统一诸国的最后一场战役中,女儿被敌军所捕,找寻未果。其后在临都建立“寰”,改年号为“天历”。
女孩靠着就近的歪脖子树休息,周围的局促令她动容。雨势渐缓,留给她一片空白来遐想。十来岁的一年遭逢战火,伏尸遍野,血流千里,何其可悲?忽而有仰天大笑之举:自小孤苦无依,只想多活一日,上天为何要给世人开这样大的玩笑。
女孩悲从心来,泪水于脸颊间无声滑落,隐没于雨中。渐渐地女孩昏迷了,梦中生活无限快乐。短暂的快乐过后,一个与她年岁相仿的女孩出现,“宿命召你来此,替我好活下去,我会在现世的某天与你不期而遇。”
女孩从梦中惊醒,“别走,把话说清楚。”女孩知道一切已经迟了,回不去了,既然命运待她不公,必在要杀出一条血路,与它抗争到底。
江湖游医带着年仅六岁的徒弟来到了江州雾泚镇,开了家医馆“回春堂”。与以往一样问诊,来回医馆间的人聊胜于无。走着同样的青石板路,看着同样的白墙、灰瓦,何时问诊的人会多些?
搬桌子的小童叫着师傅一起帮忙,见着还没使上力,小童大叫一声,“这……这怎么有个人?”师傅转过来,先把人放上桌,两人合力将桌抬进屋,正对门中央不远处。
本来快到闭门的时候,天光大限,并没有暗下来,趁着现在看得见赶紧给病人问诊,把脉后才发现这是一个女孩,身体虽壮也抵不过病痛的折磨,如今身子已夸下。
唤来小童,吩咐:“打盆热水来,给人擦擦!”之后雨滂沱而下,干农活的人穿着蓑衣从医馆门口经过,见着新忍不住望一眼,匆忙向家赶去。
小童刚给女孩把脸和手清理过,女孩陡然间醒来把他吓了一跳。可见女孩双眼布满红血丝,脸色涨红着断断续续地张着嘴说:“水,我……要……”水。小童取来水作势要给女孩喂下,然后女孩倒了下去,小童手里的碗托不住,碗里的水顺势淌在了女孩衣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