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是康温理想中的栖息地,到达这座岸上城市的第二天,康温的孩子——一个四岁的男孩就在人群中消失了。从那以后,康温就再也不敢把孩子们带到街上去,但是,一个消失了的男孩,对康温来说意味着消失了对这座栖息之地的信赖,她用手护着那些孩子们的脸蛋、身体,她就像蜷缩在一个澡盆中,而那只澡盆太短,不太舒服,伸不开双腿。所以,她只能从澡盆里出来,新的栖息地只是一只让康温领受到混乱的城限,所以,康温转回来去看着林方堂的背影对林方堂轻声说:“我们是不是应该重新找一个地方去生活?”上述这些剧情将在这座岸上的城市拍摄,梅拉在某一天上午看见这座城似乎在摇摆,她坐在旅馆的屋子里,康温在说话:“方堂,这座城并不适宜我们久居,我们刚到这里我们的孩子就消失了。”这就是康温,她永远被混乱和恐怖筹改着人生,永远被碎然而至的混乱和恐怖篆改着命运。梅拉就在这时听到了敲门声,林东站在门口,问想不想去外面走走,梅拉说她正在研究康温最后的命运,林东说:“电影快拍完,拍完电影后你准备干什么去?”梅拉没有想过这问题,她好像从来就没有想过这问题,她摇摇头,林东说拍完电影他准备驱车到那座溶洞去,梅拉想起来了,林东曾说过他有一天要到溶洞中去探险。林东拉上门又走了,梅拉觉得林东最近离自己是那么遥远,他好像再也不会离自己近一些,走到自己的现实生活中来。
梅拉只好研究着康温的生活,康温三十年代的生活也成为梅拉最为重要的生活,那些泥沼、喻喻声和往身上擦肥皂时产生的泡沫已经再现在梅拉的现实生活之中,康温从看到牙科医生的那一时刻产生的种种妄想就像热气一样上升,当梅拉走出房间,走下楼梯到康温上岸的沙滩上去时,已经是黄昏,梅拉的妄想症也是在这时产生的,但梅拉并不是康温,梅拉并不是穿丝绸长裙站在河边被牙科医生拥抱的那个女人,梅拉只是一个在现在时刻的女人,最明确的解释就是梅拉是康温的扮演者,她是一个二十八岁的电影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