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100公里之外的南部丘陵地段,前面是茫茫的丘凌,后面仍然是茫茫丘陵,就在这里,吉普车的轮胎突然爆炸了,吉普车只好抛锚在路上。林东对梅拉说:“我们只好在这里等待,或许明天会有车经过这里。”他刚说完,似乎黑暗就包围了他们,这是一种永恒的黑暗,是他们正在感受到的一种无声无息的黑暗,在别的场景里,黑暗只是一种在过去、将来都无根源的无法追究的颜色,而现在,梅拉看到黑暗使林东在丘陵中穿巡的身影就像敛集的光线正在消失,林东让梅拉守着吉普车,他独自去捡些柴禾来照明和取暖;在别的场景里或者说在别的时间里,每当黑暗到来时梅拉会意识到白天已经结束了,展现在眼前的是夜的黑暗,是夜的升腾,而此刻,在这茫茫丘陵里,黑暗比气味更来得快,离你的躯体更加近,梅拉紧靠着车座,她希望林东能快些回来,她有些惧怕这片一望无际的南部丘陵。她希望那匹漫游的狼快回到她身边。梅拉知道,在这个夜晚只有他们俩守候着丘陵,她是孤单的,如果没有那匹狼梅拉永远都无法设想自己会闯进这片南部丘陵,她终于听到了林东的脚步声,梅拉想,林东一定穿着那双大皮鞋,所以他的脚步才会如此地重,这样的脚步声似乎连鬼神也可以驱逐开。他是真的来了,梅拉看到他手里抱着一抱柴禾,从黑暗中来到了梅拉身边。
林东说:“别害怕,梅拉,这样的事情我经常碰到。”东怎么会知道梅拉会害怕呢?梅拉想,他也许已经看到了我的身体在颤抖,是的,梅拉的身体从一开始就是颤抖的,也许,梅拉想,林东看到了我恐怖的眼睛,但是在这黑暗中林东怎么会看到梅拉的眼睛呢?也许,梅拉想,林东一定是琢磨,像梅拉这样的女人呆在茫茫丘陵中一定会感到恐饰的,林东蹲下去划燃了火柴,他大概总共划了十根火柴,簿火才点燃了。梅拉和林东坐在簿火旁边,林东说:“梅拉,你如果冷,可以把你的厚衣服穿上。”梅拉并没有感到冷,她伸出手去,在簿火映照下她的手指纤长柔软,林东说:“讲讲你的故事吧!梅拉……”“故事……”梅拉看着林东,林东说:“女人们是故事的创造者,她们又是天生的保密者,好了,你就做保密者好了。昨天晚上我去女孩的基地上看了看……她年仅18岁却已经死了。”簿火快要燃尽时,林东说我们到车上休息一会儿吧!他们来到了敞蓬车厢,林东说:“梅拉,我们只好相互很依着休息了。”梅拉没有反对,车厢很窄,他们只好这样做。她将头靠在林东的腿上,他们就像一对大孩子一样休息着。
梅拉感到林东用手抚摸她头发时,她已经睡了一觉,她只觉得一双手停留在她发梢上面,那手指是轻盈的,仿佛害怕惊醒她,实际上,她已经醒了,但她假麻着,她感受着那双手,这有点惊离了那匹狼的传说,但她确实被这双手抚摸着头发,她的长发黑乎乎的,像一片茂密向上的黑色针叶梅拉嗅到了雪茄烟味,那双手已经离开了,林东正在吸烟。梅拉抬起头来,她的长发松散开来,几乎盖住了她的肩膀,林东就在这时将他的手伸进了梅拉的衣领口下面去,他在抚摸着梅拉的乳房,这乳房是梅拉身体中最敏感的部分,就像她流动的血液一样敏感。他的手已经穿过了坚挺的乳房穿过了漫长的黑夜,他的手已经使她嗅到了那堆簿火的焦炭味,她刚想深入他的怀抱,他和梅拉都同时把头抬起来,因为他们都听到了公路上汽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