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视者橡力
书名:带着面孔的人 作者:海男 本章字数:6623字 发布时间:2024-07-07

标志告别的那一瞬间,橡力的目光已经看到了年轻的标志他的躯体现在虚弱无力地承担着那个词:危险。从昨天到今天上午橡力的耳朵中不断地接受着这个词汇的信号,标志不停地说吴茵与那个人在一起的危险性质,在标志与橡力的交往中,橡力从未听到过标志不厌其烦地将一个词汇与另一件事另一个人联系在一起,而标志每每说到危险这个词时,他的双眼里延伸着一种橡力从未看到的东西,那东西叫做迷惘之中的恐怖,也可以叫做迷惘之中的罪恶。所以,当标志告别时,橡力已经作好准备跟踪标志,他想在标志身边看看标志从公安局里走出去后到底要到哪里去。
标志刚才说他已经好几天设有回家了,那么,标志现在是回家去还是到别的地方去呢?橡力对标志突然感兴趣起来,因为标志从昨天晚上到今天的一系列表现,当然这表现展现在一种谈话的环境之中,在交谈之中,橡力仿佛从标志的言词之中看到了一种不好辨认的某段历史隐晦的遗迹,所以,橡力决定跟随标志去他去过的地方去看看标志蹒跚的步履。
标志刚离开讯问室,脚步消失在楼梯下面时橡力就脱下了原来的那件衣服,他现在穿上了一件皮风衣,从抽屉中取出一付墨镜。他敢保证,他这身装束,标志还从未见到过。
标志拐上一条马路时橡力同样也走上了那条马路,他本来想骑摩托车出门,但考虑到跟踪不太方便,最后还是决定步行。
橡力很少这样跟踪一个人,他经常的工作大都是在那间严肃的讯问室中开展,跟踪这样的事是刑警办公室的事情。
但橡力认为跟踪标志并不是一桩案件而是一种想象,由于想象便有了事件,橡力并不知道与标志有关系的事件在何处,标志近来的一些情况既没有那种产生事件的条件也没有推翻事件的证明。标志总是那样跟橡力所看到的每桩事有关,然而经过讯问之后又总是远离事件本身。
标志的身影在前面,他走得很缓慢,他几乎是毫无节奏感地行走着,他的步履总是被什么东西绊住,实际上绊住的只是他那漫不经心、神思恍惚的影子而已。
标志好像在一家电影院门口停住了,他在看电影的广告画,橡力知道最近正在上演一部美国电影(真实的谎言),这是一部卖座率极高的影片。史瓦辛格的目光已经震撼了一些缺乏刺激的中国观众,橡力不知道标志喜不喜欢史瓦辛格,反正,自己并不喜欢他,他宁肯喜欢汤姆·汉史森的那双笼罩着干燥、阴暗、无聊的双眼也不去喜欢史瓦辛格那双深邃得没有隐退之路的双眼。
标志从电影院门口走过去了,很显然他对这幕电影没有兴趣,也就是对史瓦辛格主演的片子没有多少兴趣。橡力觉得很高兴,在他认为,像标志这样的人不应该去喜欢史瓦辛格,而应该喜欢汤姆·汉史森。
橡力又看见标志朝一家书店走进去了,他很奇怪标志竞然有上书店的习惯。他来到了书店门口,站在橱窗里看着标志的身影,标志正站在外国文学的书柜下面,他眯着双眼正在寻找一本书,几分钟后标志从书架上抽出了那本书,看上去那是一本很薄的小32开的书籍,标志的脸上出现了一种淡淡的喜悦,标志带上这本书到服务员那里付帐。
然后,标志拿着那本书出来了,他一边翻一边行走,到书店门口时他翻到了某个章节,橡力看见标志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那个章节上。隔了一会儿他拿着那本书出门了,然后向南继续朝前走。
橡力一边走一边想,标志到底从书店里面买了一本什么样的书?这个问题并不好想象,橡力转眼之间看见标志从一片住宅区中拐进去了,这个地方橡力很熟悉,魏兰就住在里面,两天前他来过这里。
然而标志却在拐弯进那片建筑群的另一幢住宅楼下面停住了,他的神态显得有些慌乱,他在掏打火机,不一会儿他就点燃了一支烟。他将头靠在墙壁上吸了一口烟并且将烟雾从鼻孔里喷出来…橡力离标志的距离大约有20多米,橡力猜不透标志站在那里等谁,但只过了大约两分钟标志便扔掉烟头大踏步地朝里面走去。
标志走到了最里面的那幢楼下并且停留在那辆红色的摩托车身边,橡力终于明白了一标志的摩托车留在了这里,自从那天他将魏兰送回家中,标志便帮助魏兰处理了大量的事情,从火葬场到墓地,有时候仔细想起来,标志身上又有许多乐于帮助人的东西,比如,魏兰的事情,要是碰到其他男人早就逃之天天了。
橡力返回到了街口,他后悔自己没有骑摩托车来,要是标志从建筑楼里面将摩托车骑出来的话,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去跟踪标志。想到这里他站在街口的一家出售副食品的柜台前面,但是过了整整半小时标志仍然没有骑摩托车出来,橡力想标志也许又到魏兰那里去了,正在他想回去骑摩托车时的那瞬间,标志骑着摩托车出来了。
橡力想这下糟了,我的这趟计划大约要吹了。他抬起头来,标志的摩托车突然被两名警察截住,橡力想:标志,标志,你到底又惹什么事了?警察仔细看了看标志的摩托车牌号对标志说:你必须跟我们走一趟。
标志说:我并没有违反交通规则。
警察不耐烦地说:跟我们到派出所走一趙吧,少说废话。
标志从摩托车上下来,由于戴着红色头盔,标志的眼睛看不太清楚。他推着摩托无奈地跟着两位警察向前面走去。而就在他推着摩托的时候标志的那本书从衣袋里掉了出来,警察和标志都没有发现。
橡力走上前去弯下腰将那本书检了起来。一个法国人勒·克莱齐奥的一本书,橡力不知道标志为什么喜欢这本书,他在阳光下随手翻开看到了这些文字:“这显然不是一个欲望的问题:就像刚才提及的,显然不是一个人们可以在地球上抽香烟的问题。不,对亚当发生作用的,是思考,是清醒的沉思。
他从自己的整个人体,从他所有的现存感觉出发,通过无性繁殖和同化这双重系统,将自身毁灭。借助于这两个已知条件,他不仅可以对现在,过去,而且也可以对将来进行思考。条件是要正确理解这几个词的价值,即作为词的价值。或者对临近的将来,遥远的将来进行思考。渐渐地,他以自我创造达到自我毁灭。他在演奏一种交响诗,最终的结局不是美、丑、理想、幸福,而是忘形、虚无。他不久就将不复存在。他不再是他自己。他失落了,如同一颗细小的粒子在继续运动,继续旋转。他从今以后不再是此人,也不再是他人,而只是一个似隐似现的幽灵,一一个孤独,不朽,畸形的幽灵,为孤寡的老妪所恐惧,它自生不灭,死而复生,继又被黑暗所吞噬,在无穷之中重复几百次,几百万次,几十亿次。”橡力合上书,这些语词使他的心灵变得苦涩,他开始觉得标志读这类书是在书中找到些什么依托。
橡力合上书抬起头来时已经看不到标志和那两名警察了,但他估计这两位警察是附近派出所的警察,他们大概将标志错认了。橡力想了想,在不远处有一家派出所,好像在香椿路上。那两位警察一定将标志带到派出所里去了。橡力将书揣到皮风衣里,横穿过马路,向着香椿路走去。
当他到派出所门口时,标志推着摩托车刚好出门,他们俩差点相撞,橡力已经无法再躲藏,标志一眼就认出了他。
标志说:橡力,你来香椿派出所干什么?
橡力说:我看见他们将你带进来了,所以来看看你。
标志说:妈的,不知是谁想陷害我…
橡力说:标志,到底怎么了?
标志说:不知谁打匿名电话给派出所,说我是一名贩毒犯,说我摩托车的后座下面藏有毒品…然而,这帮警察什么也没有搜寻到…妈的…我最近倒籍的事很多。
橡力没有吭声,他将皮风衣口袋里的那本法国人写的书递给标志说:你掉在路上,我又把它检来了。
标志接过书说:幸亏你检到它,否则,书店里只有最后一本了。
橡力说:勒·克莱齐奥的书我可从未读过。
标志说:我也是买来随手翻翻。
标志的眼里上升着一种迷惘,他告诉橡力现在最想回家去好好睡一觉。
橡力说:橡力,那就回家去吧!不过,你得小心你的摩托车。
标志跨上摩托车,他将手中拎着的那顶红色头盔戴在头上时对橡力说:不知吴茵那女人现在到底怎么样了。说完他就告别了橡力,带着他的红色摩托车向香椿街口驰去。
橡力目送着那辆摩托车,直到它消失在那些朦朦胧胧的人群之中。橡力开始移动着步子,他现在不可能再去跟踪标志了,至少,他此时此刻已经暂时放弃了这个念头,然而,刚才标志告诉他的那件事却令他感到吃惊,这个世界上到底是谁跟标志过不去呢?是谁给派出所打的匿名电话,而且这个人一定知道标志的摩托车停留的地方,所以才将电话打到香椿街派出所。
世界上的事情总是令人费解的。橡力想,从标志面对的一系列生活状态来说标志面对的不愧是个荒谬的世界,这个荒谬的世界让年轻的标志陷在一种奇怪的事端之中。橡力已经步行出了香椿街,他沿着马路的对面看过去,他并没有有意要抬起头来,但却看到了吴茵,而且吴茵并不是单独一个人,她正在跟着一个高大的男人往一家咖啡厅走进去。橡力突然又想起标志临走时说的那句话来,很显然,标志对吴茵的担心超过了自己对吴茵的担心,橡力想标志的担心除了对吴茵的爱情之外,他到底知道一些什么,想到这里,标志决定到那家咖啡屋里去,一年前他去过那家咖啡屋,里面有许多用玻璃制作的小型屏风可以隔开人与人之间的注意力,所以,橡力相信吴茵并不会看见自己。橡力又越过了马路,两分钟后他来到了那家咖啡屋。
橡力一进屋就看到了吴茵的背影,她正背对着自己与那个男人坐在最里面的咖啡桌旁,橡力知道吴茵喜欢角隅,也许每一个漂亮女人跟另一个男人单独在一起时总喜欢隐藏起来,而真正地隐藏起来大约是不可能的,于是,她们就在经过的地方寻找隐身的地方,此刻他们驻留的那个角隅确实光线暗谈,这是隐藏或谈话的好地方。像吴茵这类漂亮的女人在这样的地方出现更显得神秘美丽,这也是漂亮女人习惯创造的一种氛围。
橡力在靠近窗口的一一道玻璃屏风之中坐下去了。他选择这个地方是因为从两道屏风的缝隙中他可以看到吴茵和那个陌生男人。橡力向侍者要了一杯咖啡,当他刚抬起头来时,他看见吴茵正在微笑,从玻璃屏风的缝隙中看吴茵的微笑,就像看到了在温柔的夜色中一个漂亮女人向你走来,她的牙齿和嘴唇启开时,她正在诉说你从未知道的一段历史,而那段历史是她自己的历史,关于那段历史你一无所知,她启开嘴时只是在叙述她的有限的、不确定的经验,然而你却开始着迷于她微笑时反映出的那段历史。
橡力从未看见过吴茵的微笑是这样迷惑人,在玻璃屏风的缝隙之中闪动着一种令橡力感到暖昧不明的设想,橡力开始羡慕坐在吴茵身边的那个高大的男人。橡力想,那个男人也许正是从南方温泉将吴茵带走的那个男人。
橡力想看清那个男人的面庞,但是,他坐的那个位置更加隐晦,橡力什么也没有看到。在橡力的想象中,那个男人此刻正含情脉脉地看着吴茵。
这样一位令吴茵愉快的男人一在标志看来是危险的,而在橡力认为,他的危险在于加重了标志追求吴茵的危险性,这种危险性可以从橡力对这个男人最简单的判断中得出,第一,这个男人是那样高大,橡力从街对面拾起头来看到他时
(在这样的距离中,距离一般会使人的视线减弱,然而,他仍然在减弱的视线中没有减弱局外人对他身高的判断。)的第一眼印象就像是吴茵的保护神。所以,标志的身高永远不会像这个男人一样高大,这是影响标志嫉妒的原因之一。第二,这个陌生男人很轻易地就带走了吴茵这样源亮的女人,而且吴茵一次又一次地愿意跟他在一块,毋庸置疑,他确实给吴茵带去了快乐。这是令标志嫉妒的原因之二。
所以,看起来这仅是一场吴菌与那个男人的爱情故事,值不得大惊小怪,而且在橡力现在看来,标志口口声声说的危险性只不过是他变态的嫉妒而已。橡力站了起来,他觉得呆在这里探究别人的隐私真是荒谬得可笑,如果让吴茵看到了不仅会嘲弄他而且会看不起他。正当他准备从玻璃屏风旁边斜穿过过道出门时,他从玻璃缝隙中看到了标志正在往里走,他正在走向紧靠自己的这面玻璃屏风然后在玻璃屏风的另一面坐下去了,标志一点儿也没有隐藏自己,而是面对着吴茵和那个男人的方向。
橡力又坐了下来,标志的降临使他感到事情已经发生了变化。他留下来是想阻止标志干一些缺乏理智的事情。标志目前正在嫉妒中,而一个嫉炉中的男人一且疯狂起来,那后果很难预料。
从缝隙往前面看去吴茵已经站了起来,她和他从角隅那边从门口走来,快走到门口时标志走过去挡住了那个男人。
吴茵说:标志,我的生活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最好明智些。
标志说:我没有跟你说话,我只是跟我的…朋友说话。
那个陌生男人将一把钥匙(大概是车钥匙)递给吴茵说:
请你到车上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会来。
吴茵看了一眼标志然后又看了一眼陌生男人然后拿着钥匙走了。
标志带着那个男人回到了标志原来的位置上坐下来,李然坐在标志的对面,现在,橡力可以清楚地看见那个陌生男人的面孔了。凝视了几秒钟橡力就知道了吴菌为什么被他带走的原因,因为这个男人是容易被吴茵这样一类漂亮女人喜欢上的男人。橡力虽然是男人同时也知道在男人中哪类男人让女人喜欢,就像标志这样的男人虽然外形形象不错但仍然太幼稚了一些,女人不喜欢幼稚的男人,而是喜款那些成熟的男人。而男人的成熟意味着一种冷漠。
标志和那男人开始说话了。
标志说:我不知道应该叫你什么好…那天晚上你真会演戏。我还是叫你李然吧!反正,我知道这名字也不会是你的真名字,你从头到脚都是假的东西,包括你的面孔李然说:标志,那天晚上我没有想到事情发生了变化标志说:你说的变化是指你突然爱上了吴茵或者说是茵对你一见钟情…
李然说:当然这两者都有。
标志说:于是,你就背信弃义带走了她…
李然说:是她愿意跟我走的。
标志说:你不知道我爱吴茵吗?
李然说:我当然知道,然而事情确实发生了变化。
标志说:这些变化我倒无所谓,我只是担心吴茵在你手中会遭受到别的女人那样悲惨的命运。
李然说:标志,你不用担心,我向你保证。
标志说:你的罪恶已经够大了。
李然说:标志,我已经结束那种生活了。
标志说:李然,你知道只要我一松口,你就会进监狱,而且会押往刑场…然而,你放心…我不会这样做…但是,别惹怒我,你千万别惹怒我…我这人最后什么事情都会做出来。
李然说:标志,我想我应该走了。
标志说:我知道,吴茵在车上…想一想,如果吴茵有一天知道你的过去她还会同你在一块吗?你们之间的爱情还会牢固吗?
李然说:标志,我有的是钱,标志,你如果需要钱我会帮你,但你的嘴得严密些。
李然说完便大踏步地走了,上述这些话橡力几乎是屏住呼吸才听清楚了。他们之间的对话令橡力大吃一惊,他困惑不解地望着叫李然的陌生男人穿过马路到对面的停车场里面去了。橡力收回目光看到了玻璃缝隙中的标志,他正苦恼地趴在桌面上凝视着窗外的阳光。橡力犹豫了很久才控制住了跟标志对话的念头,他决定今天不开展这场对话,他要在近两天与标志在公安局的讯问笔录室对话。最可惜的是他今天没有带上录音机,没有录下标志与李然的对话,然而他们之间的对话已经形成了一段历史,标志说如果他一松口就可以将李然送到监狱,然后再押往刑场。李然到底是什么人,标志到底掌握了李然的什么历史,而这一切只有面对标志、李然这两个人才能深入下去。
现在,橡力意识到了吴茵跟李然呆在一起的危险性。他意识到了标志说的危险到底是什么,橡力想得尽快跟吴茵见面,得尽快告诉她李然确实是一个危险的人。
但他知道像吴茵这样固执的女人是不会听别人的劝诫的,除非她看到事实,但怎样才能找到这种危险的事实呢?在橡力此刻掌握的疑窦之中只有他们的这场简短的对话,只有标志了解李然。
想到这里,橡力站了起来绕过了玻璃屏风来到了标志的面前,标志正在翻开手中的那个法国人写的书,见到橡力他吃了一惊。
橡力坐下去说:你跑到咖啡屋来读书,真雅兴了呀,标志。
标志一边翻书一边说:橡力,这本书大体上是一本讲故事的书,作者说他叙述的是一个不甚清楚是从军营还是精神病院出来的男子的故事,这个人叫亚当。
橡力说:对…好像叫亚当……
标志说:你有记忆…你读过这本书吗?
橡力说:没有。
标志看了一眼橡力说:我给你念一段吧,书中这样写:“亚当深知自己就是这份恐惧之所在。他是一个肌肉发达的巨大的危险物,可以说是一只巨形的白鼠,嗜血成性,要把自己的同伙吃个一干二净。与此同时,由于他的仇视与恐怖,真正的老鼠变成了一个人。小动物浑身颤抖,神经质地抽搐着,仿佛它就要哭泣,就要下脆,祈求饶命。亚当四肢着地,弓着身千,向前爬去,一边在爬去,一边在喊着,叫着,咒骂若:然而,言语不复存在,既说不出,也听不见,通过这一中间运动,言语成了水久性的,否定性的,真实具体的东西,完完全全成了几何图形,以神秘的笔触绘制在难以想象的背景上,宛如一个星座。
一切全都围绕着猎户星座或御夫星座这一中心主题。亚当彻底消失在抽象之中;他活着,但仅仅活着而已;有时竞然也·吱吱'哼叫起来。”橡力,你在听吗?
橡力说:我在听。
标志说:你是怎么发现我在这里读书的?
橡力说:你来的时候并没有读书。
标志说:那我在干什么?
橡力说:你自己说吧!
标志说:我说不清楚我在干什么。
橡力说:要不要我告诉你?
标志说:你说吧!
橡力说:你在跟一个叫做李然的人说话,我全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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