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碧色寨的上半夜17
书名:碧色寨之恋 作者:海男 本章字数:2835字 发布时间:2024-07-08

88、丫丫面对着碧色寨的铁轨成长着、奔跑着、游戏着

丫丫是一个生命,因为一个男人和女人相遇所创造的生命,她降临于碧色寨,很难猜测她滑落在碧色寨巨大夜色中的神秘时刻,以及那个叫采桑子女人脸上为分娩而挣扎的汗淋淋的肉身体验到了多少阵痛,也许这种阵痛已经被碧色寨所收藏了,正像一个诗人朋友说过的:“记忆不是消失,而是潜伏着。”我喜欢潜伏这个词汇,碧色寨也可以借助这个词汇来回味它的历史,它的历史就像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体味一样弥漫在空气中,草根下,轨迹中……丫丫出生在碧色寨,自此以后她就开始了在碧色寨生活和成长,我们可以尽可能地展望和想象一个垂临于碧色寨生命的轨迹:在采桑子怀抱吮吸着乳汁以后,丫丫开始脚落地。人之生命只有落在大地上时,才真实地与时间相遇。惟其借助于时间,一个人的生命之旅才会变幻出莫测和命定的结局,当丫丫的脚落在碧色寨的大地上时,那时候的碧色寨的地上飘忽着火车的声音和味道,除此之外,碧色寨有一个磁场,它的磁性中藏着各种各样的絮语,正是这絮语组成了碧色寨的世界。丫丫脚落地时,或许正是火车经过的时刻,轰鸣声撞击着大地,晃动以后是货物的交换声,是水塔的送水声……除此之外,是旷野庄稼的味道,碧色寨之外是茫茫无际的旷野,这也是碧色寨神秘的因素之一。丫丫来到了世间,母亲就将她放在大地上,这也是一种传统,在这个亘古不变的传说中,丫丫开始上路了,于是火车来了。丫丫面对着碧色寨的铁轨成长着,奔跑着,游戏着。丫丫是一个符号,她的存在验证了碧色寨的故事有多幽深弥漫?她垂临于碧色寨,幼小的心房犹如诗人的隐喻散发出幽蓝色的火焰,正是这焰火,使丫丫从一开始就面对着铁轨,或许铁轨和火车是碧色寨最大的幼年游戏。于是,她钻到了这种游戏现场,立于轨道上。像希腊人马克所言,这是一个危险的游戏。从某种意义上讲,丫丫从一出世就溶进了火车的隐喻之中去,这是诗人的隐喻:一个人乘火车来了,另一个人也乘火车来了,两个人从不同的方向乘火车来相遇,然后在相遇之处,也是两个人的告别之处,他们会乘火车在告别中结束一段旋程。那个从天上降临者以及从地平线上乘火车而来的人,相遇只是为了告别。
从一出世,丫丫就以幼儿的目光探究着火车,那既装货物,也有行李箱的火车,最为重要的是人流,各种人流上去下来,汇集成了碧色寨最生动的图像,丫丫依然会沿着这个危险的游戏,站在铁轨上,不过,她已经开始有了警觉,一旦听见火车的轰鸣声,她就会走出轨道。

89、希腊人马克开始面对着一个女人一个孩子

马克的咖啡屋有侍者守候,从某种意义上讲他是悠闲的,所以他有足够的时间面对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就是采桑子。马克是乘火车而来的,先是来到了越南海防,然后又看见了滇越铁路。很显然,马克是为个人生活的旅行而来的,没有人知道他在之前干了些什么?也不会有人知道他在之前的历史。总之,他就这样来到了碧色寨,而且很快开了一家咖啡屋。现在,马克在面对一个女人,自从他将丫丫从铁轨上拥抱住的时刻,他就编织了一个与采桑子见面的机缘。人与人相遇,必须充满机缘,这机缘也许是前世留下的。马克从一看见采桑子时,他在碧色寨的世界就增加了一种现实,有一种绿色的波涛撞击着他,并奔驰于他和这个女人之间。他离这个女人是如此之近,每天的每天,即使他不出入过桥米线店,他都能看见这个女人的身影。这个身材像石榴树一样神秘的女人,不停息地忙碌着,她的忙碌永远体现出了两种现实:即手牵着丫丫到碧色寨的市场买回米线、调料等等。那时通常是早晨,采桑子起得很早,丫丫也就只能起床很早,当整个碧色寨以梦醒以后的姿容出现时,马克会拉开咖啡屋顶楼的那间小阁楼的门窗,那也是他栖居之屋,自从他在某一天发现在凌晨推开窗帘看天气色彩时,他就发现了采桑子手牵丫丫到农贸集市去的现实生活,微蓝的空气符号中这幅图像移到窗前,久而久之,已变成了马克梦醒以后渴望看到的现实。这现实让他充满了梦幻,一个从希腊岛国随同漂泊船到达中国云南碧色寨的希腊男人,如果没有梦的符号,那么他的旅途就不会走得如此地遥远。而碧色寨恰好是一座造梦世界。采桑子是一道灿烂而鲜美的风景,他站在窗前,采桑子穿着碎花布裙,走得不快不慢,右手牵着那个已经走路已越来越稳的丫丫。因拥有这现实之梦,他就会开始新的一天,中午他会来到采桑子的米线店,他已经喜欢上这种拥有传说的过桥米线,并且慢慢地学会了使用中国筷子。每次,采桑子都会亲自给他端上来一碗鲜美的过桥米线,每次他都会与采桑子清澈的眼神相遇。他们会相视一笑,采桑子的笑靥很迷人,会给马克带来好心情。除此之外,马克有一种习惯,沿碧色寨车站散步,这样他就会与小丫丫相遇,因为丫丫也同样会在碧色寨的摇蓝成长。很多次,马克都会在与丫丫相遇以后,牵着她的小手散步。总之,希腊男人马克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开始面对一个女人一个孩子。这个现实使马克在旅游到碧色寨以后,寻找到了快乐和神秘的感情寄托。

90、聚散之所碧色寨

因为跟随周亦然开始了一次沿铁路的又一次旅行而停留了很长时间,当丽莎回到蒙自法国使馆时,另一个法国女人已经取代了丽莎从前的位置。只因为丽莎拖延了假期,对此,丽莎也显得很平静,但她所困惑的是失去了法式打字机。她拎着箱子离开了使馆区,恰好遇到了骑着自行车准备回碧色寨的托尼,为此,她上了托尼的自行车后座,她沉默着,不想让那种被法国使馆所辞退的坏情绪让托尼看见,她只是告诉托尼说,她想回碧色寨,回到母亲身边去。托尼依然充满了活力,用自行车托着丽莎,而丽莎则抱着那只黑皮箱,沿铁轨,他们在那天傍晚回到了碧色寨,恰好父亲也回来了。这是星期三的晚上,在不约而同中,铁路工程师一家人相聚在碧色寨。
碧色寨适宜聚会,它因铁路而建立了聚散之所。
艾丽莎抬起头来,她正在诊所忙碌,在来苏味中她倾听到了自行车的铃声响,她已经习惯在周末倾听这铃声,这意味托尼从蒙自回来了,她有理由相信这种铃声,它是由托尼带给碧色寨的铃声,后来,越来越多的法式自行车的铃声进入了碧色寨。尽管如此,她依然能够分辨托尼的铃声,果然是托尼来了,除此之外,丽莎也来了。
丽莎是谁,当然是艾丽莎的女儿。然而,在艾丽莎看来,女儿是在倾尽一生的激情经历着来自碧色寨的一场爱情的磨难。丽莎回来了,从她的脸上看来,艾丽莎看得出来丽莎既经历了情爱之旅,也经历了走出碧色寨以外的另一个世界的遭遇,现在,丽莎拎着箱子回来了。
保罗·曼帝也回到了碧色寨。他大概累了,或者想念亲人了,只要有铁路萦绕,他就会置身在碧色寨之外。
艾米莉作为守候着碧色寨的法国女人,在这不长的四十分钟内,刚拥抱完了儿子托尼以后又拥抱住了女儿丽莎。
之后,他听见了一阵熟悉而疲惫的脚步声从暗黑的傍晚的铁轨上逐渐地靠近她的血管,她的男人回来了,她的铁路工程师回来了,孩子们的父亲回来了,她出了诊所,站在门外。往常,她似乎忘却了这个人,因为她太忙了,而此刻,她知道他回来了,他穿着马靴,无论春夏秋冬,他都习惯了穿法式马靴,似乎只有这样,他才可能穿越那些峡谷上的铁路山川,她伸开了双臂,就这样,他们拥抱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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