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乐抱着胡毛坐在出租车的后排座位,看着车外一闪而过的行人以及街道两旁的建筑发呆,一副感触很深的样子。她不过才刚刚离家几天而已,这次回来便已经生为人母。即便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当她真真实实的看到胡毛的那一瞬间,她还是有些慌了神,好在有阿本体贴入微的安抚,她也很快就让自己沉静下来。
乐乐原本对未来还有几分顾虑,可是随着胡毛的出生,她已经顾不上关于未来的事,她眼下只是想安心的陪伴胡毛,至于未来,她的一切计划都被胡毛占据。
阿本坐在乐乐旁边,他看起来无精打采的样子,不用多说也知道,这是在医院熬夜守护乐乐和胡毛造成的。他虽然看起来萎靡不振,实际上精神却异常兴奋,他怎么可能不兴奋呢,独自一人走过风里雨里摸爬滚打这些年,现在他终于不再是一个人。
相比于乐乐来说,阿本一直处于懵懵懂懂的状态。他甚至都不知道孩子的出生意味着什么,他更没有心思去想什么未来。确切地说,他自己都还是一个孩子,他也只是在事情来临之际硬着头皮迎难而上。
出租车总算停下来了,短短的一段路程却让阿本心急如焚,出租车刚刚停稳,他就迫不及待的从车里跳出来,他小心翼翼的用手护着乐乐和胡毛,此刻他如同化身一个贴身保镖一样容不得半点马虎。
“哎呦喂,本哥回来了!”邻居说。
“大妈,我回来啦!”阿本说。
“儿子女儿呀?”邻居看着乐乐问。
“儿子。”乐乐说。
“好的,好的,得摆几桌庆祝一下呀!”邻居说。
“要的,要的,必须庆祝庆祝,到时候你可得来啊!”阿本说。
“来,一定来。”邻居说。
阿本这会儿遇到邻里免不了说上几句,邻里们也不禁感叹阿本从原来形单影只到现在的改变,说话间更有激动的大妈大婶高兴的抹眼泪。是的,他总算是有了一个家,一个安稳的家,仿佛这才是人生的真谛,这大概也确实是人生的真谛。
阿本变了,他甚至也开始坚信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事情是一成不变的,曾经他很厌烦邻里之间这种嘘寒问暖的客套,但是这会儿他却逢人就主动打招呼,这让一些熟人都感到不可思议。
“回家喽!”阿本打开门作出请进的姿势。
乐乐走进客厅还顾不上坐下休息,她迫不及待的抱着胡毛在家里参观,她对着客厅墙壁上红红的“喜”对胡毛说:“看,那是什么呢?那是一个“喜”字,结婚了就在家里到处贴这个字。”然后又抱着胡毛看着桌子说:“这是什么呢?这是桌子呀!”
乐乐抱着胡毛介绍了一番客厅的布局,然后又走进卧室,她抱着胡毛坐在梳妆台前面,透过贴着红红的“喜”字的镜子看到镜子里的她和胡毛。然后她又把胡毛放在铺着绣了一个大大的“喜”的被子上,然后作出各种动作逗胡毛玩,她不厌其烦自得其乐。
乐乐抱着胡毛从卧室走到厨房,阿本正手忙脚乱的忙碌着,但还是没有忍住看一看胡毛,然后也是自言自语一样对着胡毛说:“哎呦,谁啊,这是谁啊!这是咱家毛毛!”
乐乐接着又把胡毛抱到浴室,嘴里自言自语唠叨个没完:“给咱毛毛洗澡,好不好,要不要洗澡。”
乐乐抱着胡毛从卫生间出来时,阿本已经准备好了午饭,她总算是安静消停了一点,这会儿坐在客厅沙发上等着吃午饭。
这个时候,胡毛显然有点不淡定,他好像哪儿不舒服似的乱动,乐乐一边示意阿本先吃饭,一边温柔的哼着小曲哄着毛毛,但是胡毛估计是嫌弃乐乐哼的曲子难听,于是动静却越来越大,这使得乐乐有点措手不及,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阿本刚刚端着饭还没有坐稳,胡毛就莫名其妙的哭了,乐乐见状赶紧摇了摇胡毛,又提高嗓门换了一首儿歌,但是依旧无济于事,无奈之下便仔细检查了一番,哦,乐乐总算找到了胡毛为什么哭的原因。
乐乐看着阿本正在吃饭,她有点于心不忍,但是也无奈的苦笑着开口说:“毛毛那什么啦!”
“什么呀!”阿本嘴里吃着饭不解的问。
“就是那个什么啦!”乐乐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
“什么呀?”阿本问。
“你先别吃饭,去拿点卫生纸过来。”乐乐说。
“哦。”阿本恍然大悟。
这事儿的确太奇怪,如若是在平时,吃饭的时候整出这事儿,阿本定然是吃不下饭,甚至都会感到厌烦甚至恶心,可是这会儿却一点都没有生气,反而丝毫没有嫌弃似的哈哈大笑。
阿本很快拿到卫生纸,他站在胡毛身边有点无从下手,在乐乐的催促下,他有点勉为其难,一时半会真的不知如何应对。
“怎么弄啊?”阿本问。
“我哪知道呢。”乐乐说。
“我先上网查一下。”阿本说。
“这哪还来得及,快点。”乐乐催促说。
“这个……”阿本。
“能不能弄?”乐乐生气了说。
“能,我这不是在弄。”阿本说。
阿本终于闭着眼睛小心翼翼的忙活了半天,俨然一副不可推卸责任的样子。他一边憋着呼吸,一边又不得不伸出手收拾面前的狼藉。他一脸茫然却又一丝不苟,总算在乐乐帮助下给胡毛收拾干净。
胡毛总算是消停了一些,那样子似乎很得意,仿佛在说:“想吃饭?看我怎么恶心你们这些大人。”
阿本和乐乐相视一笑,好像根本就不在乎胡毛的胡闹一样,客厅里其乐融融。
……嘟嘟嘟…………嘟嘟嘟………
手机来电铃声扰乱了片刻的安宁之后,阿本瞄了一眼来电显示,看到是狐朋打开的电话,然后不耐烦的接听电话:“喂,谁呀!”
“本哥,恭喜恭喜,出来喝酒呀!庆祝庆祝嘛!”狐朋说。
“来什么来,我要抱孩子呢,喝什么酒啊!”阿本说。
“你家那啥不能抱?来吧!”狐朋说。
“我家哪个啥?那是我老婆。”阿本说完挂了电话。
阿本说完挂了电话,他犹豫不决,该不该去狐朋狗友那里?他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跟这帮狐朋狗友厮混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