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舞台上的歌手
书名:歌手的衰亡 作者:海男 本章字数:3041字 发布时间:2024-07-02

3.舞台上的歌手
阿南的舞美设计者是阿南在那栋秘密的二楼吸毒中心认识的。他为歌手的舞台提供了粉红色的馨栗,将黑栗花朵展现在舞台的灯光中,当五彩斑娴的灯光闪烁时,粉红色的婴栗从一种非常陆陆逼人的幻觉中展现开来,带来一种极其巨大的喜悦,一种极其巨大的喜悦之中的强烈的刺激。这种舞台设计它是歌手的一张巨大的蛛网,向四面八方撒开去的网,网住了他那天才的歌喉,网住了他漂亮的舞姿,舞姿在网中跳跃,网住了他眼中可能出现的任何秘密,网住了他的乐队,网住了鸣城的观众。粉红色的婴栗,它是开放在歌手心中的不会凋零的一种草本植物花朵。
墨栗在歌手阿南的生涯中,它始终要把歌手全部吞噬,而在这吞噬过程中,翟栗强化了歌手的力量,器栗给予歌手的那种力量将由他的一首首著名的摇滚歌曲中展露出来,世人无法理解,只有那个穿一件红色皮风衣的年轻歌手感受到器栗给予他的那种贯穿于演唱会的颤栗是使他成为一个著名歌星的因素之一。因而,他需要他的舞台,处处弥漫着黑栗花朵,弥漫着那跟他形影相随的香气……作者还要申明她曾经说过的话,尽管如此,婴栗仅仅是一种草本植物的花朵,应该生长,应该像时间一样永远绵延,人类的罪恶与馨栗无关。
演唱会开始于九月底的最后一天。那是一个朦胧的黄昏。上午歌手阿南没有忘记他曾对那位中学生许诺的事情。那位住在西山路84号的中学生,阿南来到了西山路,他已经来晚了,中学生的父母告诉他,他们的儿子江涛是他的崇拜者,不幸的是他自小患有白血病,昨天是他存留世间的最后一天,他已经不堪经受生命毒液的折磨,下午他便离开了世界。好几天前,当他还清醒时他就不住地念明着阿南的演唱会,他的父母一直纳闷,就像他这样自小患有疾病的人为什么那么酷爱摇滚音乐。阿南留下那张票就走了,他现在明白了为什么中学生说这是他最后一次看演唱会……阿南又经过了那个花圈店,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沮丧。
演唱会在鸣城的体育馆内举行。演唱会的几千张票在几天销售一空,体育馆里坐无虚席。帶栗花朵在迷乱的灯光下向着期待的歌迷们开放。歌手阿南第一次以独特的摇滚歌星出现在鸣城的观众眼前。一件红色皮风衣覆盖着九月的最后一天的晚上,他们的歌星就这样来到人们眼前,他有足够的力量承受迷乱的粉红色器栗花带给鸣城人的欢呼、疯狂和恐怖,他那有力的臀部、腿和胸被旋风似的红披风推向观众眼前,那十首他亲自谱曲、填词的摇滚歌曲是他献给鸣城人的秘密。秘密仿佛从墨栗的热烈中散发出来,像预言般打开他们的黑盒子里的东西,冷峻而奇异的光彩仿佛由一朵婴栗的根部和花蕊变化出的气息——这些令人着迷、发狂而晕眩的折磨,这就是他简单执着的秘密,这就是他与粉红色的墨栗花互相融合的那种沁人心脾的灭亡的气息。
四面八方的人跟着他唱一支又一支歌,这些歌曲带着迅猛的节奏,全身裹在肆无忌禅而又郁郁寡欢的傲慢姿态之中,他内心的虚弱是一场赌注。观众跟着他唱:“好天气,最好的天气,愤怒的苍蝇飞满了天空。”他感到他要哭泣,他感到那仿佛是一个污点,一种羞耻,他感到自己的体内从一开始就带着蔑视、鄙薄的东西在掩盖一个伤口——现在他在唱歌,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唱歌,他只知道他永远都想从栖身的地方,从厨房、饭厅、客厅、卧室后一个又一个房间里奔逃而出,红色皮风衣延伸,展开了他的秘密,那些秘密,那些不能诉说的秘密对于他来说才刚刚开始,它的开始更重要的是要抵抗住荒诞的生活——“更重要的是不让空虚、破灭和最后的末日闯进来。”
一位少女跑上台来献给他一束玫瑰花,鲜红的玫瑰这是他除墨栗之外最喜欢的一种世间的花朵。他看不清楚那位少女的面孔,她穿着超短裙,一副开朗、喜悦的神色,他想,这些少女为什么喜欢他的歌,他想起13岁那年看见的那位少女琼,琼坐在最前面那个给予他少女想象力的女人现在坐在最前排的位置上,他用深邀的双眼看了一眼琼,那个成熟的女人,那位对教堂无限依恋的女人,她现在一动不动地看着他,那是一种充满哀伤的祷告,琼在为歌手祷告,就像在一片多枝烛台下祷告她的密语。阿南还看到了他的母亲,尽管隔着很长的距离,他还是感到母亲的身影在伴随欢呼声微微抖动,母亲的目光摆脱不了被抛弃的那个夜晚的干扰那种无法补赎的对记忆和秩序的回忆使母亲自始至终带着一个不能销毁的秘密的痕迹生活着,现在,她坐在鸣城最年轻的歌迷者中间——她就是那藏匿在书笼之中最古老的一个音符;她就是一堆堆的旧文件和旧报纸中间吱吱着响的一只标本蝴蝶;她就是过去的信件和来自遥远之中的一种埋在暗淡红色手背之上的痕迹;她就是婚契和收藏着以备用之不竭的一种持续不断的忧虑……歌手知道母亲并不知道这座舞台与儿子最亲密无间的关系,但是她理解儿子那张跟自己有血缘联系的那张面庞,它全部的意义就是为了活着的欢乐和悲伤。
玫的身影在哪里?歌手想到了年轻的妻子玫,这个女人使歌手在舞台上的身影变得有些疲倦,他是因为他的婚姻才想到这个女人,这也许是一种有牵连的记忆。玫同观众们向他热烈地挥动着花束和手臂,玫的眼神却看不到,玫在哪里?
歌手现在看到的是他的观众,这些人像海上的潮向他涌来,歌手迟疑地表达着他的秘密,鸣城的观众是帮助歌手歌唱秘密的人。实际上歌手什么也没有看到,他离观众是那样遥远,他的逆转时间的疼痛,他的许多秘密只有他能够看见;他离琼、母亲和玫也是那样遥远。她们不可以深入进他的音符之中去,因为他的音符是火焰,火焰最后只会烧死他自己。
体育馆却像一座博物馆一样,这座现代人建筑的房子正在动荡不安的节奏中彼此呼应。而墨栗是今天的演唱会中最主要的内
演唱会在鸣城举行了五个晚上,到第五场时观众们疯了,他们拥向舞台,将他们的歌星高举在墨栗花之上。歌手成功了,他月那活泼的、入世的、讯讽的、混乱的声音和表演能力迟疑地为观众表达了秘密的世界。
第三天之后,鸣城的大街小巷迅速地流行红色皮风衣,一个又一个男的、女的都模仿歌手的姿势,模仿他的发型和抑郁的神态模仿他嘲讽的眼神,也模仿他冷漠的声音说话,但他们都模仿不歌手另一种最隐秘的东西,那种天使与魔鬼般较量的内心的秘密这一切不是呈现在脸上,而是持续在一瞬间又一瞬间的阴暗的梦幻中
歌手在演唱结束之后便脱下了他的红色皮风衣。这是一个最黑的夜晚,他突然收到一封来自本市的信,信中告诉他:“尊敬的歌手,请收到这封信时尽快来我家一下,我有一个小女儿简,她被你的歌声征服了。然而,从看了你的演唱会之后,她拒绝进食,她经有好多天没有吃东西了,她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可她才有16岁,请你一定来看看她。不然简会饿死的。”
阿南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他决定去看看这个叫简的16岁的女孩。他刚想出门,徐非就迎住他,徐非说他已经受不住。“阿南,我的噪子干燥极了,我需要婴栗粒,你想要吗?阿南?”徐非的面孔开始苍白起来。阿南操住他的手,车子将他们带到了东大街第十四巷2号,这条街至此之后伴随着两个年轻人。歌手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办法拒绝粉红色的墨栗了,他将头抵在墙上,每到这时,他的肉体就在分裂着他,他觉得自己在发烧,他的嘴唇不停地抖动着他从墙边移动到窗口,那里徐非正将两臂紧紧地抱住窗扉的架子,宛如被钉在十字架上。楼上年轻人认出了歌手阿南,他们步履艰难地挪动到他面前,阿南看到了一张张遭到暗杀的脸庞,这些面庞是那样丑陋,歌手拉住徐非,他在一瞬间仿佛想努力抛弃手中的一只沉重的手提箱,他仿佛想努力绕开被马蜂重伤的一个场景,他拉着徐非来到了大街上。
街上正在下着暴雨,他和徐非站在倾盆骤雨之中,他想到了一句句有魔法的歌词:
我虽受酷刑折磨
暴雨中它们试图杀死我
我的赌注是一个魔鬼的嘲弄
啊,器栗,请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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