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鼓殇(一)
书名:圣剑录 作者:闲石 本章字数:2356字 发布时间:2024-07-03

独山坪

 

陇西的冬日多是晴天,客栈的大院子里晾满了众人换下来的衣裳,浑卜长老告诉夏禹,没有三、五日是干不透的……。

 

夏禹知道浑卜长老是在等羌族大酋长丹贡,西去的大部分给养都是大酋长丹贡提供的,夏禹也只得耐下心来。这日晌午过后,夏禹和典正、桑父在院子里说了会话,就听见外面人声鼎沸,几人出了客栈大门,护墙下是一群驮着货物的骆驼和马匹,浑卜长老正和一个身材魁梧、留着短须,头戴宽边毡帽的中年人向客栈走来,……

 

夏禹知是大酋长丹贡到了,和典正、桑父迎了几步,浑卜才向夏禹点头致意,丹贡抚胸俯身道:“大君吉祥,丹贡让大君久候……”

夏禹也躬身回礼,“大酋长吉祥,大酋长幸苦了……”

 

丹贡看了两眼桑父,抚胸俯身道:“大人吉祥……”起身一脸恭敬,“听浑卜长老说,大人竟然会有神族做护卫……”丹贡没有记住桑父的名字,但看容貌就知道……”

桑父躬身还礼,却也不好回答……。

浑卜笑道:“陇地的部落都把胥水谷地的华胥氏称为神族或是半仙氏……”

 

夏禹道:“大酋长上屋里坐坐……”

浑卜道:“大酋长特意带了两头小牦牛来,他要亲自宰杀,我也要去接受和清点货物,就不进屋说闲话了……”

 

桑父去院内喊了几名龙武士和浑卜、丹贡一起走了。接受和清点货物原本是典正的事,但龙武士在独山坪很受当地人尊敬,桑父就主动揽下了交接的事……。

夏禹小声对典正道:“我原以为大酋长是个体弱多病的老者……”当年加冕大礼时,浑卜就告诉夏禹,羌族大酋长患有重病无法远行……。

典正道:“陇西各部都与中土疏远了……。”

 

 

黄昏时分,浑卜来客栈请夏禹一行,参加宴席的人是提前商议好的,夏禹君臣和所有龙武士,在就是熊曦和一位百夫长……。

丹贡率十多位大小酋长、长老在土屋门前恭迎夏禹一行。丹贡来的最晚,有些酋长、长老已在独山坪待了五、六日,和夏禹君臣都已熟悉,丹贡不到,他们也不好走……。

 

土屋从外面看着简陋,内墙却是嵌着木板,虽说略显粗糙,但也不失雅致。正中是两个大炭盆,两边是两排长桌,上首也是一个大长桌,正中盛肉的铜釜要比两边的大许多……。

浑卜将夏禹让到大长桌的正中,“这间屋子原本是先长老们歇息、待客和议事的地方,后来客栈做大了,就把大帐迁走了。”

丹贡道:“上一次在这里宴客也有快十年了,还是招待的圣殿的使者……”

夏禹闻言略感惊讶……。

 

虽说是浑卜宴客,但丹贡在陇西的地位特殊,他坐在夏禹身边,其次才是浑卜、氐族大酋长和义渠部大长老,皋陶等人坐在夏禹的另一边……。

 

浑卜端起酒碗道:“中土大君受邀前往圣殿观礼,这也是陇地各部的荣幸,敬中土大君……”

众人纷纷端起酒碗,都是一饮而尽……。

数名侍从给众人添上酒……。

 

浑卜在道:“丹贡大酋长为中土大君此次西行出力最大,他带来了风干牛肉五百斤,大饼一千五百个,羊皮水袋一百五十个,还有麦酒十袋,每袋三十斤……”浑卜看了一眼氐族大酋长和义渠部大长老,“两位送给大君的都已交接,这里就不说了……。”浑卜大声道:“敬丹贡大酋长……”

 

氐族大酋长是个豪爽人,“浑卜长老,你若是说了,我都不好意思喝这酒了……”

众人都哈哈大笑……。

 

夏禹端起酒碗对丹贡道:“多谢大酋长……”

 

 

夏禹睡的迷迷糊糊,知道自己是醒了,却又睁不开眼,伸手往下一撑感觉是睡在地上,下意识的喊了一声,“熊曦……”

“熊曦是谁?”一个女子甜甜的声音……。

 

夏禹一激灵睁开眼,光线透过门帘的缝隙照进来,抬头却什么也看不清,听听外面人声嘈杂,只好问道:“谁在那里?”

帐帘被掀开半边,一个身穿锦袍,容貌清秀,皮肤白皙的女子笑盈盈地看着夏禹,“大君醒了,我叫雪儿,大酋长让我来服侍大君……”

 

见到阳光,一只大鸟落在雪儿的肩头……。

夏禹掀开厚重的羊皮搭毯,惊觉自己竟然是一丝不挂,急忙松了手,四下看了两眼,“我昨晚就是睡在这?”

雪儿从帐边抱来衣物,“我来帮大君穿衣……”

 

大鸟落在夏禹的头前,闪动着金黄色的眸子瞅着夏禹……。

“好漂亮的小鹰……”

“那不是鹰,那是猎隼……”

 

夏禹哦了一声,意识到昨夜很可能是和这位叫雪儿的女子同眠一处,却又想不起来做了什么,想想也很是奈何,“把帐帘放下,我自己穿……”

雪儿笑了,“放下帐帘,大君如何穿衣?”

 

夏禹从雪儿手中拿过衣物,掀开羊毛毯子匆匆穿好,站起身到帐门边望了一眼,昨日护墙下的七、八顶毡包已经不见,浑卜和十几个马夫正在把一大群骆驼和上百匹高头大马往马棚里赶……。

 

夏禹回头看着雪儿,“现在什么时辰?”

雪儿摇摇头,“大酋长走后,浑卜长老都来了几趟了……”

 

夏禹理了理长发走到帐外,土屋前桑父和龙武士正在和三位骑在白驼上的女子道别。白色的骆驼夏禹以前还没有见过,三位女子都蒙着面纱看不清容貌,但神情姿态甚为傲慢,旁若无人般扬长而去……。

雪儿在身后道:“这是御龙族的神仙姐姐,他们是来给大君送骆驼和马儿的……”

 

熊曦也在土屋前看热闹,转头看见夏禹急忙小跑了过来,浑卜也看见夏禹站在帐外,匆匆走了过来……。

夏禹瞪了一眼熊曦,笑着看向浑卜……。

 

浑卜道:“大君醒了,大早丹贡大酋长和各位长老来向大君道别……”浑卜笑了笑,“丹贡大酋长祝大君西行圆满……”

夏禹:“昨夜酒多,竟不知身在何处……”

“大君也是豪爽之人……”浑卜对雪儿道:“雪儿,你收拾一下,我让人把毡包搬到客栈的院子里……”

 

浑卜见夏禹的表情心下了然,拽着夏禹走了几步低声道:“雪儿是大酋长送给大君的礼物,大君只能带雪儿一同西行……”

夏禹瞪着眼,“这如何能行?”

浑卜愕然道:“大君可不能这么说,丢下雪儿,出人命不说,大酋长发怒我也会有大麻烦……。”

 

夏禹只得嗯了一声,行前典正说过陇地部落的习俗,拒收礼物是一种藐视对方和挑战的行为……。

浑卜道:“午时早就过了,大君先去用饭,我稍后就去,还有话和大君说。”

 

桑父和典正过来和夏禹打了个招呼,就和浑卜一道向马棚去了,夏禹看看熊曦又看了眼帐门边的雪儿,“你也来用饭……”走了两步又回头道:“不要跟在我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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