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桃刚给梅拉打过电话,她已经将孩子流产了。吴桃说他独自上了医院,她说手术不过十分钟时间,但她却尝试了肉体的一次真正疼痛,吴桃将疼痛两个字说得很重很重,梅拉听到这两个字后仿佛觉得吴桃的疼痛已经移到她自己身上来,她问吴桃现在还疼吗?吴桃说:早就已经不痛了。她对梅拉说:“但是,如果你今后有孩子,最好不要去做人流,我想,那种疼痛你是无法忍受的。”不过,总的说来,从吴桃的声音里可以感觉到她已经完全轻松了,吴桃告诉梅拉,她恰好有几天假,她想去旅行,吴桃说话时,梅拉不住地说:“好的,好的”,吴桃在电话那边问梅拉:“你在干什么呢?梅拉?”梅拉觉得终于有人在关心自己了,在这之前从未有人问过她在干什么,但此时此刻梅拉已经没有了诉说的愿望,仿佛她已经将所有的话倾诉给了那只已经长长地留在她屋里的褐红色的蜘蛛了。是的,所有的幻想和话语都已经对那只蜘蛛诉说过,梅拉已经不再想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