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楚笑得一脸尴尬,一进厨房就说:“干嘛呀?怎么还要请吃饭了?多难为情啊。”
余妈妈小声说:“什么意思啦?怎么难为情了?你们注册都注册过了,怎么还不能请吃顿饭了?这些阿姨都是从小看你长大的,又都是妈妈和大姨的好朋友,来都来了,不请吃顿饭合适吧?”
余楚往厨房角落的凳子上一坐:“又不是平常结婚,你是看得开,可别人又不是都能看得开的,到时候,对吧?多尴尬啊。”
余妈妈往外面看了眼,“那有什么尴尬的?你以后还不打算带小秦见人了?平时也挺没羞没臊的,怎么到几个阿姨面前又突然要脸了?你就是矫情!”
这把余楚给怼的,他都不想再继续聊下去了,说:“我不跟你说这个,我就不想去吃饭,我给你们订一桌,你们自己去吃,我走了,还在等着呢。”
余妈妈忙停下来:“小秦也来啦?那你怎么让人在外面等的?这没礼貌的,快点叫他进来,来都来了,你不让他进来打招呼,你还懂不懂礼数了?啊?快去!”
秦吾他们也是傍晚到的京城,余楚去送两个孩子进去,他就带着两个小的在车上等。正讨论晚上去吃个全素宴,余楚就回来了,敲车窗说:“我妈说让我们在这儿吃,你有空吧?”
秦吾看他那满脸不情愿,笑着反问:“你有没有空啊?”
余楚撇嘴,说:“我有没有空有什么用?又不管我的,下来吧,呼呼,阳阳,走,进去吃饭了。”
呼呼小脸一皱:“我想吃会咬人的菜叶子,不想去奶奶家吃饭。”
阳阳也点头:“还有好甜的冰淇淋,外婆都没有,舅舅,我们没空。”
余楚一眼瞪过去:“你几岁啊?也轮到你没空?”他走过去拉开车门,“赶紧下来,明天去吃,今天在这吃,好多姨婆等着看你们呢。快点。”
俩孩子一看他板了脸都乖乖从车上下来,秦吾也把车停到路边的空位上,跟着一大两小一起往门口的小路上去。
余妈妈见到秦吾一向很热情,余楚还嘴损地形容过他妈妈看到秦吾就像看到了心上人,但狠狠被他妈妈甩过两巴掌后,这话他就不敢说了,只敢在心里想想。
余妈妈热情地跟心上人干儿子嘘寒问暖了几句,就赶紧拉着他进去见老姐妹们,刚走进客厅,她就笑容满面地说:“看吧,这就是我干儿子,长得又高又俊吧?”
秦吾也谦逊礼貌地跟屋里的几位老太太打招呼:“阿姨们好。您们叫我小秦就行了,我干妈爱夸两句,其实也很普通。”
余妈妈又笑着说:“就会说谦虚话,去坐吧,一会儿晚饭就好了。”
秦吾忙拦着说:“那怎么合适?我们去做饭吧,您在这儿陪阿姨们多聊会儿,等会儿晚饭就好了。”
余妈妈被推到座位上坐下,也没再起来,笑着说:“行吧,你们看着办,做几个家常菜就行,阿姨们想尝尝这边的特色。”
秦吾笑着应:“行,我做几个京城家常菜,阿姨们吃得惯面食吗?晚上吃手擀面行吗?”
几个阿姨都连连点头,其中圆胖的那个说:“行,手擀面挺麻烦吧?你方便做吗?”
秦吾笑着说:“方便,我们北方吃惯了,做起来挺快的,您几位先聊着,七点就能好。”
看秦吾出去了,余妈妈又冲两个孩子招手,“呼呼,阳阳,最近都学什么了呀?来,给几位姨婆都表演表演。”
呼呼说:“我会唱英文歌,我给几位姨婆表演唱英文歌吧。”
相比较之前唱得磕磕绊绊还记不住歌词,这时候呼呼已经唱得很流利了,音也发得标准得很。在一众老姐妹的夸赞声中,余妈妈又让阳阳上台。
阳阳还小,他也没正经学过什么,但是唱歌,他还会哼哼两句的,就也五音不全地来了首歌。观众们也都热情地鼓掌捧场。
呼呼看都挺满意,就跟表弟使了个眼色,俩孩子一起上前,伸手往余妈妈面前送,说:“要给出场费。”
余妈妈一愣:“什么出场费?”
呼呼说:“我们表演了,观众很满意,要给出场费的,一个人五块。我们还不是大明星,五块就可以了,奶奶,五块!”
听孩子奶声奶气的解释,在场的人都笑起来,余妈妈从口袋里掏出两张十块,一个孩子给了一张,笑着说:“养你们有什么用?表演个节目还要钱,小钱精!”
呼呼却说:“我们也有劳动尊严,都出力了,怎么可以没有钱拿?奶奶,你要尊重小孩子,不能看我们小就剥削我们。”
余楚端着水果走进来,张口就说:“那你是不是也要尊重长辈啊?小嘴吧哒吧哒的,比谁都会说,丢给人贩子最好,还能帮他卖小孩。”
呼呼看看爸爸,也不说话,就往奶奶怀里一靠。
余妈妈就说儿子:“你这什么话?不是你亲儿子?还丢给人贩子,你都没丢给人贩子,我们呼呼怎么了?他这么乖,是吧?”
呼呼昂着小脑袋直点下巴,看爸爸的眼神可炫耀了,余楚就说:“你别太惯着他,他现在都混成老大了,再不压压他的气焰,他都要飘起来了。”
呼呼转身,跟奶奶撒娇:“奶奶我没有,我可听话了,肖伯伯天天给我发小红花,他都说我可乖了。”
余妈妈笑着眼睛都要看不见,摸摸孩子的后脑勺说:“是是是,我们呼呼最懂事了,你别老说他,才多大的孩子,一天到晚管着,都要变呆了。你还学什么了呀?也给奶奶表演个,奶奶还给你出场费。”
余楚没再说话,放完水果就回厨房说:“还得自己带孩子,看把孩子给惯的,这么小一点就知道找靠山了。”
秦吾看他那酸溜溜的样子,调侃说:“知道的是慈父心肠,不知道的还以为女朋友让人抢走了,你都多大岁数了,还惦记妈妈宠着你?”
余楚不承认,瞪着眼睛说:“哪有啊,我就看不了她那没原则的样子,我小时候往死了管我,现在一句原则也没有。也太双标了。”
看秦吾在揉面,他又谄媚地凑过去,说:“哥,这个让我试试呗,我可会揉了。”
秦吾往旁边一躲,说:“你别添乱啊,这是请客,你做的那东西能吃吗?去订点熟食回来,买老字号的啊,冰箱里都没什么菜,饭桌上不能太单薄了。”
深秋的晚上已经挺凉了,但七点多在院子里围着碳炉子烤着肉串还是挺舒适的。
桌上,一群老太太吃着喝着都挺满意,觉得菜做得真不错。尤其是面条,做得非常劲道,一吃就知道是个做面的老手。
余妈妈一边给客人们倒酒一边说:“这孩子开餐馆的,当了老板手艺也没生疏,什么菜系都能做两道,可知道疼人了。我们家小子就一张嘴会吃,别的他都得靠命好。看那个碳加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普通家庭都怎么惯孩子,他上大学前我就教过他,就是学不会,你别搞了,哎呦,灰都散到我们这来了。”
余楚瘪嘴,转头跟秦吾一个劲儿地翻白眼,还是忍不住回头,说:“我亲爱的妈妈,你夸就夸,干嘛还拉一个踩一个?我就不要面子的吗?”
余妈妈白过去一眼:“我踩你了?我说你的哪句话夸大了?你说。”
余楚重重晃了晃手里的碳框,说:“灰都散过去了这句夸大了,都没灰,怎么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